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番指桑骂槐的“鱼经”,如同在娄晓娥混沌绝望的脑海里投入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了惊涛骇浪。她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找到了父母,将何雨柱那古怪的提醒和自己对许大茂愈发强烈的恐惧和盘托出。
娄家父母本就已是惊弓之鸟,听到女儿带来的消息,更是印证了他们最坏的猜想。他们之前还对许大茂抱有一丝“毕竟是女婿”的侥幸,此刻这点侥幸也彻底烟消云散。危机迫在眉睫,他们必须立刻行动,不能再有任何犹豫!
而另一边,许大茂对自己的卑鄙计划信心满满。他自觉已经摸清了娄晓娥的底,知道从她这里榨不出更多油水,便彻底撕下了伪装,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他的“献媚”大计——写揭发材料,举报他的岳父岳母,娄振华夫妇!
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就着昏暗的灯光,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将平日里从娄晓娥和岳母只言片语中听到的,加上自己臆想编造的,什么“怀念旧社会”、“对现实不满”、“藏匿反动财物”等等罪名,一桩桩、一件件地罗列出来。他写得唾沫横飞,激动得浑身发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拿着这份材料,受到上级赏识,彻底摆脱娄家阴影,飞黄腾达的光明未来。
“哼,娄晓娥,还有那两个老不死的,别怪我许大茂不讲情面!是你们先对不起我的!”许大茂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几张纸,脸上露出了狰狞而得意的笑容。他准备明天一早就把这份材料递上去。
然而,许大茂万万没有想到,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早已被隔壁那个看似只会掂勺骂街的“疯批”看了个通透。
何雨柱虽然秉持“关我屁事”的原则,但他对给许大茂添堵这事儿,可是积极得很。他早就料到,以许大茂那孙子的德行,走投无路之下,肯定会干出举报岳父家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嘿,这孙子,果然要当那咬吕洞宾的癞皮狗了。”何雨柱听着后院隐约传来的、许大茂压抑着兴奋的动静,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本来可以完全置身事外,看许大茂表演这出“大义灭亲”的丑剧。但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太便宜许大茂了?让他把材料递上去,虽然娄家肯定倒霉,但许大茂说不定还真能借此机会洗白自己,甚至捞到点好处。
这可不是何雨柱想看到的。他要的是许大茂鸡飞蛋打,人财两空,偷鸡不成蚀把米!
怎么操作呢?直接去阻止?那太低级,也容易引火烧身。
何雨柱眼珠子一转,一个更损、更能把自己摘干净的主意冒了出来。他决定来个“釜底抽薪”,顺便再给许大茂挖个深坑!
夜深人静,四合院陷入沉睡。何雨柱如同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家门。他没有去后院,而是径直出了四合院,来到了离这不远的一条僻静胡同。他知道,这条胡同的墙壁上,经常会出现一些匿名的大字报或者“革命群众”的“紧急通知”。
他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纸——这不是大字报,而是一封模仿“革命群众”口吻写的匿名举报信!信的内容,正是他根据对许大茂的了解和对形势的判断,“推测”出来的许大茂即将对他资本家岳父家进行的举报要点!只不过,他在信里,把许大茂写成了一个“因害怕被牵连而试图抢先举报、妄图戴罪立功的狡猾分子”,并且“提醒”有关部门,要注意许大茂这种人的“投机性”和“不可靠”,防止被他利用,更要警惕他可能为了自保而隐藏、转移娄家的“不法财物”!
这封信,语气“革命”,立场“鲜明”,但字里行间却把许大茂的退路堵得死死的!既提前引爆了许大茂的举报,又给他扣上了“投机”、“狡猾”的帽子,还暗示他可能私藏财物!
何雨柱用从厂里顺来的浆糊,麻利地将这封信贴在了墙上显眼的位置。做完这一切,他像没事人一样,又悄无声息地溜回了四合院,躺回炕上,仿佛只是起来上了个厕所。
第二天一早,那封匿名信果然引起了注意。很快,就有戴着红袖章的人来到了四合院,但他们的目标,并非直接指向后院惶惶不可终日的娄晓娥,而是直奔前院,敲开了许大茂家的门!
许大茂还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手里紧紧攥着那份他精心炮制的举报材料,准备出门上交呢。门一开,看到外面神色严肃的红袖章,他先是一愣,随即心里一喜:难道是自己积极要求进步的表现被上面知道了,亲自来人考察了?
他连忙堆起谄媚的笑容:“同……同志们,你们这是……”
为首一人冷冷地打断他:“许大茂!我们接到革命群众反映,你与资本家娄振华家庭关系密切,并且有迹象表明,你企图通过不正当手段掩盖问题,甚至可能隐藏、转移不法财物!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脑子“嗡”的一声,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革命群众反映?掩盖问题?隐藏财物?这……这说的不应该是娄家吗?怎么冲他来了?!他手里的举报材料还没递出去啊!
“同……同志,误会!天大的误会啊!”许大茂慌了神,急忙把手里的材料递过去,“你们看!我是要举报!我要大义灭亲!举报娄振华他们啊!我是站在革命一边的!”
那人接过材料,扫了几眼,眼神更加冰冷:“哼!果然!企图用举报来混淆视听,掩盖你自身的问题!还想表功?带走!”
不由分说,两人上前,架起面如死灰、连喊冤枉都忘了的许大茂,就往外拖。他手里那份视为晋升阶梯的举报材料,此刻成了他“投机”、“狡猾”的铁证!
中院,何雨柱正端着一碗棒子面粥,倚在门框上,吸溜吸溜地喝着,看着许大茂如同死狗一样被拖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顺势而为?
坑死许大茂?
没错!
柱爷我不过是在墙上贴了张无关痛痒的“群众来信”而已。
谁让你许大茂自己屁股不干净,心里有鬼呢?
想踩着别人往上爬?
这下好了,把自己摔进坑里了吧!
他美滋滋地喝完了最后一口粥。
这下,乐子可真大了!许大茂这孙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娄家那边……何雨柱瞥了一眼寂静的后院,心里毫无波澜。
关我屁事!
他转身回屋,准备上班。
这出戏,越来越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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