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物流园项目顺利推进,林凡的工作节奏稍稍放缓,家庭的焦点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阿桂身上——小家伙快三岁了,到了该正式入园的年纪。
之前为了让他适应,苏晚晴带他去过几次幼儿园的亲子班,阿桂对满是玩具和滑梯的新环境充满好奇,玩得不肯回家。可真到了要独自入园的这一天,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清晨,阳光明媚。阿桂穿上小雅阿姨亲手做的新园服,背着小熊书包,被林凡和苏晚晴一左一右牵着,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小区门口那家口碑不错的私立幼儿园。一路上,他小嘴叭叭地没停:“阿桂上学!找小朋友玩!滑滑梯!”
到了幼儿园门口,气氛就不对了。好多小朋友抱着妈妈的腿哭得撕心裂肺,老师们柔声细语地哄着,场面一度有些混乱。阿桂脸上的兴奋渐渐消失,小手紧紧攥着妈妈的手指,脚步慢了下来。
“阿桂,到啦!你看,王老师在等你呢!”苏晚晴蹲下身,指着门口一位笑容亲切的年轻女老师。
阿桂看着哭成一片的小朋友,又看看陌生的老师,小嘴一瘪,突然转身扑进林凡怀里,带着哭腔喊:“爸爸!回家!阿桂要回家!”
林凡把儿子抱起来,感觉小家伙的身体绷得紧紧的。他轻轻拍着阿桂的背,温声说:“阿桂是勇敢的小男子汉,对不对?幼儿园有好多新玩具,还有和你一样大的小朋友。你看,那个是不是上次亲子班和你一起玩积木的小宇?”
阿桂从林凡肩头偷偷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小男孩正抽抽搭搭地被老师领进去。他稍微安静了一点,但还是不肯从爸爸身上下来。
苏晚晴从包里拿出阿桂最喜欢的安抚小兔子,塞到他手里:“阿桂看,兔兔也想来幼儿园玩。你带兔兔进去,放学的时候,妈妈第一个来接你,给你带最喜欢的草莓小蛋糕,好不好?”
美食和玩具的诱惑起了一点作用。阿桂犹豫地看着妈妈,又看看老师。王老师适时地走过来,没有强行抱他,而是笑着伸出手:“是阿桂呀!老师记得你,上次你搭的城堡可高了!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个新的超级大积木,阿桂想不想去试试?”
阿桂看着老师温和的笑脸,又回头望望爸爸妈妈鼓励的眼神,终于松开了搂着林凡脖子的手,小心翼翼地牵住了老师的一根手指。一步三回头地被老师带进了园门。
看着儿子小小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苏晚晴的眼圈一下就红了。林凡搂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总要迈出这一步的,咱们阿桂没问题。”
一整天,苏晚晴都坐立不安,手机一响就紧张,生怕幼儿园打电话来。林凡表面上镇定,处理工作时也有些心不在焉,中途忍不住给老师发信息询问情况。王老师回复很快,还发来几张照片:阿桂在吃点心,眼睛还红红的,但小勺子在往嘴里送;阿桂在玩积木,虽然是一个人坐在角落,但手里在摆弄;午睡时,他抱着小兔子,蜷缩在小床上,好像睡着了。
“看起来还行。”林凡把照片给苏晚晴看,两人稍稍松了口气。
下午放学,林凡和苏晚晴提前半小时就等在了幼儿园门口。大门一开,家长们蜂拥而入。苏晚晴一眼就看到阿桂被老师牵着走出来,小脸有些茫然,看到爸爸妈妈的瞬间,眼睛猛地亮了,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紧紧抱住苏晚晴的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委屈得不行。
“好了好了,妈妈在,阿桂今天超级棒!”苏晚晴赶紧抱起他,心疼地亲了又亲。
回家的路上,阿桂抽抽搭搭地“控诉”:“……点心没有妈妈做的好吃……午睡床硬硬的……想妈妈……” 但回到家,吃完草莓小蛋糕,情绪就好多了。楚月打来视频电话,他甚至还对着屏幕炫耀了一下:“干妈,阿桂上学了!”
第二天早上,阿桂故技重施,抱着门框不肯走,眼泪汪汪。林凡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阿桂,爸爸知道去新地方有点害怕。但你看,小宇昨天也哭了,今天他还是去了。你是男子汉,比小宇还勇敢,对不对?爸爸跟你拉钩,今天放学,带你去坐摇摇车,坐三次!”
也许是爸爸的鼓励和摇摇车的诱惑起了作用,阿桂最终瘪着小嘴,被林凡抱去了幼儿园。这一次,分别时虽然还是眼泪汪汪,但没像第一天那样大哭大闹。
第三天,第四天……情况一天天好转。阿桂开始记住班里几个小朋友的名字,回来会叽叽喳喳地说“磊磊抢我玩具”、“我和朵朵一起画画了”。王老师也反馈,阿桂适应得很快,现在已经是班里的“积木小能手”了。
一周后,阿桂已经能主动跟老师打招呼,放学时还会得意地展示他在幼儿园做的手工——一个歪歪扭扭的黏土太阳。
周末,星光社的朋友们来家里聚会,阿桂成了绝对的主角。他拿着黏土太阳,给每个叔叔阿姨“讲课”:“这个,是太阳公公!圆圆!红红!阿桂做的!” 楚月故意逗他:“阿桂,幼儿园好玩还是家里好玩?”
阿桂歪着脑袋认真想了一下,大声说:“都好玩!幼儿园有小朋友,家里有爸爸妈妈奶奶!” 童稚的回答,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林凡和苏晚晴看着儿子活泼的样子,相视而笑。孩子入园的这场“战役”,总算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这看似平常的一步,对阿桂来说,是离开家庭庇护、走向小小社会的开始;对林凡和苏晚晴而言,也是父母生涯中一次重要的放手和成长。
夜里,阿桂抱着小兔子睡着了,嘴角带着笑,也许梦见了幼儿园的新朋友。林凡轻轻关上台灯,对苏晚晴说:“看,我们的阿桂,又长大了一点。”
窗外,月色温柔。成长的脚步,就这样在一次次分离、适应和欢笑中,悄然而坚定地向前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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