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凝一怔，下意识回应道：“自然是力量！强大且能让我变强的力量！”
“所以你在‘使用’它，同时也在‘对抗’它。”千仞雪一语点破，“你既渴望它的力量，又畏惧它的反噬，你的意志在与它混乱的本性不断拉扯、妥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你已被它的混乱所影响，只是你自己尚未完全察觉。”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宁婉凝右臂：“你试图‘控制’它，让它听命于你。但我所做的，是‘理解’它，进而‘定义’它。”
“理解？定义？” 宁婉凝喃喃重复。
“任何力量，都有其本质与倾向。” 千仞雪缓缓说道，“黑暗魂骨的力量，本质是‘吞噬’、‘侵蚀’、‘混乱’。你抗拒它的混乱，试图强加秩序，自然会遭到反噬。而我所做的，是承认它的本质，然后以更强大的意志，为其划定边界，赋予它新的‘秩序’。”
“千小姐，你说得可真轻松。”宁婉凝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更强大的意志’？什么样的意志，能强大到直接为一块顶级黑暗魂骨的混乱本质划定边界，甚至赋予它全新的秩序？除非……”
她顿了顿，视线紧紧锁住千仞雪，一字一顿道：“除非你本身拥有的力量层次，就远在这黑暗魂骨之上！足以从根源上压制、甚至……转化它！”
这时她才突然想起，之前与贾有才的一次闲聊。
光明魂骨！
几年前的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精英大赛，冠军战队的奖励……她当时虽未过多留意细节，但隐约记得，那份奖励中似乎包含了一块极为稀有、属性极为纯粹的光明属性魂骨！
后来隐约有传闻，那块魂骨最终归属了炽火学院战队。
炽火学院……千仞雪！
是了！是了！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想到这，之前的挫败、不甘、困惑，此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是她不如千仞雪对力量的理解深刻，不是她意志不够坚定，而是她起点就输了！只是她没有那块至关重要的光明魂骨！
原来如此，不过是因为对方运气好，或者说……准备更充分罢了。
既然如此，再留在这里纠缠，已无意义。
宁婉凝起身，淡淡的说道：“今日多有打扰，告辞。”
说罢，她甚至没有等千仞雪回应，便径直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光明魂骨，这事说得轻巧。她上哪去找十万年级别的呢？要是次一点的万年级别的，根本就没用。
千仞雪坐在梳妆台前，听着门外迅速远去的脚步声，也不再理会宁婉凝，重新拿起玉梳，继续梳理着长发。
……
清晨的阳光愈发和煦，透过玻璃窗洒在餐桌上。贾有才、千仞雪和焰灵灼三人围坐一桌，面前摆着清粥小菜和几样精致的点心。
焰灵灼正小口喝着粥，贾有才慢条斯理地夹着小菜。
千仞雪放下手中的银勺，抬眸看向贾有才，语气平静地开口：“早上宁婉凝来找过我。”
贾有才动作未停，只是抬了抬眼：“哦？她找你何事？”
“试探。” 千仞雪言简意赅，“她体内的黑暗力量暴增，已与右臂魂骨深度融合，状态并不稳定。她想知道我是如何掌控黑暗魂骨的。还有，她怎么会在这？”
焰灵灼闻言，好奇地眨了眨眼，但乖巧地没有插话。
贾有才点了点头，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这才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是洛星焰那家伙带来的，大概三天前到的。”
“洛星焰？” 千仞雪问道：“那他现在人呢？”
“跑了。” 贾有才简短地回道。
“跑了？” 千仞雪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贾有才继续解释道：“他把宁婉凝安置在这里后，就拍拍屁股走了。走之前，倒是私下找过我一次。”
他顿了顿，回忆着当时的对话，“据他说，他也是半路上，偶然遇到她的。那时候宁婉凝的状态就已经不太对劲，他担心她出事。听到宁婉凝说想要找你，便将她送了过来。”
贾有才又补充了一句，“他呀，就是个怕麻烦的人，有人接手后，他也就懒得管了。”
千仞雪听完，略一思索，问道：“是否需要将宁婉凝在此的消息，正式通知七宝琉璃宗？”
贾有才摇了摇头，语气肯定：“没用的。就算我们把消息传过去，甚至他们派人来接，宁婉凝自己若不想回去，谁也带不走她。”
他看向千仞雪，说道：“从她身上的伤势判断，她应该是和他们宗门内的人交过手，相互之间已经有着比较深的隔阂，回去并非是一个好的选择。”
“多一个人，还多一份热闹。我觉得挺好的。” 焰灵灼忍不住插嘴。
贾有才看了焰灵灼一眼，眼神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热闹是热闹，但也可能是麻烦。”
千仞雪沉吟片刻，开口道：“既然她自己选择留下，七宝琉璃宗那边也默许了这种‘流放’，那我们便顺其自然。只要她别闹出事来。”
贾有才话锋一转，“小雪，我记得你之前提过，你在外游历那几年，曾带领你那批信众，成功夺取并掌控过一座规模不小的城池？”
千仞雪闻言，点了点头：“规模不算大，大概也就二三十万人，而且发展十分落后。我在那里停留了大约半年，初步稳定了局面，训练了一批骨干，然后才离开，交由他们自行管理。”
她顿了顿，看向贾有才：“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希望的是，我们在暗地里替你扫清所有不服势力，而你在明面上统筹一切。因此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信心治理一个国家？先从一个百万人口的小国开始。”贾有才郑重地看着她说道。
千仞雪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于治理一个国家没兴趣，等到这个新政权稳定之后，我更希望将其传给那些更有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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