青峰市的项目最终还是落在了“清源环保”手里。不是靠林凡找关系,而是重新组织的专家评审会上,“清源”的技术方案和过往业绩硬生生把其他几家对手比了下去。王副局长调离后,新上任的领导作风务实,没人为难。
事情看似圆满解决,但林凡心里那根弦并没松。赵天雄那边太安静了,这不像他的作风。楚月那边传来消息,赵公子最近深居简出,但赵天雄本人却频繁约见几个本地银行的负责人,还悄悄接触了两家资产评估公司。
“他在盘算家底,想搞抵押贷款,或者卖资产套现。”楚月咬着苹果,翘着二郎腿在林凡办公室分析,“看来上次是真伤筋动骨了,急着找钱补窟窿。”
林凡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没说话。赵天雄盘活资产是正常商业行为,但他总觉得不对劲。以赵天雄睚眦必报的性格,吃了这么大亏,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更像是在积蓄力量,或者……在准备一个更大的陷阱。
“隐线”那边也没闲着,很快挖到更深的消息:赵天雄最近和邻市一个叫“永鑫实业”的老板走得很近。这个“永鑫实业”表面做建材,底子却不简单,早年是靠沙石土方起家,手下养着一帮人,手段不太干净。更重要的是,“永鑫”在邻市拿下的一块重点开发区域的地皮,正好卡在“远航”规划中的一条重要物流线路的咽喉位置。
林凡明白了。赵天雄自己元气大伤,明面上斗不过,就想借刀杀人。他把“永鑫”这条恶犬引进来,咬自己一口。
“林总,要不要我先去会会那个‘永鑫’的老板?”楚月跃跃欲试,“给他上上法制课?”
林凡摇头:“不急。他们现在什么都没做,我们主动上门,反而落人口实。”他转过身,眼神冷静,“等。等他们先出招。把鱼饵放出去,看看他们咬不咬。”
所谓的“鱼饵”,是林凡故意让手下放出去的一个消息:“远航”看中了邻市一块有争议的旧码头地块,计划改造为区域性冷链物流中心,正在做前期调研。这块地位置敏感,牵扯到几家本地势力的利益,其中就包括“永鑫”。
消息放出去没多久,“永鑫”的老板钱永鑫就主动找上门了,说要拜会林总,谈“合作”。
会面安排在“远航”的会议室。钱永鑫五十多岁,矮壮身材,穿着不合身的西装,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眼神里透着股掩饰不住的江湖气。他带着两个眼神凶狠的跟班,大大咧咧地坐在林凡对面。
“林总,年轻有为啊!”钱永鑫嗓门很大,“听说你对老码头那块地有兴趣?巧了,我那公司就在旁边,有点小股份。那块地情况复杂,牵扯多,外人想插手,难啊!”他话里有话,带着威胁。
林凡面色平静,给他倒了杯茶:“钱总消息灵通。我们只是初步考察。做生意,讲究合作共赢。钱总有什么高见?”
钱永鑫嘿嘿一笑,身体前倾:“高见谈不上。就是给林总提个醒,那地方水浑,容易呛着。不如这样,你那个物流中心的项目,算我一份,地皮的事,我帮你摆平,保证顺顺利利。”
这是要空手套白狼,强行分一杯羹。林凡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钱总的好意心领了。不过‘远航’的习惯,项目前期喜欢自己摸索。等有了具体方案,再找合作伙伴不迟。”
钱永鑫脸色沉了下来,金链子随着他粗重的呼吸晃动:“林总,你这是不信我钱某人的能力?在邻市这一亩三分地,我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别到时候项目动不了工,再来找我,那代价可就不一样了。”
赤裸裸的威胁。
林凡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抬眼看向钱永鑫,目光陡然锐利:“钱总,做生意,守法合规是底线。‘远航’的项目,合法拿地,合规建设。至于能不能动工,不劳钱总费心。”
气氛瞬间僵住。钱永鑫身后的跟班眼神不善地往前挪了半步。林凡身后的助理也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楚月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腰杆挺直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她看也没看钱永鑫一眼,直接走到林凡面前:“林总,市局经侦支队有个案子,需要跟你核实几个情况,现在方便吗?”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钱永鑫看到楚月肩上的警衔,脸色微变,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林凡顺势起身,对钱永鑫淡淡道:“钱总,不好意思,公务。合作的事,以后再聊。”说完,对楚月点点头,“楚警官,我们去办公室谈。”
林凡和楚月离开会议室,留下钱永鑫三人面面相觑。楚月这一手,恰到好处,既化解了当场冲突的可能,又狠狠敲打了对方。
走廊里,楚月压低声音:“查过了,钱永鑫底子不干净,身上背着几起案子,只是苦主不敢报案。赵天雄答应事成之后,把‘鼎峰’旗下的一家搅拌站低价转给他。”
“果然是他。”林凡眼神冰冷,“这个钱永鑫,是颗定时炸弹。得想办法让他炸不了,或者,炸在赵天雄自己手里。”
几天后,邻市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几个商户联名举报“永鑫实业”强买强卖、垄断建材市场。几乎同时,网上出现大量帖子,揭露“永鑫”早年暴力拆迁、致人伤残的旧事,细节详尽,图文并茂。舆论一下子被点燃了。
更绝的是,有人将一份“永鑫”向某位已调离官员行贿的模糊录音,寄给了纪委。虽然证据不算铁证,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足够引起重视。
压力瞬间到了钱永鑫这边。他焦头烂额,怀疑是林凡搞的鬼,想报复,却又忌惮楚月和“远航”的能量。这时,赵天雄找上门,催促他赶紧对林凡的物流项目下手,制造麻烦。
钱永鑫不傻,他感觉自己是掉进赵天雄和林凡斗法的坑里了。赵天雄许诺的好处虚无缥缈,而眼前的麻烦却是实实在在的。他犹豫了。
就在这时,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声音经过处理,只说了一句话:“赵天雄自身难保,拿你当枪使。好自为之。”
钱永鑫吓出一身冷汗。他立刻派人去查赵天雄的近况,果然发现“鼎峰”的几个核心资产正在被银行冻结,赵天雄本人也频频被监管部门约谈。
钱永鑫彻底怂了。他连夜离开鹭岛,对外宣称去外地考察项目,对赵天雄的催促置之不理。赵天雄借刀杀人的计划,还没开始就破产了。
林凡得知后,只是淡淡一笑。他本可以下更重的手,直接按死钱永鑫。但他没有。他要让赵天雄明白,自己不仅能化解他的阴谋,还能让他找来的“刀”反过来畏惧自己。这种无形的威慑,比直接冲突更有效。
周末,林凡带阿桂去海边栈道骑车。阿桂骑着儿童三轮车,咯咯笑着在前面跑,林凡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海风拂面,阳光温暖。
“爸爸,快看!大船!”阿桂指着海面上的货轮喊道。
“嗯,大船。”林凡笑着应和。他看着儿子快乐的背影,心中一片宁静。商场的暗箭、人心的诡诈,在这一刻都显得遥远。守护好眼前这份简单的快乐,才是他所有努力的意义。
至于赵天雄?不过是块需要踢开的绊脚石罢了。林凡相信,经过这次教训,赵天雄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了。当然,如果他还不识趣,林凡也不介意让他和“鼎峰”一样,成为过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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