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夜载着代悦一家离开,那辆桔红色的牧马人消失在复兴路的转弯处,清华独自站在桐音阁的落地窗前,心里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心情。
一切都像一场瑰丽而不真实的梦。
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来到了魔都读书?如果这是梦,她真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自从那个绝望的大巴车上,林夜如同天神降临般把她从人贩子手中救下,幸福的浪潮就一波接一波地涌来。
母亲的病奇迹般好转,接着跟着林夜来到魔都,顺利报名入学,住进了这童话般的花园洋房……
就在昨天,她还收下了林夜塞给她的一万块生活费。
那些事先想好的说辞和计划,在林夜那不容置疑却又云淡风轻的态度面前,瞬间瓦解。
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抗拒林夜给予的一切,哪怕是那些她觉得自己不该承受的善意。
不知不觉中,这个比自己还小一些的男人,像一束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她原本灰暗的人生,成了她心底最柔软也最明亮的存在。
当绝望和黑暗几乎要将她吞噬时,是他带来了光,清晰地照亮了前行的路。
“我要是能为他做点什么就好了……”
这个念头时常毫无预兆地冒出来,带着一丝甜蜜的怅惘。
…
牧马人平稳地行驶在魔都的街道上。
后座上,林雁陪着代青山夫妇。
车内空间宽敞舒适,真皮座椅包裹感极佳。
代青山和赖玉英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叹:这小子,真不简单……
当初代悦不喜欢欧阳林,他们都或多或少有点不理解,那个可是人中龙凤啊,人也可谓是一表人才,原来女儿是惦记着这小子啊。
不过,想起来,这小子也不错,而且从小看着他长大,知根知底的,也挺好。
…
天华粤宴气派的门楼很快出现在眼前。
林夜熟练地将牧马人稳稳停入车位。
由于车身较高,他先下车,绕到副驾驶,体贴地打开车门,伸手去扶代悦。
代悦将柔软的小手放入他的掌心,那一瞬间的触感让林夜心头一暖,无比踏实。
这就是我的女孩。
一行人步入金碧辉煌的酒楼,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向预留的包间。
无巧不成书。
今晚,欧阳林也在这里。
他是来参加同学毛毛组织的一个小型饭局。
刚走到廊道,他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又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代悦,正和一群人走向一个包间。
“代悦师妹?”欧阳林惊讶地喊出声,快步上前,“真巧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代悦闻声回头,心微微一紧,随即绽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欧阳学长?是挺巧的。我们家人聚餐。”
欧阳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好看见林夜在包间门口招呼其他人入座。
林夜似乎有所感应,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带着审视。
林夜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从容地迈步走到代悦身边。
“悦悦,这位是?”林夜看向欧阳林,语气温和有礼。
代悦心里有点无奈:“哦,这位是我们复交大学的学生会主席,欧阳林学长。学长,这位是我的发小,林夜,今年刚考上复交,是大一新生。”
“哦,林同学,幸会。”欧阳林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伸出手,“老家哪儿的啊?”
“宁县。”林夜与他礼节性地握了握,感受到对方手指的僵硬。
“好地方!”欧阳林的笑容有些勉强,眼神深处是掩饰不住的阴郁。
林夜将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无意多谈,便道:
“学长慢用,我们先入席了。悦悦,走吧。”
说着,便自然地轻扶着代悦的胳膊转身进了包间。
代悦也礼貌地对欧阳林点点头:“学长再见。”
看着包间门帘落下,欧阳林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代悦对他不冷不热,还总说有男朋友,他原以为是托词,没想到竟是真的!
还是个……宁县来的乡巴佬?!
一直跟在欧阳林身边的毛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正是他表现“兄弟义气”的好机会!
嫂子都要被人拐跑了,这能忍?
他立刻叫住旁边一个服务员,指着林夜他们的包间,声音带着不满:
“喂!我们来的时候你们说没包间了!那他们为什么有?我这金卡可是充了一万块的!”
他掏出那张金卡在服务员面前扬了扬。
“抱歉先生,包间确实订满了。”服务员陪着小心解释。
“满了?那他们哪来的?我不管!今天我就要他那间!让他们走!”
毛毛仗着酒意和人多,声音越来越大,带着一帮朋友就气势汹汹地走向林夜他们的包间。
包间是半开放式的隔间,没有门。
林夜等人看到一群人堵在门口,眉头微皱。
“各位,”毛毛叉着腰,语气蛮横,“这包间我们要了,劳烦你们挪个地儿,去大堂凑合一下吧!抱歉了哈!”语气充满挑衅。
代青山眉头一皱,就要起身理论。
林夜轻轻按住他的手背,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青山叔,没事,交给我。”
他神色平静,甚至没有看毛毛一眼,目光直接投向门口一脸为难的服务员。
就在这时,大堂经理钟原闻讯匆匆赶来。
他一眼看到包间里坐着的林夜,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明白了状况。
他转向毛毛,语气恭敬但态度坚决:
“毛先生,实在抱歉。林先生是我们天华粤宴最尊贵的黑金卡持有者。黑金卡是全国限量发行,不超过十张,拥有最高的预订和接待权限。他们的包间是早就预留好的,我们无权要求他们让出。”
“黑金卡?全国不超过十张?!”
毛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糊弄鬼呢?就他那副穷酸样?还黑金卡?要么现在给我退卡!要么就把包间给我腾出来!”
他声音愈发嚣张,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躲避。
“怎么回事?”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
张光辉原本正要过来和林夜打招呼,听到喧闹声便走了过来。
“张总!”
钟经理如释重负,额头都冒汗了,“这位毛先生持金卡,坚持要林先生的包间,我们解释无效。”
张光辉目光扫过毛毛一行人,又看了一眼包间里的林夜,心里立刻有了数。
他面无表情地对毛毛说:“你要退卡?没问题。钟经理,马上给这位毛先生办理退卡手续,按规矩扣掉已消费部分,余额全数退还。”
毛毛没料到老板亲自出面还这么强硬,脸涨得通红:
“你……你就是老板?张光辉?你确定要退我的卡?!”
“我非常确定。”
张光辉语气平淡,“另外,请你们立刻离开。钟经理,叫保安。”
“靠!张光辉是吧?行!你给我等着!”
毛毛见保安已经围了过来,知道讨不了好,只能撂下一句狠话,带着他那群朋友灰溜溜地离开了饭店。
…
而走廊另一头,欧阳林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色更加难看。
他死死记住了“林夜”这个名字。
这个乡巴佬……竟然有天华粤宴的黑金卡?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劲敌。
…
开学在即,魔都的空气中都弥漫着青春的气息。
林夜把代悦约了出来,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时光。
在黄浦江畔的微风里,代悦任由林夜牵着她的小手。
……
夕阳熔金,海关钟声撞碎浮云。
林夜白衬衫袖口挽至肘间,代悦碎花裙摆被江风撩起涟漪。
代悦指尖蜷缩: “喂…手出汗了。”
林夜攥紧她欲逃的手: “魔都八月的风都是潮的,正好给你降温。”
江面货轮鸣笛掠过,他忽然倾身逼近:
“能问问代悦学姐,化学系的哪位老师最受欢迎吗?”
代悦笑道: “曾诚、曾教授!他去年发过《Nature》…”
林夜笑道: “好,以后就去堵他办公室。”
“学姐…你嘴角沾到巧克力了。”
她尚未反应,他指尖已掠过她唇畔。
代悦僵成雕塑,只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风有点大。带着一股腥味。
“你离开宁县后,我总梦见这样牵着你,站在有光的江边。”
代悦攥紧栏杆: “然后呢?”
林夜将她转过来: “然后…”
对岸骤然腾起金色烟火!流光炸裂的刹那,他捧住她的脸——
林夜动情的说道: “代悦,我这一辈子就是为了你而来。”
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睫上,温柔如叹息。
代悦埋进他胸口。
世界坍缩成黄埔浪涛与交缠的呼吸,远处东方明珠正绽放成心形。
…
林夜将代悦送回家时,将一个崭新的bb机递给她,
笑道:“拿着,方便我随时找到你。”
代悦接过,歪着头打量林夜:
“林夜,老实交代,这一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感觉你……突然就变成个‘土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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