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锦指着空荡荡的房间并不抱有希望，他甚至试图扒了墙皮，只是这玩意摸上去就黏糊糊的躲开他的手指，还透着腥味。春生被他安排在旁边，他看得出来她很害怕，既然他已经恢复一部分了，就没道理让她再独自面对。
“待着，我去看看就行。”
“可是……我，我还好。”
春生还是坚持跟着他，虽然是躲他后面吧。“那边……”
“嗯？”邱锦走过去，是几本书。
最上面是族谱，记录了大概十几代人，只是邱锦越看越觉得每一代像是微调过的同一个人。
“喂，就算是族内，甚至是家里兄弟姐妹联姻，也不可能生出来的人跟父辈一模一样吧？”
科亚特被他拎出来，一脸鄙夷。“你说什么梦话呢？怎么可能 ”
“那这怎么说？吸血鬼？”
科亚特指挥他一页一页翻着族谱，越看越脊背发凉。每个人的出生死亡时间都很奇怪，甚至不少人出生到死亡的时间跟他的年纪对比是错的。
“你说过楼下天花板上有不少脸皮吧……”
“嗯。”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不迷信。万一真有吸血鬼呢？”
“什……么？”
科亚特默默远离那本族谱，又让邱锦翻那本村里的人口调查表。这些更是佐证了他的想法。
“如果，这个古堡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呢？它的主人不断的娶妻，生子，取代孩子的身份。”
科亚特指着旁边的新闻，确实写着古堡主人的不少传闻，什么克妻，神秘诅咒之类的。
“你别告诉我那些脸皮是他害死的妻子的。”
“我还要告诉你门外花圃里埋的是他觉得没用的孩子呢。”
“别说了，不然吐你身上。”
科亚特厌恶的躲开，“卑鄙。”
“妻子……春生呢？！”
科亚特突然大喊，邱锦才发觉手里不对劲，把这东西摔墙上才知道是那些枉死“妻子”。
“完了，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她特殊，我们已知的最接近永生的不就是感染体吗？很难保证会不会是这里的那个混蛋故意引她过来的。”
邱锦气血涌上心头，抓起科亚特去开门，门已经被反锁了，他深吸一口气。
“你别冲动啊！”
话音刚落，邱锦几拳砸开门锁。科亚特立刻闻到一股新鲜的血腥味，在陈年腐臭的空间里还有点小清新。
“你疯掉了，我现在可没有能力治好你。”
邱锦没理他，他现在反而有些兴奋，虽然血液在流逝，但是他好像能感觉到春生的位置了。在现在，对他来说，多少算一件好事。
“我找到了。”
“啊？啊啊啊………”
科亚特被邱锦攥在手里，时不时他就看一眼。
被拖进这个空间之前，是春生自己松开了邱锦的手，她只是想赌一把不会连累到他，没想到这个怪物真的只要她一个而已。
春生壮起胆子看了一眼拉她进来的人，忍了好一会才忍住没吐。
那个人只露出半张脸，但是她能看见他层层叠叠包裹下的完整的脸。像是拼接画一样，眼神混浊，又泛着阴翳的光。看的她鸡皮疙瘩掉一地，她只好默默召出她的剑。
古堡主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又死死地看着她的剑，突然笑了，瘦骨嶙峋的脸也看得出来油腻又恶心。
屋子里蔓延着呛人的迷情香，就像他诱惑那些无知少女一样，他在等着她任他摆布。
春生盯着古堡主人看了一会，完全没反应。
古堡主人声音暗哑，像是过期的酸奶倒在生锈的铁板上一起放进工龄八十有五的打粉机里卡壳了一样。“你不应该……这不对！”
春生茫然，她是感染体来着，平时跟着邱锦才会像个人类，刚才被拉走的时候她就恢复成普通感染体了，闻不到东西，也不可能中迷药。
春生不再犹豫，提剑就要劈过去。古堡主人怪声怪气的笑了一会，然后从地板上爬出来几节白骨，上面哩哩啦啦挂着黑臭的血肉。
是那些被他害了的少女。
“畜牲！”
没有像古堡主人预料到的那样，这个命定之人会是个悲天悯人的大善人，他看着她跃起踩倒一个傀儡，然后扎烂了控制术法。紧接着又是几剑收割最近的几个傀儡，完全没有他预料中的悲天悯人到像个傻子。
春生冷眼看着古堡主人，手上也没有停止清理傀儡。她知道她们没可能恢复成人类，与其让她们被迫助纣为虐，倒不如就这次机会彻底了结她们。
傀儡都是些骨头架子，还有不少已经快要散架了，根本拦不住春生。
古堡主人趁乱要逃，春生几个闪身已经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没有多余的废话，手起刀落。
“怎么回事？”
古堡主人像是见到了什么他很害怕的东西，抽搐着掐住自己的脖子，那里春生刚刚留下的伤口没有流出一滴血。
古堡主人身上发出关节摩擦的声音，然后七扭八拐的站起来，或者说被什么人提起来。
“什么人？鬼鬼祟祟躲着，是害怕吗？！”春生没来由的烦躁，甚至是生气。只是感觉到那个未可知的东西，她就已经开始烦躁了。就好像，她跟那个东西积怨已久，她想不出来她跟谁有怨，唯一一个在她面前利用邱锦的那个感染体也被她彻底消灭了。
烦躁愈甚，隐隐的开始影响她的理智。纯泄愤一样砍了一会，古堡主人安然无恙，倒是墙壁被砍出不少裂缝。
“死吧，我会取代你。”古堡主人发出女人的声音，然后趁她还在被情绪影响，直取她命门。
一缕月光洒在她旁边，她抬头看去。她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邱锦手里的，古堡主人被砍断傀儡线，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倒在旁边，他似乎很怕光，月光也不行，在地上扭曲的爬行，邱锦呸了一口，一脚把他踹进下面的骨头里，那些骨头架子前赴后继的要从古堡主人身上讨下一块肉。
“好了，没事了。”
邱锦脱力的靠在她身上，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眼前也昏昏沉沉的。
春生胸口很闷，很憋屈，很……想干掉所有人。
科亚特好不容易控制着一点点大的身体找到两个人，古堡花圃消散的时候，古堡主人的惨叫声也停止。科亚特恢复了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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