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中院那几乎凝滞的酸楚、怨怼与绝望不同,住在后院的娄晓娥,心态要微妙和复杂得多。
何雨柱那台收音机的声音,同样能隐约传到后院。但她听着,却不觉得刺耳,反而有种奇异的……鲜活感。在这个死气沉沉、人人戴着面具说话的四合院里,那毫不掩饰的、洪亮的、甚至带着点“粗俗”生命力的广播声,像是一股不合时宜却强劲的风,吹皱了一潭发霉的死水。
她坐在自家收拾得干净整洁,却同样显得有些空旷冷清的屋里,手里捧着一本看了很久也没翻几页的书,耳朵却不自觉地捕捉着从中院飘来的、断断续续的声响。
歌声,新闻,有时甚至是何雨柱跟着哼唱两句那不成调却理直气壮的跑音。
她的嘴角,会不由自主地弯起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这个何雨柱,真是太不一样了。
和她那个虚伪阴险、满肚子坏水的丈夫许大茂截然不同,也和院里那些道貌岸然、精于算计的大爷们不同,甚至和她在资本家父亲那个圈子里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
他粗鲁,说话直来直去,甚至满嘴脏话;他混不吝,谁的面子都不给,一言不合就能动手;他自私,把自己的利益划得清清楚楚,绝不让人占半分便宜。
可奇怪的是,娄晓娥并不觉得他讨厌。
反而,她从他那种毫不掩饰的“坏”和“疯”里,看到了一种罕见的真实和力量。
他不像院里其他人,明明心里各有算计,面上却要装出仁义道德。他不像许大茂,在外人模狗样,回家对她却冷淡疏离,甚至在外拈花惹草。何雨柱就像一块棱角分明的顽石,硌得所有人不舒服,但他自己却稳当当地立在那里,谁也搬不动,砸不碎。
尤其是那次,她站在人群中,看着何雨柱面对贾家的悲戚、易中海的劝说、刘海中的指责时,那副“关我屁事”的冷漠和“谁也别想道德绑架我”的强硬,她心里除了最初的震惊和一丝不适外,竟隐隐生出一种……羡慕。
是的,羡慕。
羡慕他可以活得如此自我,如此不管不顾。羡慕他可以将所有的压力和算计,都毫无保留地“外耗”出去,自己落得一身轻松。而她呢?出身不好,嫁了个中山狼,在这个院里格格不入,终日小心翼翼,看人脸色,那种无形的压抑,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何雨柱的“疯”,在她看来,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她渴望而不可得的反抗。反抗这院里虚伪的秩序,反抗命运加诸在他身上的“傻柱”标签,反抗所有试图从他身上吸血占便宜的人。
他买收音机,开最大音量,在她看来,不仅仅是嘚瑟,更是一种宣告,一种对全院无声的挑战和鄙视。这种近乎孩子气的嚣张,反而让她觉得……有点可爱?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脸上微微发热。
她赶紧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荒谬的想法。那是傻柱!一个粗鄙的厨子!她可是娄晓娥,是读过书、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虽然家道中落),怎么能觉得他可爱?
但那种微妙的好奇和探究,却像种子一样,在她心里悄悄发了芽。
她会不自觉地去留意中院的动静,留意何雨柱又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又做了什么特立独行的事。看到他三言两语把许大茂怼得哑口无言,把刘海中气得跳脚,把阎埠贵算计落空,她甚至会有点隐秘的快感。
仿佛何雨柱的每一次“胜利”,都在替她这个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的人,出了一口无形的恶气。
当然,她也清楚何雨柱的冷漠和自私。看到他对待秦淮茹一家的绝情,她心里也会闪过一丝不忍和寒意。但她又会下意识地为他想理由:是贾家太过分了吧?是秦淮茹之前算计得太狠了吧?毕竟,升米恩斗米仇……
这种矛盾的心态,让娄晓娥面对何雨柱时,总是有些不知所措。想靠近些看清他,却又被他的“疯劲”和流言蜚语所阻;想远离些保持安全距离,却又忍不住被那份独特的真实所吸引。
她就像站在岸边的人,看着河中央那块特立独行的顽石,既惊讶于它对抗水流的力量,又畏惧于它周身激起的冰冷浪花。
最终,她也只能继续待在自家相对安静的后院,听着那隐约传来的、属于何雨柱的“喧嚣”,在心里默默品味着那份复杂难言的微妙。这或许是她在这座令人窒息的四合院里,唯一一点不为外人道的、带着点刺激和秘密的……乐趣?或者说,是寄托?
她不知道。只是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传来声音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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