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又有人了？”林辉的声调没有丝毫起伏，但一旁的士兵已经能感觉到队长的不悦，“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影子。张昊，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是真的！长官，你相信我！”张昊快要哭了，“我真的没看清！求求你，别问了，我头好痛，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开始装傻，试图蒙混过关。
林辉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表演。
片刻后，他对着身后的两名士兵偏了偏头。
“把他带上，送回基地。严加看管。”
“是！”
一个士兵拿出手铐，走向张昊。
张昊彻底懵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林辉：“长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幸存者！不是犯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在你的嫌疑被洗清之前，你就是重点观察对象。”林辉冷冷地丢下一句，不再理会他的叫嚷。
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张昊的双手。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浑身一颤，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搞砸了。
他本想利用军队，结果却被军队当成了犯人。
林辉转身，重新望向那栋干净得诡异的教学楼。一个谎话连篇的幸存者，一栋被彻底清扫的大楼，一场来源不明的爆炸。
这件事，远比想象的要复杂。
L市，出现了一个新的，未知的变数。
“通知何司令。”林辉对副官下令，“就说我们可能发现了‘神’的踪迹。”
此时，一处绝对隔绝的空间内，却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这里没有冰冷的手铐，没有诡谲的谎言，也没有末世的尘埃。
柔和的光线从不可见的光源洒下，照亮了纯白色的空间。一张同样洁白的长餐桌旁，陈宇和小杰正襟危坐。
在他们面前，夏怡伸出白皙的手，在空中轻轻一划。
伴随着细微的粒子波动，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肴凭空出现，落在了餐桌上。浓郁的、霸道的、几乎要将人灵魂都勾走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
“哇！”小杰的眼睛瞪得溜圆，他扒着桌子边缘，小鼻子使劲地嗅着，“夏怡姐姐，今天是什么好吃的？”
他身边的陈宇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的视线钉在桌子正中央那道菜上。
那是一个完整的猪肘，被炖煮得呈现出一种剔透的琥珀色。表皮光滑油亮，不见一丝油腻，反而泛着一层诱人的蜜光。饱满的肉身随着热气微微颤动，仿佛下一秒那浓稠的肉汁就要破皮而出。仅仅是看着，那股咸中带甜，酥烂软糯的香气就直往鼻腔里钻。
“这是……扒全肘……”陈宇的声音有些发干，他吞了口唾沫，“我只在美食节目里见过。”
“系统菜单准备的。”夏怡的介绍言简意赅，她将筷子递给三人，“吃吧，补充体力。”
得到许可，小杰第一个伸出了筷子，但他没有夹那最诱人的肘子，而是瞄准了旁边一盘造型奇特的鱼。
那是一整条鲤鱼，炸得通体金黄，却以一个奇特的姿态昂首翘尾，仿佛正要从盘中跃出。上面淋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糖醋芡汁，几点翠绿的葱花点缀其上，煞是好看。
“这个鱼，它在跳！”小杰惊奇地叫道。
他的筷子尖碰了一下鱼皮。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细微，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仅仅是筷子的触碰，那层金黄的鱼皮就裂开了一道细缝。小杰夹下一块，外面是酥脆的外壳，里面是雪白的鱼肉，还带着一丝丝热气。他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眼睛瞬间就亮了。
“唔！脆的！甜的！酸的！”他含糊不清地喊着，脸颊鼓鼓的，幸福得眯起了眼。
林晚看着他的模样，拿起筷子，却没有去碰那些大鱼大肉，而是夹了一块看起来最不起眼的菜。
那是用油面筋做成的“独面筋”，每一块都吸饱了浓郁的酱汁，变得圆润饱满，呈现出诱人的酱红色。
入口的瞬间，牙齿首先感受到的是面筋的韧性，轻轻一咬，被牢牢锁在里面的汤汁就在口腔中爆开。那股咸鲜中带着一丝回甘的复合味道，瞬间席卷了味蕾。面筋本身经过油炸再炖煮，口感变得极为丰富，既有嚼劲，又吸满了汤汁的精华。
林晚甚至忘了咀嚼，他就那么愣愣地感受着久违的、纯粹由美食带来的冲击。
这味道太“文明”了。
它不属于这个只有腐臭和血腥的末世。它属于和平年代里，那些需要耐心、需要技巧、需要对生活抱有热情的厨房。
夏怡没说什么，只是自己也夹了一块肘子上的瘦肉。肉质已经完全酥烂，用筷子便可轻易分离。入口即化，肉香醇厚，肥而不腻。她安静地吃着，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样子。
小杰已经彻底放飞了自我，左手一块粉蒸肉，右手一块罾蹦鲤鱼，嘴巴塞得满满当当。他还不忘从自己碗里分出一些细碎的肉末和米饭，放在桌角。一只灰色的小老鼠“吱吱”叫着从他口袋里钻出来，飞快地扑到那小小的“餐盘”前，用两只前爪抱着一粒米饭，飞快地啃食起来。
这就是灰灰的晚餐。
看着这幅景象，夏怡原本紧绷的神经，也在这烟火气中悄然放松了些许。
对她而言，“打扫”这个世界，不仅仅是清除那些看得见的污秽与感染体。更是要将眼前这种能让人安心吃饭的“秩序”，重新建立起来。
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
“夏姐，我觉得我现在浑身都是力气。”陈宇握了握拳，认真地说，
一顿丰盛的晚餐宣告结束。
夏怡用餐巾轻轻擦拭嘴角，她没有多言，只是对众人微微点头，便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安世杰。
这个看起来最年幼的孩子，此刻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教官，环视着眼前的“新兵”。
“陈宇哥，”安世杰的声音清脆，“现在开始力量训练。五十个俯卧撑，五十个深蹲，五十个仰卧起坐，三组循环，组间休息三十秒。”
“啊？哦，好！”
陈宇立刻趴在光洁的地板上，开始了汗流浃背的每日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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