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办公楼的周末格外安静,走廊里的感应灯只在陆珩和苏棠走过时亮起,又缓缓熄灭,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张局特批的两天假才刚开始,法医中心的实验室却亮着灯,桌上摊开的证物盒一字排开,四个装着生日蜡烛残片的玻璃罐,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张局要是知道我们把假期过成‘加班日’,下次估计连食堂的草莓蛋糕都不给留了。”
陆珩把刚泡好的速溶咖啡放在苏棠手边,目光落在玻璃罐上
——四个蜡烛残片乍看一模一样,都是红黄蓝三色拧制的纹路,可凑近了看,边缘的蜡质光泽截然不同。
苏棠捏着镊子,把林风案的艺术蜡残片放在载玻片上,显微镜下的蜡层结构清晰可见:“
你看,这是艺术蜡特有的‘蜂窝状微晶结构’,和蜡像馆用的微晶蜡成分完全吻合,凶手是直接用制作蜡像的余料做的蜡烛——连蜡里的羟基苯甲酸酯含量都一样,刻意到不留痕迹。”
她又换上张强案的蜡烛残片,镜头里的蜡层瞬间变了模样,细小的花粉颗粒嵌在蜡质里,像撒了把金色的碎末:
“医用级地蜡本身熔点高、质地硬,凶手特意混了雾灵山的野桂花花粉,既让蜡烛沾了案发现场的‘自然元素’,又能和蜂巢蜜源的线索呼应
——他连花粉的比例都算好了,不多不少,刚好能在化验时被检出,却又不会掩盖地蜡的核心成分。”
陆珩拿起周明远案的蜡烛残片,指尖搓了搓,残留的兰花香精隐约飘出来:
“食用级蜂蜡混石蜡,加兰花香精
——蜂蜡对应林婉家的园艺背景,兰花香精则和温室里的兰花味一致,凶手像是拿着案件的‘场景清单’在配材料,每一步都踩着案子的细节走。”
“最开始的张超案反而最‘朴素’。”苏棠调出张超案的化验报告,指尖点在“工业级石蜡”几个字上,
“没有额外添加,就是最普通的生日蜡烛原料,像是在试探
——或者说,那时候的‘仪式’还没形成固定的‘材料逻辑’,直到后面的案子,才慢慢完善这种‘蜡烛与案件场景绑定’的模式。”
桌上的笔记本摊开着,苏棠在纸上画了个表格,把四个案子的蜡烛信息一一对应:
- 张超案:工业级石蜡,无添加,对应“普通民居场景”,无附加线索;
- 周明远案:食用级蜂蜡+石蜡+兰花香精,对应“温室园艺场景”,绑定案件核心元素(兰花);
- 张强案:医用级地蜡+雾灵山野桂花花粉,对应“工厂自然复仇场景”,绑定蜂源线索;
- 林风案:艺术蜡(微晶蜡+蜂蜡+地蜡),对应“蜡像艺术场景”,绑定蜡像制作材料。
“外观一致,核心全异,却又每个都紧扣案子本身。”陆珩指尖划过表格,黑眸沉了下来,
“凶手不是在‘留标记’,是在‘写注释’
——用蜡烛的材料,给每个案子贴‘场景标签’,像是在整理一本‘死亡仪式图鉴’。”
苏棠忽然想起什么,翻出林风案那张写着“t-0719”的卡片,指尖抚过字迹:
“之前只觉得编号是针对我,现在结合蜡烛的材料来看,凶手是在‘双向绑定’
——一边让蜡烛绑定案件场景,一边用卡片绑定我们办案的人,把我们也拉进他的‘图鉴’里。”
“材料来源是关键。”陆珩拿起手机,调出全市的特种蜡供应商名单,
“工业石蜡随处能买,但医用级地蜡管控严,艺术蜡和定制香精也只有少数商家有售;
还有雾灵山的野桂花花粉,不是随便能采到的。
凶手能同时拿到这些东西,要么有广泛的行业资源,要么有专门的渠道,甚至可能……是从事与‘材料’相关的职业。”
苏棠的镊子顿了顿,落在林风案蜡烛的碳化烛芯上:
“还有个细节,四个蜡烛的烛芯都是同一种
——棉线浸过蜂蜡,而且浸蜡的工艺相同,都是‘三浸三晾’,这种工艺不是批量生产的手法,更像是手工制作。”
她抬头看向陆珩,
“外观是批量复刻的,但烛芯和材料是手工定制,凶手既想让蜡烛‘看起来一致’,又要让每个蜡烛的‘内核’独一无二,这种矛盾的做法,反而说明他对‘仪式’的偏执远超我们想象。”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实验室的玻璃罐上落了层薄光。
陆珩把咖啡杯捏在手里,温热的触感驱散了些许疲惫:
“明天去查供应商,重点查近两年同时购买过这四种蜡材,或者定制过香精、花粉的客户;
另外,查烛芯的工艺来源,手工浸蜡的作坊没几家,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苏棠把蜡烛残片小心收回证物盒,贴上“待查:烛芯工艺溯源、材料供应商交叉比对”的标签:
“张局要是问起假期怎么过的,我们就说‘在给蜡烛“做体检”’——总不能说,我们对着几根蜡,看了一整天吧?”
陆珩笑了,指尖敲了敲证物盒:“说不定这几根蜡,就是解开主线的钥匙。毕竟,再缜密的‘仪式’,也会在材料的痕迹里,留下凶手的指纹。”
实验室的门关上时,走廊里的灯最后一次亮起,又缓缓熄灭。
四个装着蜡烛残片的玻璃罐静静躺在桌上,像是一块未拼完的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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