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内,叶听白将荷娘的院子护得铁桶一般。
可他心里,却莫名浮起一丝躁意。
陆羽那道温润的目光,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本不该放在眼里。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书生看荷娘的眼神,不仅仅是可怜,还有爱慕和惊艳。
谁知第二日,更讨厌的人上门了。荷娘的“娘家”来人了。
林富贵趁机逃了出来,此时正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崭新绸衫,满脸的谄媚油光。
身后跟着那个尖酸刻薄的小妾。
两人一进门,眼睛就跟黏在了侯府的亭台楼阁上,抠都抠不下来。
“哎哟,我的好女儿!你可算出息了!当了侯夫人,可不能忘了爹啊!”
林富贵搓着手,上来就要拉荷娘。
小妾也捏着嗓子附和:“就是说啊,姐姐如今富贵了,也该拉拔拉拔娘家,我和你爹,可都指望着你呢。”
他们理直气壮地伸手要钱,仿佛荷娘欠了他们一样。
这番动静,立刻惊动了荣安堂的叶老太太。
她带着一众仆妇赶来,一见这阵仗,脸上立刻露出鄙夷又幸灾乐祸的神情。
“侯爷!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娶的好夫人!”
老太太拐杖重重一顿,指着林富贵,声色俱厉。
“这种泼皮无赖的家,也配与我景诚侯府结亲?传出去,我叶家的脸面何在!”
她转向祠堂的方向,高声道:“开祠堂!必须开祠堂,将此女降为妾室!否则我叶家百年清誉,将毁于一旦!”
“降为妾室”四个字,让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们,都嘲笑着看向荷娘。
她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腹中传来隐隐的坠痛,脸色瞬间煞白。
“该死。”
叶听白从内堂冲了出来。
他一把将荷娘护在身后,眼神阴鸷得能杀人。
“我的夫人,轮不到任何人来置喙。”
他盯着老太太,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来人,送老太太回荣安堂‘静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多言,被下人半请半架地带走了。
叶听白这才转身,看着吓得腿软的林富贵和小妾,正要发作。
府门外又是一阵喧哗。
“我们是侯夫人的姑妈,进去看看侄女,谁敢拦着!”
荷娘的几位姑妈,竟联袂而至。
为首的大姑妈,嫁了二品大员,是正经的诰命夫人。
此刻端着架子,派头十足。
她一见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上前打圆场。
“侯爷息怒。这到底是荷娘的家事,我们做长辈的,过问几句也是常理。您是朝廷重臣,总不好插手小辈的娘家事,传出去于您的名声有碍啊。”
他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当场将这些吸血鬼全都撕碎。
荷娘拉住了他的衣袖。
她看着眼前这群丑陋的嘴脸,心中最后一丝对“亲情”的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她抚着小腹,轻声却坚定地对叶听白说:“侯爷,别为了他们脏了你的手。等孩子生下来,这些账,我一笔一笔,亲自跟他们算。”
为了孩子,她可以暂时忍下。
林府千头万绪的丑事,一时半会理是理不清的。
必须要找个时机,借着叶听白的势力,彻底清算!
陆府,书房。
陆羽手中的线索,如同一张逐渐收紧的网。
张文远,当今圣上的老师,一代忠臣。
张如许,其独女,本该入宫待选,却在家族获罪后离奇失踪。
太子,也就是当今文帝,曾为张家力争,被禁足三月。
他翻阅着一本前朝的皇室秘闻,当看到其中一段关于“血脉信物”的记载时,手指猛地一顿。
他豁然起身,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开。
如果……如果张如许当年并未流放,而是被暗中藏了起来……
如果她当时,已经有了身孕……
那荷娘的父亲,会是谁?
绝不可能是那个烂赌鬼林富贵!
陆羽猛然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光亮。
他终于明白了。
或许荷娘的身世,贵不可言。
荷娘,可能有救了!
侯府正堂,成了喧闹的菜市。
荷娘的“娘家人”济济一堂,将这富丽堂皇之地衬得乌烟瘴气。
为首的大姑妈,此刻正以诰命夫人的派头,正对着叶听白“说教”。
她身旁,林富贵那小妾哭得梨花带雨,时不时用怨毒的眼神剜一眼内堂的方向。
“姐姐如今是侯夫人了,可怜我……我无名无分跟了老爷这么多年,如今连个依靠都没有……”
这小妾,正是当年四姑妈亲手送到林富贵床上的。
四姑妈自己嫁错了人,不为丈夫所喜爱。
她便见不得自己弟弟对荷娘的母亲张如许那般珍视,便找了个狐媚子来,硬生生搅散了一个家。
如今,她又想用同样的法子,来搅荷娘的安宁。
最好能让荷娘动了胎气,一尸两命,那才叫称心如意。
另一边,二姑妈则拉着自己的女儿,正掰着指头算账。
“荷娘啊,不是二姑妈说你。你娘当家那些年,田庄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我帮你家守着田庄,里里外外贴了多少钱?如今你富贵了,这笔钱,可不能不还啊!”
她说的痛心疾首,仿佛真是个为娘家掏空了家底的功臣。
内室,荷娘将外面的嘈杂听得一清二楚。
她抚着小腹,腹中隐隐的坠痛感让她脸色煞白。
原来,她一直抱有最后一丝幻想的原生家庭,竟是这样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他们欺负了母亲十几年,如今又将矛头对准了她。
就在她心寒彻骨之时,一个侍女悄悄从侧门溜了进来,递上一封信。
“夫人,是三姑妈托人送来的。”
荷娘拆开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万事小心,不可答应。照顾好自己,莫动胎气。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来。
原来,那个家里,竟还有一个明辨是非的人。
只是三姑妈人微言轻,无人听她的话罢了。
荷娘捏紧了信纸,眼中最后一丝软弱褪去。
她不能倒下。
为了母亲,为了腹中的孩子,也为了这个唯一还记挂着她的亲人。
她要亲手,把这些账,一笔一笔地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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