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随着缓慢移动的队伍,终于靠近了广场尽头那座光辉万丈的宫殿。就在他即将踏入宫殿大门时,一名身穿素白长袍、气息内敛如深渊的侍从悄然出现在他面前,并未检查他的排队序号,只是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金仙要见你,随我来。”侍从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凡心中一震,但面上不动声色。他早就料到,自己这个异数进入中心城,必然会引起凌尘的注意,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直接。他默默跟上侍从,穿过宏伟却空旷的殿堂走廊,将身后那漫长等待的人群远远抛开。
最终,他们来到一间看似简朴的静室。室内仅有蒲团若干,香炉一尊,青烟袅袅。一位白衣男子背对着他,正望着窗外无垠的星海城市。当他转过身时,林凡看到的并非雕像上面容模糊的光晕,而是一张清晰、温和,却又深邃得仿佛容纳了宇宙生灭的脸庞。正是凌尘金仙。
没有预想中的威压逼人,反而是一种令人心境奇异地平和下来的气息。凌尘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林凡身上,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一切。
“林凡,这个宇宙,你觉得怎么样?”凌尘开口,声音温和,却直抵神魂。
林凡深吸一口气,知道在此等存在面前,任何伪装都毫无意义。他沉声道:“和平,稳定,但……与我记忆中的截然不同。”
凌尘点了点头,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意味,像是回忆,又像是一丝怜悯。“截然不同就对了。若非我出手,你此刻早已在‘过去’那条时间线的混沌墟中,随着魔佛的最后反扑,连同你那尚未稳固的仙魂,一同灰飞烟灭了。”
林凡瞳孔骤缩,尽管有所猜测,但亲耳听到真相,依旧心神剧震。
凌尘轻轻一叹,继续道:“我于时空尽头瞥见那一幕,于心不忍。你毕竟……算是我一位故人的转生之身。索性便拨动时序长河,重塑了这一方乾坤,给了你,也给了这宇宙众生,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故人?重塑时间线?”林凡抓住关键,追问道:“金仙如此大费周章,目的究竟为何?”
凌尘闻言,却洒脱地笑了笑,那笑容中竟带着一丝看透万古的倦意。“目的?若我说,并无特殊目的,只是随心而为,让你,也让这亿万生灵,能好好活着,不必经历那黯蚀、宇宙崩坏的绝望,这本身或许就是目的。”
他顿了顿,看着林凡,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你既已重走修行路,此次若能再成仙道,听我一句劝,莫要再回那个仙界了。”
“为何?”林凡不解。
“那个仙界,早已迂腐不堪,内里早已烂透了。”凌尘语气平淡,却说出石破天惊之语,“连鸿钧道祖都早已看不下去,元始天尊亦有心思借魔佛之乱,行破而后立之事,想要重新洗牌。此番混沌墟之劫,不过是个开端罢了。”
看到林凡眼中的震惊与茫然,凌尘摆了摆手:“不过这些,与你现下修为确实关系不大,知道太多反为不美。”
说着,他屈指一弹,一枚样式古朴的储物戒平稳地飞向林凡。“你之前那两柄仙剑,已在时空逆转与魔佛之力的冲击下彻底崩碎。这枚戒指里,是鸿钧道祖早年炼制的真正顶级仙器——‘千劫剑’,此剑与你的《千劫剑》乃是一体,威能绝非你前世那仿制品可比。算是物归原主,也好让你有些自保之力。”
林凡接过戒指,神识微微一探,便感到一股浩瀚无极、仿佛能斩断因果轮回的凌厉剑意蛰伏其中,让他元婴都为之震颤。
凌尘最后补充道:“戒指里还有一件信物,是掌控拉尼亚凯亚联邦枢纽的神器凭证。见此物,如见我。联邦疆域之内,资源情报,你可酌情动用。好好利用吧。”
言罢,凌尘转过身,再次望向窗外的星海,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去吧。见完你,我也该去找鸿钧下棋了。”
话音落下,林凡只觉得周身空间微微波动,下一刻,他已不在那间静室,而是出现在了中心城繁华的街道之上,手中的储物戒传来温润的触感。
方才的一切,恍如一梦。但体内那枚戒指的存在,以及脑海中回荡的惊世之言,无比清晰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宇宙的真相,仙界的秘辛,以及他自身扑朔迷离的来历,如同一张更加庞大而错综复杂的网,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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