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主义者的满腔热血，被现实的棒球棍敲的七零八落，只剩下一地残渣。
第八装甲师、第四装甲师的合围还未开始。
国际联合队已然划为两派，
苏俄派联合队员得到了上战场的资格，被认定和托派有勾结的联合队员被密切监视，最后对理想彻底失望。
一个又一个离开了这片他们付出鲜血的热土......
前往英国的轮船上，
奥威尔抽着香烟，疲惫的双眼说明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
尽管如此他手中的笔依旧在白纸上不断飞舞。
两份初稿在直布罗陀海峡的夜光中随着海浪摇晃，其中一份他还没动笔，只是浅浅在空出的标题页加上了19这个年份前缀。
另一份已然动笔，标题页赫然写着两个简洁的英文《Animal Farm》（动物农场）
......
半个月后，
全面集结的前进军，对马德里开展了名为最终攻势的行动。
巴甫洛夫想重现朱可夫的成果，
可战术水平以及装甲理念的差距，让正面对上德意志第八装甲师的苏俄第二装甲师迎来惨痛的教训，
超过两千苏俄士兵，四十辆坦克尽数折损在了装甲会战中。
次日，
黄金运抵莫斯科，急电传到了巴甫洛夫的办公桌上，给马德里守卫战画上了属于苏俄终止符。
失去苏俄的军事援助，
西共内的投降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意识到万事皆休的苏俄派元老拉里维奇，搭上了前往法国的轮船，离开了这片他曾奋斗过的土地。
最后的最后，
只有卡隆和他的温和派为西班牙为西共战到了最后。
清晨，
火炮齐鸣成为了为这位战士的送葬曲。
全白大理石打造的政府大楼遍布弹孔，前进党士兵们正对楼区驻扎的西共士兵展开最后的争夺战。
卡隆戴着钢盔，拒绝了刚刚释放的后勤保障部长的提议，在卫队的带领下来到广播室对马德里、对西班牙那些还坚持理想的人们发表了最后的讲话：
“各位，我们曾赶走的皇帝、赶走了欺压在我们头顶的王公贵族，但旧日的乌云此刻再一次将西班牙笼罩，将马德里笼罩。”
讲话间，
枪声接近了，那刺耳的轰炸机声在头顶盘旋。
“我们可能会输，但.....我。”
炸弹没有给这位死战不退的战士说完遗言的机会。
嘭！
声音随着爆炸声消弭，碎石和断木成了卡隆最后的棺椁。
一天后，
马德里沦陷了。
一周后，
前进党在巴伦西亚插上了西班牙王旗，至此所有大型城市被西班牙前进党夺取。
残存的西共士兵虽然还在抵抗，
但解决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两个月后，
何塞·圣胡尔霍在马德里举行了胜利阅兵，罗曼与他的合影被泰晤士河报评为《教皇与他的信徒》
而几乎是同时英国对何塞政权表达了认可，首先对其发出了国联的邀请函，建立了外交关系，国联大多数成员都紧随其后。
只有法国和意大利是两个例外。
法国虽然承认其合法性，但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将法西边界地区划出一块非军事区。
意大利则完全不承认何塞政权，将控制伊维萨群岛的长枪党残兵列为西班牙政权的合法继承人。
美国政府没有对欧洲事务投来目光。
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两大报纸都没有发表看法。
只有民间报刊报道了西班牙的事。
时代周刊将何塞抬手呐喊西班牙前进的照片，加工成油画当做今年的周刊封面。
封面还配上了一行德文：
“前进党的又一次胜利？”
而在他之前，
罗曼蝉联了三年周刊封面......
德国
柏林
晨雾为森林披上了一条淡灰的薄裙，
自北冰洋刮来的寒风在树梢流转，将枝叶吹的沙沙作响。
罗曼将时代周刊收进马兜，夹紧马背，这匹跟随他已经近十多个年头的黑马抬动马蹄，在清晨的林间漫步。
时已入秋，
落叶铺成的林间小道看上去格外华美，就像某张挂着艺术馆里无人过问的油画。
踏踏——
黑马在一间疗养院停下马蹄。
才上班的士兵看见来人，立马站直敬了个军礼：
“魁首！”
翻身下马。
望着眼前一如当初的疗养院大门，罗曼不禁有些感慨，当初他给兴登堡挡枪后，在这修养过一段时间。
也是在这收到了自己的第一枚铁十字勋章。
时过境迁，
他已经从当初那个将命赌上拼一个前程的治安警察，变成了德意志的魁首，欧洲政坛毫无疑问的枢纽和唯一：
“波拉，你母亲身体如何？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在守大门？得罪哪个长官了，说来我听听。”
见魁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脸上多了几抹胡茬和皱纹的波拉大喜过望，小跑过来为这位看起来格外亲民的领袖牵马：
“没得罪人魁首，在您离开之后，我在第三骑兵师服役了两年恰逢军改，本来准备退役但不知怎么又被调来这家疗养院，一直工作到现在。”
“至于我母亲......她已经去世了。”
罗曼拍了拍他的肩膀，略过了这个沉重的话题：
“老样子，喂草别喂胡萝卜。”
波拉高兴的点点头，牵着马的同时问道：
“这位先生呢？”
罗曼瞥了一眼身后的古德里安以及他怎么也驯服不好的棕马：
“一样。”
得到魁首命令，波拉将两匹马牵进疗养院。
门口只剩罗曼和古德里安两人吹着风，靠着墙壁望着散落的秋叶闲聊：
“魁首，我有一件事需要向您汇报。”
“是关于军内那些缓和派吧？”
罗曼深吸一口寒气，早有预测的开口道。
“您已经知道了？”
罗曼点点头：
“维多给我汇报过了，我能理解，毕竟我上任几年时间就打了不少仗，能一直赢下去固然好，但如果赢不下去呢？”
“不仅军内有这个顾虑，政府内也有这个顾虑，有些人说我们已经拿到的够多了，西班牙俯首称臣，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成为行省之一，中东石油让我们无需顾虑别人的眼色。”
“接下来需要和平、需要过渡、需要组建我们自己的经济圈。”
“有的人暗地里说我太不满足，明明已经创下了难以超越的成就，却依旧像凯撒一样，举着宝剑高唱征服的军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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