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老秦上任的这几天里,牛佳琪发现老秦没有任何异样,哪怕一点点的喜悦或者担忧都没有,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她似乎比老秦更期待。她在想是不是事情有了什么变化,猴林调走了,但两天来一直没有宣布老秦上任领班的通知,另一个部门领班魏小花一直在代管她们部门。
直到第三天刚上班时,收到了让所有人去宴会厅开会的通知,牛佳琪一颗悬着的心也还是没有放下来,她知道今天肯定是宣布新领班的事,可新领班是不是老秦了?这两天里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呢?牛佳琪站在队伍里注意着会场的一举一动,这时她看到老杨给老秦说了句什么,然后老秦站在了第一排。确定了,悬着的心可以落地了。
全体员工大会上,人事经理宣布老秦接替部门领班,所有人都在鼓掌,只有牛佳琪红了眼眶。
开完会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牛佳琪就接到了李勇打来找老秦的电话。他们说的每一句话牛佳琪都听的真真切切,老秦的朋友都在为老秦高兴着,但牛佳琪的高兴和别人不一样。她高兴的是以后有很多时间可以和老秦相处了,她那么喜欢这个男人,她相信老秦也会喜欢她的。更重要的是以后没有了猴林那个“高衙内”的骚扰,她也可以大胆的去表达自己的内心,但是现在还不行,老秦刚刚上任,如果现在她向老秦表明自己的心声,可能会让人产生误会。那就等等吧,反正她已经默默的喜欢了这么久,在等等也没关系。牛佳琪不知道的是,很多事情都出在一个等上,这一等却让他们此生擦肩而过。
牛佳琪听到老秦在电话上给李勇说,“我哪有钱,等发了工资再说吧”,这句话时,她决定为老秦做点什么,她决定去吃老秦这顿饭,她真的很想去,不管老秦请不请她,她都要去,只不过她是去买单。
她也知道老秦说自己没钱,是真的没钱。因为她知道老秦不但在书店看书,借书,遇到一些珍藏版老秦还会买下来,虽然她不懂为什么有些已经看过的书老秦还要买,可这也许就是他的爱好吧。买书是很费钱的,平时也不见老秦买别的什么,虽然工资不多,可老秦遇到自己喜欢的书还是会在自己能力之内买下。
她说,“你不打算请我吗?”老秦显然愣了一下,她当然明白老秦的顾虑“心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
下班后她急急匆匆的回宿舍快速洗了下脸,画了个淡淡的妆,又拿出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换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看着。突然她被自己的行为逗笑了,她用两只手捂住脸,咯咯的笑了起来。她意识到这不是约会,这是聚会,和老秦一起,和老秦的朋友们一起聚餐。
古城的冬天,黄昏时分总是格外寒冷。凛冽的寒风无情地吹过街道,冰冷的空气似乎要穿透人们的骨髓。可是牛佳琪心中燃烧着的那一团熊熊烈火,使得她完全感受不到周围的寒意。整个世界都被她内心的热情所融化,即使身处寒冬,也无法抵挡她心中那股炽热的力量。
还没有到员工通道门口,她远远就看到了老秦他们几个人,老秦一直背对着她,没有发现她过来。她快走近时,听老秦说,“那走吧,去对面小肥羊”。牛佳琪生气了,她大声喊住老秦,老秦已经转过身了,“老秦你什么意思呀,怕我吃你的吗?”
老秦很疑惑“阿,什么”?
“说好了带我一起吃饭,怎么我还没有来,你就要走了?”
“没有啊,我们还在商量吃什么,你没有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不去了。”
“我怎么会不去,不是都答应和你们一起吃饭了吗,我也是回宿舍去换衣服了呀。”牛佳琪现在根本不搭理旁边其他人。
丁媛挽住她胳膊的时候她的气消了很多,她也注意到刚才自己确实过激了,她的语气完全就像她已经是老秦的女朋友了一样,就像在和自己的男朋友发脾气,虽然在她心里早就是了。
冷静下来以后她感觉自己怎么这么幼稚,不知道其他人现在会怎么看她,牛佳琪的脸像是被心里的火烫了一下,热的面红耳赤。
一路上李勇和王俊就像两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打打闹闹。丁媛和她说着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见。牛佳琪回头看了一下老秦,老秦默默的跟在她和丁媛后面不远处,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牛佳琪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在火锅店门口老秦叫住了王俊,牛佳琪知道老秦要干什么。这个爱书如命的男人每个月的工资大部分都买了书,他哪里还有钱请这么多人吃火锅呀。没关系,以后有我,就不会再让你饿着了。
王俊回来了,可老秦没有回来。王俊坐在了李勇旁边,也就是她的对面。那老秦回来就只能坐在过道这里,也就挨着她坐,牛佳琪是开心的,这样她就是老秦最近的人。
丁媛点菜的时候牛佳琪问,“不等领导回来在点菜吗”?
王俊嘿嘿的笑了说:“等他干什么,这里没有领导,今天是他请咱们吃饭,他只是个出钱的。”
李勇也开玩笑说:“就是,咱们点吧,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反正今天有人买单。”
丁媛给牛佳琪说:“佳琪,老秦不挑食的,他那个人好养活,不像有些人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难伺候。”
“what?这是在说我吗?”
“那还有谁?难道是我?”李勇置疑道。
王俊很无奈的说:“我就不吃芹菜,别的人吃的我都能吃。”
听着他们几个朋友拌嘴,牛佳琪感到特别温暖。
“佳琪,我们都点了,你看看你想吃什么的?”丁媛把菜单递给牛佳琪。
她接过菜单发现,他们点的菜,大部分都是很普通的菜,最贵的就是羊肉卷。牛佳琪明白了,他们是在帮老秦省钱,这样的朋友真好。
老秦回来的时候拿了个塑料袋子,正要坐下,王俊非要和老秦换位置。老秦只好坐在了李勇旁边,也就在牛佳琪的对面。他们中间又夹了一个人,为什么他们中间总是有一个人。好在这次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对面的老秦。
那瓶没有人在乎的口香糖,是牛佳琪收到的自父母相继离世以后的第一份礼物,虽然不是特意给她买的,可那是心爱的人送的,以后的日子里她一直都带在身边。
老秦很赞成李勇说的学手艺的想法,在老秦和李勇谈这个事情的时候,牛佳琪一直呆呆的盯着老秦,原来那个看起来少言寡语的人,说起话来思维清晰,滔滔不绝,而且句句在理。听着老秦说话,牛佳琪竟然不知不觉又红了眼眶,特别是老秦在说到父母时,牛佳琪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透过玻璃杯她发现老秦也在观察着她,透过玻璃杯他们的目光都没有躲闪。
牛佳琪借口上卫生间的时候偷偷去吧台买了单,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这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喝了点酒走出火锅店的时候,牛佳琪感觉自己有些头晕,她多想把头靠在老秦的肩膀上,她多想享受爱人给一个小女人的温暖。老秦给她钱时,拉扯中老秦手指的温度让她感到温暖。宿舍很快就到了,她真希望路能在长一些,让他们在一起多呆一会。
老秦拒绝了她陪着去还书的建议,其实也是在拒绝她的情感,虽然有些伤心,但她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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