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的海都市,浓雾像浸了水的棉絮,把城西的“星星堡”废弃儿童乐园裹得严严实实。
报警的流浪汉裹着破旧的军大衣,蹲在警车旁瑟瑟发抖,嘴里反复念叨:“马……木马上有人……插着刀,穿小裙子……”
刑警队的车停在乐园锈迹斑斑的铁门外,陈默推开车门就打了个寒颤:“这地方也太渗人了,雾里飘着股霉味,还有点……甜腻腻的怪味。”
陆珩没说话,目光穿过铁门缝隙,落在里面模糊的轮廓上——褪色的卡通壁画爬满青苔,米老鼠的笑脸被雨水冲得只剩半张嘴;锈蚀的秋千架在风里晃悠,铁链“吱呀”作响,像有人在暗处磨牙;最显眼的是中央的旋转木马,木马上的彩绘早已剥落,露出里面暗沉的木头,远远看去,像一排站在雾里的幽灵。
“封锁现场,两人一组搜查,注意脚下。”陆珩率先迈步进去,皮鞋踩在满地的枯叶和碎石上,发出“咔嚓”的轻响。队员们紧随其后,手电筒的光柱在雾里劈开一道道亮痕,却照不透这浓得化不开的诡异。
苏棠拎着法医箱,走在陆珩身边,白大褂的下摆扫过杂草,沾了些湿漉漉的露水。她抬头看了眼旋转木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凶手倒是懂点浪漫,选了个自带怀旧滤镜的案发现场。可惜审美停留在二十年前,插把复古匕首就当仪式感,未免太敷衍。”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旋转木马平台前。平台中央,一个男人呈跪姿趴在木马上,背后插着一把雕花匕首,刀柄上的珍珠装饰在雾里泛着冷光。
最诡异的是,他身上穿了件粉白相间的水手服,领口的蝴蝶结歪歪扭扭,衣服明显小了几号,紧绷在他壮硕的身体上,像强行套在大人身上的童装。
“死者张涛,45岁,‘盛达建材’的老板。”陈默拿着资料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流浪汉凌晨四点发现的,报了警就瘫在门口了。”
苏棠戴上手套,蹲下身检查尸体。她指尖划过死者的手腕和脚踝,突然停顿:“有陈旧性束缚伤,不是新伤,像是老疤。”她又掀开死者的衣领,眉头微蹙,“死亡时间不超过6小时,致命伤是背后的匕首,刺穿了心脏。但……”她用镊子拨开死者胸口的衣服,“这里有新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手法很轻,没伤及要害。”
陆珩站在平台边缘,冷眼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旋转木马的每一匹木马都朝向尸体,形成一个半圆的“包围圈”;尸体跪趴在最中间的木马上,双手被人摆成合十的姿势——这不是随机的摆放,是刻意设计的“仪式感”。
“陈默。”陆珩的声音冷得像雾里的冰,“查张涛的社会关系,重点找有深仇大恨的。不是激情杀人,是处刑。他身上的童装、匕首的位置、尸体的姿势……凶手在表达某种‘审判’的意味。”
陈默点头应下,转身刚要走,就听见技术老王的喊声:“陆队!苏法医!你们快来看这个!”
两人走过去,只见老王蹲在尸体正前方的地面旁,手里拿着手电筒,光柱聚焦在一道裂缝里。
裂缝里,一枚彩色的生日蜡烛被精心嵌在其中——红黄蓝三色的蜡身,和之前几起案子里出现的蜡烛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的蜡烛芯是黑的,像是被人点燃过又吹灭了。
“又是这个。”陆珩蹲下身,眼神一凛,指尖轻轻碰了碰蜡烛,“蜡身还是热的,应该是凶手留下没多久。他又来了。”
苏棠凑过去看了眼,眉头皱起:“凶手在变花样,但标记没变——红黄蓝,他在告诉我们,这案子和之前的一样,都和‘那个组织’有关。”
老王用相机拍下蜡烛,一边调焦一边嘀咕:“这凶手也太嚣张了,杀人还留‘签名’,真当我们抓不到他?”
“他不是嚣张,是自信。”陆珩站起身,目光扫过废弃的乐园,“他知道我们会发现蜡烛,甚至……在等着我们发现。扩大搜索范围,重点找有没有其他类似的‘标记’,还有,查一下这个乐园的历史,尤其是……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旧案。”
苏棠收起法医箱,看了眼天色:“雾快散了,我先把尸体运回解剖室,做详细尸检。陆大队长,你可得抓紧查线索,别让我在解剖室里等太久——我可不想对着这具穿童装的尸体,吃今天的早饭。”
陆珩瞥了她一眼,没接话,但紧绷的嘴角却微微松动了一下。
雾渐渐淡了些,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锈迹斑斑的旋转木马上,给冰冷的案发现场添了一丝诡异的暖意。
只是那枚嵌在裂缝里的蜡烛,在光线下泛着冷光,像一个无声的警告——这场“处刑”,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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