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垄上的玩笑话被夏风卷走,留下的是实实在在的劳作。
王彦和陈屿率先钻进一人多高的玉米丛里,翠绿的叶子边缘果然带着细微的锯齿,划过裸露的皮肤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带来些微刺痒。
“咔嚓!”“咔嚓!”
清脆的掰玉米声此起彼伏。两人动作麻利,一手扶住玉米杆,一手握住饱满的玉米棒子,用力向下一掰,沉甸甸的收获便落入手中。
掰下来的玉米被随手扔在脚边的空地上。
林柚然和苏晚晚紧随其后,负责将散落在地上的玉米捡起来,放进带来的大背篓里。林柚然虽然裹得严实,动作却也不慢,只是时不时要扶一下她的大帽子。
苏晚晚则安静而专注,淡蓝色的旧运动服沾上了泥土,也毫不在意。
“哎!这边!”赵梓博的声音从田埂方向传来。他负责最重的体力活——将装满玉米的沉重背篓背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田垄,运到停在路边王彦家的三轮车上。
一趟又一趟,汗水浸透了他那件旧背心,紧贴在初具轮廓的背肌上。
“看到这种已经掰掉玉米的杆子,”王彦抽空指着旁边一根光秃秃的玉米杆
“可以像我这样,用脚从根部用力踩断,”他示范了一下,玉米杆应声而倒
“这样既方便辨认哪些没收过,也省得这些老杆子占地方,明年开春翻地也省事。”
几人依言照做,效率渐渐高了起来。阳光越来越灼热,蝉鸣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汗水顺着额角、鬓角滑落,滴进脚下的泥土里。
休息间隙,大家就跑到田边树荫下,猛灌几口凉水。
陈屿会拿出相机,对着远处金黄的稻田、弯腰劳作的农人、田埂上摇曳的野花按下快门,记录下这充满生机的乡野画面。
王彦和赵梓博也交换了工作,王彦则去背了几趟背篓,感受了一下赵梓博的“嘎嘎有劲”。
时间在重复的劳作和汗水里流逝得飞快。
太阳西斜,将天边染成橘红时,一整块玉米地的收获总算完成。三轮车的车斗里堆满了裹着青绿苞衣的玉米棒子,像一座小山。
“收工!”王彦抹了把汗,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辛苦大家了!走,回家!”
几人拖着疲惫却充实的身躯回到小院。刚放下工具,王彦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电话,嗯嗯应了几声,挂断后对大家说:“我得去镇上的卫生所接奶奶回来了。她腰好多了,医生说可以回家休养。”
“那你快去!”陈屿立刻说
“晚饭交给我们,放心。”
王彦有些犹豫:“这太麻烦你们了……”
“麻烦什么!”赵梓博拍着胸脯,虽然累得够呛,嗓门依旧洪亮,“快去吧彦哥,保证饿不着奶奶!”
王彦感激地点点头,简单交代了一下厨房的食材位置和土灶的使用方法:“左边那个灶煮饭,米在缸里,水加到没过手背就行,右边那个灶炒菜,柴火在灶膛后面,引火的稻草在旁边。小心火,注意通风。”
说完,他匆匆骑上院子里的自行车离开了。
厨房的大权落到了陈屿手里,他环顾了一下这个充满烟火气的空间,挽起袖子:“行,开工!柚然、晚晚,麻烦你们把菜洗了。生火的重任交给你了,博人”
“得令!”赵梓博摩拳擦掌,蹲到灶膛口研究生火。林柚然和苏晚晚则挽起袖子,在水池边开始清洗王彦家自留地摘的青菜、茄子和豆角。
陈屿从冰箱里拿出一块五花肉,又找出姜蒜等调料。他打算先做一道硬菜——红烧肉。肉块在案板上被切成均匀的方块,冷水下锅焯水,撇去浮沫。
另一边,赵梓博在经历了几次失败、被烟呛得咳嗽连连后,终于成功点燃了稻草,引燃了灶膛里的柴火,火苗欢快地舔舐着大铁锅的锅底。
热锅凉油,冰糖下锅炒出漂亮的糖色,焯好水的肉块倒进去翻炒,裹上诱人的焦糖色,再加入姜片、蒜瓣、八角、桂皮,烹入料酒和酱油,翻炒出浓郁的香气,最后加入热水没过肉块。
“大火烧开,转小火慢炖。”陈屿盖上厚重的木头锅盖,对守着灶膛的赵梓博说。
等待红烧肉软烂的时间里,厨房里热气蒸腾。陈屿的额角很快沁出汗珠。
苏晚晚洗好菜,默默拿过一把蒲扇,站到陈屿身边,轻轻给他扇着风,偶尔用干净的毛巾替他擦擦汗。
林柚然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小声嘀咕:“啧啧啧,青梅竹马就是甜,啊啊啊啊!…磕到了磕到了!”
陈屿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轻咳一声,拿起相机:“我出去拍点素材。” 他走出厨房,站在院子里。
夕阳的余晖给整个小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屋顶的烟囱里,袅袅炊烟笔直地升起,融入暮色。
他举起相机,拍下这宁静的炊烟,拍下枝头归巢的小鸟,拍下远处麦田里孤零零的稻草人,拍下厨房门口林柚然的笑脸和灶膛口赵梓博被火光映红的脸,还有苏晚晚安静扇着扇子的侧影。
当红烧肉的香气弥漫整个小院时,王彦也骑着自行车,载着奶奶回来了。
奶奶是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人,腰上还缠着护腰,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王彦扶着奶奶下车,介绍道:“奶奶,这些都是我同学,来帮咱家收玉米的。陈屿、苏晚晚、林柚然、赵梓博。”
“哎哟,好孩子们!”奶奶脸上笑开了花,挨个拉过他们的手,粗糙温暖的手掌带着农人特有的力量
“谢谢你们啊!这么大热天,还跑这么远来帮忙,真是辛苦你们了!”
赵梓博大大咧咧地摆手:“奶奶您太客气了!我们都是好朋友,互相帮忙应该的,再说了,我们可都馋您家的玉米和水果呢!”
奶奶被逗得直乐:“好好好!奶奶家没啥好东西,就这些地里长的,你们尽管吃!”她看着眼前几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眼里满是喜爱。
这时,陈屿的红烧肉也正好出锅,酱汁浓郁,肉块颤巍巍地泛着诱人的油光。
其他几个菜也陆续端上了堂屋的饭桌:清炒时蔬、蒜蓉茄子、凉拌黄瓜,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米饭。
众人围坐在一起,劳累了一下午,饭菜的香气格外勾人食欲。
“唔!屿哥!你这红烧肉绝了”赵梓博夹起一块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也舍不得吐出来,含糊不清地夸赞
林柚然也夹了一筷子青菜,眼睛一亮:“好吃诶,艺也太棒了吧?比我妈做的都好吃”她语气里满是羡慕。
奶奶尝了一块红烧肉,更是赞不绝口,连连点头:“孩子,你这手艺真好!不知道以后哪家姑娘有福气,能天天吃上你做的饭哟”
饭桌上气氛热烈,笑语晏晏。陈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给大家添饭。
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陈屿旁边的苏晚晚,在听到奶奶那句“哪家姑娘有福气”时,握着筷子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了一下。
她低着头,看着碗里晶莹的米饭,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微情绪。
碗沿的温度透过指尖,带着一种莫名的、让她心头微紧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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