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叶不再给她任何挣扎和说话的机会，打横将她抱起，不顾她的踢打和叫骂，径直朝着酒吧外走去。
“祁叶你放开我！混蛋！王八蛋！我不要跟你回去！”
“由不得你。”
冰冷的四个字，宣告了他的绝对主导权。
酒吧里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无人敢上前阻拦。
劳斯莱斯早已停在门口。
祁叶粗暴地将孟朝桉塞进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对司机冷声道：“回公馆。”
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车内，气氛降到了冰点。
孟朝桉缩在角落，揉着发痛的手腕，又气又怕，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
祁叶坐在另一边，面色铁青，下颌线紧绷，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仿佛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一路无话。
直到车子驶入祁公馆的地下停车场。
祁叶率先下车，再次将孟朝桉从车里拽了出来，几乎是拖着她进了电梯，直达顶层。
公寓门打开又关上。
祁叶将她抵在玄关的墙上，双臂困住她，深邃的眼眸里翻滚着压抑已久的暴风雨和一种她看不懂的、浓烈的情绪。
“孟朝桉，”他盯着她，声音沙哑得可怕，“你就这么缺人陪？嗯？才跟我吵完架，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别的男人？”
他的质问像刀子一样扎进孟朝桉心里。
她仰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口不择心地嘶吼回去：
“对！我就是缺人陪！我就是去找男人了！怎么样？！只准你和你的白月光旧情复燃，不准我找新欢吗？！祁叶，我告诉你，我们完了！”
“我们完了！”
孟朝桉带着哭腔的嘶吼在空旷的玄关回荡，像一块巨石投入死寂的冰湖，砸出惊心动魄的涟漪。
祁叶的身体猛地僵住，困住她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如铁。
他眼底那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雨骤然凝固，随即被一种更深沉、更骇人的冰冷所覆盖。
那冰冷之下，是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暗火。
空气仿佛被抽干，令人窒息。
孟朝桉吼完就后悔了，尤其是对上祁叶那双瞬间变得幽深可怕的眼睛时，恐惧如同冰水浇头而下，让她浑身发冷。
但她倔强地仰着头，不肯示弱，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淌得更凶。
祁叶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缓缓低下头，逼近她，温热的呼吸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和冰冷的怒意，喷洒在她脸上。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孟朝桉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自己惊慌失措的倒影，能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同样剧烈的心跳。
她以为他会吻她，或者更糟，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
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睫毛颤抖得如同风中残蝶。
然而，预想中的触碰并没有落下。
祁叶的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唇瓣，却停在了一厘米之外。
那未落的吻，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带着比真正落下更令人心惊胆战的威胁和……克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孟朝桉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灼热，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冷冽气息，此刻却混合着一种陌生的、危险的味道。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握着她肩膀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无力，而是因为极力压抑的怒火。
她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终于，祁叶极其缓慢地、几乎是咬着牙地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冷的火焰：
“孟朝桉，”他叫她的全名，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疏离和警告，“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
他的语气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是给她最后的机会。
孟朝桉的心被这句话狠狠揪住。
委屈、愤怒、害怕、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崩溃。
她猛地睁开眼，泪眼模糊地瞪着他：“我不！凭什么！你都不信我！你为了那个女人凶我！你凭什么管我！我们就是完了！”
她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用尽最后力气发出虚张声势的咆哮。
祁叶眼底最后一丝克制似乎被她这些话彻底击碎。
他眸色沉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里面翻滚着骇人的惊涛骇浪。
他猛地抬起手。
孟朝桉吓得瑟缩了一下，以为他要打她。
但那手却越过她，“砰”地一声重重砸在了她耳侧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玄关似乎都震动了一下。
孟朝桉吓得浑身一颤，眼泪都忘了流。
祁叶的脸逼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那未落的吻几乎要擦上她的唇。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一字一句砸进她耳朵里：
“完不完，”他盯着她，眼神偏执而骇人，“我说了算。”
“你孟朝桉，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都别想完。”
他的宣告霸道、专制、甚至有些不讲理，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令人心悸的绝对占有。
孟朝桉彻底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偏执和怒意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说完，祁叶猛地松开了她，向后退了一步。
骤然失去支撑，孟朝桉腿一软，顺着墙壁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祁叶没有再看她一眼，他转过身，背影僵硬而冷冽，仿佛裹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大步走向客厅，拿起西装外套和车钥匙，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砰！”
巨大的关门声再次震响了整个空间，也彻底震碎了孟朝桉强撑的伪装。
玄关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周围还残留着他暴怒的气息和那未落的、灼热的吻痕。
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她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愤怒，而是一种更深沉的、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难过和……恐慌。
她好像……真的把他惹毛了。
而且，她好像……并不是真的想“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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