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链的尸骸还未在岩壁下堆稳，萧战就拎着个浑身是血的魔将踉跄过来。
那魔将生着青灰色的鳞片，左臂已被长枪戳穿，此刻被萧战踩在脚下，喉间嗬嗬作响，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却死死瞪着叶云。
“这孽障嘴硬得很。”
萧战往地上啐了口血沫，枪尖在魔将耳旁划开道血口，“问了半天，只肯说‘骨链死得活该’，再问魔渊为啥盯着碎界渊，就光瞪人。”
叶云蹲下身，指尖凝起一缕归界剑意，轻轻点在魔将颈间的鳞片上。
剑意顺着鳞片缝隙钻进去时，魔将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像是被烈火烫到一般。
“碎界渊第二层的地脉，连着封魔古界的阵眼，对不对？”叶云的声音很轻，却让魔将的抽搐猛地一顿。
魔将抬眼望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惶，随即又梗起脖子：“你……你怎么知道？”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静了。
清玄真人握着天枢剑的手紧了紧，孔丘更是直接展开《太古界域志》，竹简上原本黯淡的“封魔古界”四字突然亮起金光。
“我早该想到的。”
孔丘的指尖在竹简上飞快滑动，“碎界渊的界核跳动频率，和古籍里记载的‘封魔阵’脉动完全一致！只是……”
他猛地抬头，看向魔将，“封魔古界里镇压的是魔祖？那不是上古传说里的东西？”
魔将冷笑一声，嘴角淌下黑血：“传说？等我们破开阵眼，放出魔祖大人，你们就知道那是不是传说了。”
“你们要怎么破阵眼？”
叶云追问，剑意又深了一分。
魔将疼得蜷缩起来，却咬着牙不肯再开口。萧战不耐烦了，抬脚就要踩碎他的膝盖，却被叶云拦住。
“他不说，有人会说。”
叶云站起身，望向碎界渊第三层的入口——那里的白骨桥不知何时又延长了数丈，桥对岸的黑雾里，隐约能看见密密麻麻的魔影。
三日后，众人休整完毕，正要踏桥进入第三层，林小婉却突然拽了拽叶云的衣袖。
她指着药篓里一枚刚炼好的“真言丹”，轻声说：“或许能用上。”
叶云接过丹药，丹药泛着淡青色的光，隐约能看见里面流动的灵力。
这是林小婉用还魂草和碎界渊的晨露炼的，能让修士在半个时辰内无法说谎。
“不必。”
叶云将丹药放回药篓，“第三层守界者是‘血河’，据说他是魔祖座下最忠心的魔将，当年跟着魔祖一起被封在古界边缘，对封魔阵的事比谁都清楚。”
清玄真人闻言，天枢剑突然发出一声轻鸣：“血河？我在宗门古籍里见过这名字——传闻他以血为河，能腐蚀天下神兵，当年青霄剑主为了斩他，折了三把佩剑。”
“折了剑也没杀了他？”凌云忍不住问。
“没杀成。”
孔丘叹了口气，竹简上浮现出血河的画像——那是个浑身浴血的汉子，手中握着柄由血珠凝成的长鞭，“青霄剑主困住他后，本想彻底炼化，却发现他的血与封魔阵连在一起，杀了他，阵眼会直接崩裂半成。”
叶云摸了摸界心剑的剑柄，剑身上的纹路突然亮起：“难怪骨链的心脏里有地脉之力——他们是想收集碎界渊各层的地脉精元，用来修补血河的血鞭。”
话音刚落，白骨桥对岸突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黑雾里涌出一条血色的河流，河水顺着桥沿往下淌，落在地上时，竟将坚硬的岩石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血河踏着血浪走了出来。
他比画像里更狰狞，半边脸被血色鳞片覆盖，另半边脸却像是被烈火焚过，坑坑洼洼的。
手中的血鞭甩动时，溅起的血珠在空中化作一只只吸血蝙蝠，朝着众人扑来。
“叶云？”
血河的声音像是两块生锈的铁在摩擦，他盯着叶云手中的界心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青霄剑主的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你认识青霄剑主？”
叶云握紧界心剑，归界剑意顺着剑刃流淌而出，将扑来的吸血蝙蝠尽数斩碎。
血河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血沫：“何止认识？当年他斩我三剑时，我正抱着魔祖大人的令牌，守在封魔阵的最后一道门。”
他猛地挥出血鞭，血鞭在空中化作一条血龙，直取叶云咽喉，“可惜啊，他到死都不知道，封魔阵的钥匙，根本不在阵眼里！”
叶云侧身躲开血鞭，界心剑迎着血龙刺去。
剑与血龙碰撞时，发出一阵刺耳的滋滋声，血龙被剑意剖开，化作漫天血雨落下。
“钥匙在哪？”叶云追问，剑刃抵在血河胸口。
血河却不慌不忙地抬手抓住剑刃，血色鳞片在剑刃上留下一道道火星：“在……上古剑仙的坟里。”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孔丘更是惊呼一声：“上古剑仙？你是说……开辟封魔古界的那位剑仙？传闻他早就羽化了！”
“羽化？”
血河嗤笑，“他是把自己炼成了钥匙。当年为了封魔祖大人，他以身祭阵，魂魄都锁在封魔阵的阵眼石里——只要找到他的坟，取出阵眼石，封魔阵自破！”
叶云突然想起青霄剑灵残识里的片段——很多年前，青霄剑主曾在一座无名山巅跪拜，山巅有块无字碑，碑前插着柄断剑。
那时剑灵还模糊，只记得剑主说过一句“剑仙前辈，晚辈无能，未能守住阵眼”。
“那座山……是不是在陨星带的边缘？”叶云的声音有些发颤。
血河的瞳孔猛地一缩：“你去过？”
这下不用再问了。
叶云收剑后退，看向清玄真人：“我们得兵分两路。”
“你要去找阵眼石？”
清玄真人立刻明白了，“可第三层还没破，血河……”
“血河交给你们。”
叶云打断他，界心剑突然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界门，“我带秦风、林小婉去陨星带，找到阵眼石就回来。这里的地脉精元不能再让魔渊得去了。”
血河见状，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晚了！就算你们找到阵眼石又怎样？魔祖大人的力量早就渗透进封魔阵了！等我吸干第三层的地脉，就算阵眼石还在，封魔古界也撑不过三日！”
萧战怒吼一声，长枪直刺血河心口：“那我先吸干你的血！”
血河不闪不避，任由枪尖刺入胸口。可长枪刚碰到他的血，就被腐蚀得冒起黑烟，萧战赶紧抽枪后退，只见枪尖已经变得锈迹斑斑。
“他的血能蚀神兵！”
清玄真人扬声提醒，天枢剑在空中化作一道白光，将血河缠住，“叶小友快走！我们会守住这里！”
叶云看了眼被天枢剑缠住的血河，又看了眼满脸坚定的清玄真人，咬了咬牙：“保重。”
说完，他带着秦风和林小婉踏入界门。界门关闭的瞬间，他听见血河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还有清玄真人喊“结阵”的声音——
陨星带的边缘比记忆中更荒凉。到处是破碎的陨石，星风吹过石缝，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哭。
林小婉握紧竹剑，有些不安地说：“这里的魔气好重。”
秦风将断裂的铁剑插在地上，归界剑意扩散开来，在周围织起一道屏障：“魔渊肯定派人来过了。你看那座山。”
他指着远处的无名山巅——原本该立着无字碑的地方，此刻竟冒着黑烟，隐约能看见几个魔影在碑前晃动。
叶云屏住呼吸，界心剑在掌心微微震颤。他能感觉到，山巅有股熟悉的气息，和界心剑里的青霄剑意同源，却又更古老、更磅礴。
“是剑仙前辈的气息。”
叶云轻声说，“他们在挖坟。”
三人悄悄绕到山后，顺着陡峭的岩壁往上爬。爬到半山腰时，林小婉突然拽了拽叶云的衣角，指了指前方——
只见三个魔修正举着锄头，在无字碑前刨土，碑下的泥土已经被刨开了一大片，露出块泛着青光的石头，正是血河说的阵眼石。
“动手。”
叶云低喝一声，界心剑化作流光飞出去，瞬间刺穿了两个魔修的喉咙。第三个魔修刚要转身，就被秦风的断剑劈中了脑袋。
解决完魔修，叶云走到碑前，蹲下身抚摸阵眼石。石头入手温润，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剑纹，正是封魔阵的阵纹。
“难怪魔渊找不到。”
林小婉凑过来看，“这些剑纹会隐息，不用归界剑意根本感应不到。”
叶云刚要将阵眼石取出，阵眼石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山巅的星风变得狂暴，远处的陨星带竟开始旋转，像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不好！”
秦风突然喊道，“血河肯定在碎界渊动了手脚！地脉精元一乱，阵眼石也受影响了！”
阵眼石上的剑纹开始褪色，原本温润的石头变得滚烫。叶云能感觉到，里面剑仙的魂魄正在消散。
“必须稳住它。”
叶云咬着牙，将归界剑意源源不断地注入阵眼石，“林小婉，你用还魂草汁涂在剑纹上，秦风，你去挡住外面的魔影！”
林小婉立刻从药篓里拿出还魂草，捣碎后用指尖蘸着往剑纹上涂。
还魂草汁碰到剑纹，立刻冒出白烟，褪色的剑纹又恢复了几分光泽。
可就在这时，远处的旋涡里突然飞出一道血影，直扑阵眼石而来。
“是血河的血鞭！”
秦风挥剑去挡，却被血鞭缠住了手腕。血鞭上的血珠溅在他手臂上，立刻蚀出一个个血洞。
叶云想去帮他，却被阵眼石吸住了手——阵眼石的震动越来越烈，剑纹已经开始崩裂。
“别管我！”
秦风嘶吼一声，竟直接用断剑斩断了自己的手腕。鲜血喷溅中，他抱着断手后退，“快稳住阵眼石！”
血鞭失去目标，转而缠向阵眼石。
叶云眼睁睁看着血鞭就要碰到石头，却被一道红光拦住——是林小婉的凤凰火。
那姑娘不知何时祭出了凤凰火，红衣在星风中猎猎作响。
凤凰火缠住血鞭，发出滋滋的声响，血鞭上的血珠竟被火焰烧得蒸发了。
“快走！”
林小婉回头喊，凤凰火突然暴涨，将血鞭彻底包裹，“我撑不了多久！”
叶云咬了咬牙，将最后一缕归界剑意注入阵眼石。
阵眼石的震动终于停了，剑纹重新亮起，变得比之前更清晰。他赶紧将石头收入储物袋，转身拉起秦风，又拽住林小婉：“走！”
三人刚踏入界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血鞭冲破了凤凰火，却只打中了无字碑。
石碑轰然倒塌，陨星带的旋涡也随之消散。
回到碎界渊第三层时，这里正打得天昏地暗。
血河的血河已经漫过了半个白骨桥，天剑宗的弟子们结成剑阵，用剑气勉强挡住河水，不少人的佩剑都被腐蚀得变了形。
清玄真人站在剑阵最前面，天枢剑上布满了血痕，显然已经拼尽全力。
“叶小友！”
看见叶云回来，清玄真人眼睛一亮，“阵眼石……”
“拿到了。”
叶云举起储物袋，界心剑突然腾空而起，“血河的血鞭没了地脉精元支撑，已经弱了三成！大家合力斩他！”
血河听见这话，怒吼一声：“你骗我！阵眼石怎么可能……”
话没说完，他就看见叶云手中的储物袋里透出青光，那青光正是封魔阵的气息。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血河竟开始退潮。
“杀！”
萧战第一个冲上去，长枪上裹着秦风的归界剑意——秦风虽断了一手，却用左手握住了枪杆，眼神比之前更狠。
叶云紧随其后，界心剑与天枢剑在空中交汇，两道剑意合二为一，化作一道巨大的剑虹，直刺血河心口。
血河想挥血鞭抵挡，却发现血鞭变得软塌塌的，根本使不出力气。
他眼睁睁看着剑虹刺穿自己的胸口，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魔祖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血河的身体化作漫天血沫，血河也随之干涸。
白骨桥对岸的黑雾渐渐散去，露出了碎界渊第四层的入口——那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封魔”二字。
清玄真人走到石门旁，抚摸着门上的字，轻声说：“过了这扇门，就是封魔古界的边缘了。”
叶云看着秦风空荡荡的手腕，又看了看林小婉被血鞭烫伤的手臂，突然握紧了储物袋里的阵眼石。
“魔祖还没出来。”
他轻声说，目光望向石门后的黑暗，“我们的仗，还没打完。”
石门后的风带着古老的气息吹出来，拂过众人的脸颊。
凌云握紧青锋剑，突然喊道：“怕什么？有叶大哥在，有天剑宗在，就算魔祖真出来了，我们也能再把他封回去！”
这话引来一片附和。天剑宗的弟子们举起佩剑，剑刃在光线下泛着坚定的光。
叶云笑了笑，推开了石门。
石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旁的石壁上刻着上古剑仙的画像——
有的在炼剑，有的在布阵，最后一幅画里，剑仙正将自己的魂魄注入阵眼石，旁边站着个年轻的修士，眉眼竟和青霄剑主有几分相似。
“原来青霄剑主是剑仙前辈的弟子。”
孔丘喃喃道，竹简上的文字开始自动记录，“难怪他知道封魔阵的事。”
走到通道尽头，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片巨大的平原，平原中央立着一座黑色的祭坛，祭坛上插着无数柄断剑，正中间的位置，隐约有个身影被锁链绑着。
“是魔祖！”林小婉轻声说，握紧了竹剑。
可就在这时，祭坛上的断剑突然发出一阵轻鸣。叶云手中的阵眼石也随之震动，竟自动飞了出去，落在祭坛中央。
被锁链绑着的身影缓缓抬起头——
那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子，穿着朴素的布袍，眉眼温和，根本不像传说中凶神恶煞的魔祖。
“等你们很久了。”
男子笑了笑，声音很轻，“我不是魔祖。”
叶云愣住了：“你不是？那魔祖……”
“魔祖早就死了。”男子叹了口气，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当年剑仙前辈以身祭阵时，魔祖就被阵眼石的力量炼化了。我是他残留的一缕善念，被锁在这里守着阵眼。”
他指了指阵眼石：“血河他们不知道真相，以为只要破了阵就能放出魔祖，其实……他们是想放出我。”
“放出你？”清玄真人不解。
“因为我知道‘界墟’的真相。”
男子的目光变得深邃，“界墟不是魔渊的人，也不是三界的人——他们是从‘域外’来的，想借封魔古界的裂缝进入三界。魔渊只是被他们骗了，以为和界墟合作能放出魔祖，其实是在帮界墟打开通道。”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在众人耳边。
叶云突然想起骨链心脏里的地脉之力，想起界核奇怪的跳动频率——原来界墟的目标从来不是碎界渊，而是封魔古界的裂缝。
“那现在怎么办？”
凌云急道，“界墟肯定已经在裂缝那边等着了！”
男子笑了笑：“所以我等你们来。阵眼石在你们手里，只要用归界剑意催动它，就能彻底封住裂缝。只是……”
他顿了顿，看向叶云，“需要有人留下守着阵眼石，就像当年的剑仙前辈一样。”
所有人都安静了。
留下守着阵眼石，就意味着要永远被困在封魔古界，与黑暗为伴。
叶云往前走了一步，刚要说话，却被秦风拉住。
秦风用仅剩的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剑庐之主，不能留下。我断了一手，修为废了大半，留下最合适。”
“我也留下。”
林小婉突然说，她从药篓里拿出一株还魂草，“我会炼药，能帮着维持阵眼石的灵力。”
清玄真人叹了口气，天枢剑插在地上：“天剑宗世代守界，我留下。”
叶云看着他们，眼眶有些发热。他知道，他们一旦留下，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用都留下。”
男子轻声说，“阵眼石需要的是‘守界之心’，不是修为。只要有一个人带着守界之心留下，就能稳住阵眼。”
众人都看向叶云。
他是剑庐之主，手里握着界心剑，最适合留下的人，是他。
叶云笑了笑，走到祭坛中央，握住阵眼石。归界剑意注入时，阵眼石突然亮起万丈光芒，通道两旁的剑仙画像也随之发光，像是在为他祝福。
“等我封住裂缝，你们就带着其他人回去。”叶云对秦风说，“告诉外面的人，碎界渊守住了。”
秦风咬着牙，点了点头。
林小婉从药篓里拿出一枚玉佩，塞到叶云手里：“这是护身玉佩，能挡三次致命伤。”
清玄真人抬手对着叶云行了个礼：“天剑宗会永远记得你。”
叶云握着玉佩，看着他们转身离开。通道的石门缓缓关上时，他突然喊道：“对了——”
众人回头。
“告诉萧战，下次烤魔羚肉，多放些香料。”
石门彻底关上了。
叶云转过身，看向被锁链绑着的男子：“开始吧。”
男子点点头，善念化作一道光，融入阵眼石。
阵眼石飞到祭坛上空，发出的光芒越来越亮，平原远处的裂缝开始剧烈震动，隐约能看见裂缝那边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这里。
“界墟来了。”
叶云握紧界心剑，归界剑意顺着阵眼石扩散开来，在裂缝前织起一道巨大的剑网。
裂缝里伸出无数只黑色的手，抓向剑网。剑网剧烈震动，却始终没有破裂。
叶云站在祭坛上，任凭剑气划破脸颊，任凭汗水湿透衣袍。
他想起青霄剑主的残识，想起天剑宗弟子的剑，想起秦风断手时的眼神，想起林小婉塞给他的玉佩——
这些都是他的“守界之心”。
不知过了多久，裂缝渐渐缩小，最后彻底消失。阵眼石的光芒也随之黯淡，落回叶云手中。
平原恢复了平静，只有风还在吹。
叶云坐在祭坛上，看着手中的阵眼石，突然笑了。
他知道，自己永远留在了这里。但他不后悔。
因为他守住了碎界渊，守住了三界，守住了身后那些人的剑。
而那些剑，会带着他的守界之心，在外面的世界继续发光。
就像当年的剑仙前辈，就像青霄剑主，就像所有为了守护界域而战的人一样。
他们的剑心，永远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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