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敬德须发皆张,手持长槊,浑身浴血,如同煞神。
他刚用槊挑飞了一名冲得太前的郑军骑将。
“好!敬德开路!知节断后!诸军随我,突出去!”李世民毫无惧色,冷静下令。
他张弓搭箭,弓弦连响,每次必有敌军应声落马,箭无虚发!
“得令!”程咬金哇呀呀怪叫,挥舞着两把八卦宣花斧,护在李世民侧后。
但凡有追兵靠近,便被他一斧连人带马劈翻,勇不可当!
“龟孙子们!尝尝你程爷爷的斧头!”
尉迟敬德一马当先,长槊舞动如黑龙出海,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硬生生在密集的敌阵中杀出一条血路!
李世民紧随其后,左右开弓,精准点杀试图合围的敌军军官。
敌军见这几人如此悍勇,心生惧意,阵脚稍乱。
但兵力悬殊,缺口眼看又要闭合。
危急关头,李世民忽然勒住战马,环顾四周,见不远处有一小丘,立刻下令:“抢占土丘!依地形固守待援!”
他深知一味猛冲可能耗尽马力,必须利用地形。
数十骑死士立刻冲上土丘,结成圆阵。李世民下马,持弓立于阵中,目光锐利如鹰,继续狙杀威胁最大的敌人。
尉迟敬德和程咬金则一左一右,如同门神,死死挡住从坡下涌来的敌军。
血战持续,唐军虽勇,但人数越来越少,箭矢也即将用尽。
就在此时,东北方向烟尘大作,战鼓擂响!唐军大将秦叔宝、屈突通率领的援军终于赶到!
“援军到了!杀出去!”李世民见状,翻身上马,剑指敌阵,再次发起冲锋!
内外夹击之下,郑军大败溃逃。
李世民竟以数十骑硬生生拖住了王世充大军主力,等来了援军。
而皇庄内流传起这份捷报时,张勤反应特别的平淡,天策上将,不就该如此嘛,基操勿六。
……
冬至快到了,白昼短得像是被人偷去了一截。
地里没啥活计,庄户们都窝在家里准备过节。
张勤惦记着新划拨的那五亩菜地,想着开春种点啥新鲜玩意,便又溜达着去了西市胡商聚集的地方。
天气冷,市集比往常清静些。
张勤在一个胡商摊位上,目光又被几样绿油油的菜种吸引住了。
一种是叶片皱巴巴、颜色深绿的种子,胡商称之为“波棱菜”;
另一种种子细小些,胡商比划着说长出来是“生叶”,极嫩。
波棱菜?生叶?张勤心里一动,拿起种子仔细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
这莫非就是菠菜和生菜?他记得这两种蔬菜似乎是唐代传入的。
“这…波棱菜和生叶,耐寒否?如今下种可能活?”张勤问道。
胡商搓着手哈着白气:“能活能活!这东西不怕冷!雪地里都能长!就是长得慢些。”
张勤大喜过望,冬闲的菜地正愁没东西种,这简直是打瞌睡送枕头。
他立刻掏钱,把胡商摊位上这两种种子包圆了。
回到皇庄,他兴冲冲地找来韩老头和栓柱:“老伯,栓柱,快来!弄到好东西了!”
“趁着地还没完全上冻,咱把那新菜地整出两畦来,把这‘波棱菜’和‘生叶’种下去!”
“这时候种菜?”韩老头看着外面呵气成霜的天,直咧嘴,“能活吗?”
“胡商说了,耐寒!试试!”张勤很是兴奋。
“就算长不大,开春也能早吃一茬嫩菜苗!”
说干就干。
三人挑了块向阳背风的菜地,深翻细耙,起好了畦。
张勤小心翼翼地将两种种子分别撒播下去,盖上薄土,又让人担来些草木灰均匀撒上。
“好了,就看它们的造化了。”张勤拍拍手上的土,心里充满期待。
冬天能吃上绿叶菜,这生活品质可是大大提升。
……
冬至日,庄子里按习俗要祭祖吃馄饨。
张勤让厨房也给自己煮了一碗,其实就是面片汤,里面飘着些肉末和菘菜叶,热乎乎地吃下去,身上也暖和了些。
他有点怀念起前世的黑芝麻馅汤圆,但也只能是想想。
吃了馄饨,天色尚早。
张勤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空落和躁动。
来大唐这么久,终日不是种地就是看书,几乎忘了正常的娱乐生活是什么样。
他想起前世看过的电视剧,那些文人墨客总爱去个什么楼啊阁啊的地方吟诗作对…
鬼使神差地,他换了身体面点的衣裳,揣上些铜钱,一个人溜达着进了城。
冬至夜,宵禁取消一天,且关城门的时辰往后推了。
朝着平康坊那片灯火通明、丝竹声隐约传来的方向走去。
他也没啥目标,随意进了家看起来不算最扎眼但也颇雅致的青楼。
鸨母见他一表人才,虽然穿着不算顶华贵,热情地迎上来。
张勤含糊地说想听听曲,看看诗。
被引到一间暖阁坐下,点了壶普通的酒,几样干果。
很快,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袅袅娜娜地进来,微微万福,坐在他对面。
女子妆容精致,眉眼间带着些疏离的倦怠,但仪态举止却是不俗。
“奴家怜星,见过郎君。”声音清清冷冷的,像窗外的月光。
鸨母在一旁赔笑:“郎君,怜星姑娘可是我们这儿的头牌,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张勤有点局促,点点头:“有劳姑娘唱支曲吧。”
怜星纤指拨动琵琶,轻启朱唇,唱了一首时下流行的小调,嗓音婉转,技巧纯熟,但总像是隔着一层什么,打动不了人。
一曲终了,阁内一时安静。怜星放下琵琶,默默斟了杯酒,推到张勤面前。
张勤为了打破尴尬,没话找话:“姑娘…似乎心事重重?”
怜星抬眼看了他一下,淡淡道:“红尘中人,谁又能真正无忧无虑。”
“不过是强颜欢笑,换取生计罢了。”
她目光转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就像郎君您,此刻不在家与亲人团聚,却来此买醉,不也是有难以排遣的愁绪么?”
张勤被她一句话说中心事,一时哑然。
是啊,自己穿越千年,孤身在此,前途未卜,挣扎求生,这其中的孤寂和压力,又能与谁说?
他看着窗外寒月,又看看眼前这看似风光实则身不由己的女子,再想到自己,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忽然有种想要宣泄的冲动。
“笔墨可有?”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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