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在学校被当众批评,扣上了“封建残余”、“资产阶级教育思想”的帽子,还被要求写深刻检讨,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天塌地陷般的打击。他一生谨小慎微,精于算计,最大的骄傲就是肚子里那点墨水和自己“文化人”的身份,如今这两样都成了罪过,让他如何能不惶恐?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连着两天没去学校,也没心思算计家里那点柴米油盐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儿,坐在书桌前,对着要求写检讨的白纸发呆,手里的钢笔拿起又放下,半天落不下一个字。
怎么写?承认自己“满身酸臭气”?承认自己“抵触革命形势”?这些话像刀子一样,他写不出来!可不写,学校那边过不了关,后果可能更严重。
他试图用他惯常的思维方式来“算计”一下眼前的困境:如何用最少的“自我否定”,换取最大的“过关可能性”?如何在不触及根本的前提下,敷衍过这一关?
可他绝望地发现,他那一套精密的、建立在以往经验之上的“算盘”,在这次的风波面前,完全失灵了!这不是邻里纠纷,不是工资分配,可以讨价还价,可以权衡利弊。这是一股他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抗衡的洪流,它不讲道理,不按常理出牌,只要求绝对的服从和彻底的“改造”!
“怎么会这样……我不过是引用了两句古话……怎么就……”阎埠贵喃喃自语,脸色灰败。他第一次感到,自己那点引以为傲的学问和算计,在时代的巨轮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此的……可笑。
三大妈在一旁看着,又是心疼又是害怕,不停地念叨:“老头子,你就服个软,随便写几句交上去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服软?怎么服软?”阎埠贵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那是要我否定我自己一辈子信奉的东西!我阎埠贵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就是爱看点书,怎么就成了罪过了?”
他越想越钻牛角尖,越想越觉得委屈和不甘。他甚至开始偷偷翻看那些被他珍藏的古书,仿佛想从里面找到对抗眼前困境的智慧和勇气,可看到的每一行字,此刻都仿佛变成了催命符,提醒着他的“落后”与“不合时宜”。
这种精神上的煎熬,比任何物质上的匮乏都更让他痛苦。
中院,何雨柱日子照旧。他听说了阎埠贵的惨状,但并不同情。这天他下班回来,看见前院阎家窗户里透出的、阎埠贵枯坐灯下的剪影,嗤笑一声,对正好出门倒垃圾的刘光天说道:
“瞧见没?咱们院这位三大爷,还在那儿拨拉他那小算盘珠子呢!指望着能算出条活路来?”
刘光天现在跟刘海中闹掰了,对院里这些大爷也没啥敬意,跟着笑道:“柱爷,他还能算出啥来?这回怕是算盘架子都要散喽!”
“散?那是轻的!”何雨柱撇撇嘴,“他那套算盘,打打小九九还行,指望着靠它算天算地算大势?做梦呢!这形势,是能让你算明白的吗?老天爷要下雨,娘要嫁人,那是能算出来的?”
他拎着刚买的一条肉,在空中晃了晃,仿佛在给阎埠贵“上课”:
“人啊,得知进退!该低头时就得低头,该装孙子时就得装孙子!硬顶着?那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阎埠贵就是看不透这一点,总觉得自己那点学问能保他万事太平?屁!学问越大,有时候摔得越狠!”
他顿了顿,总结道:
“所以说,他那算盘,打得再精,噼里啪啦响破天,也算不过这滚滚而来的形势!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算计到头一场空!”
说完,他不再看前院那愁云惨淡的窗户,哼着戏文回了中院。
阎埠贵在屋里,隐约听到了何雨柱那大嗓门的“高论”,虽然没听全,但那“算盘”、“形势”、“一场空”几个词,却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他看着桌上摊开的白纸,再看看旁边那把跟随他多年、被他摩挲得油光锃亮的旧算盘,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悲凉涌上心头。
何雨柱那个浑人,话糙理不糙。
他阎埠贵精明一世,算计一生,到头来,却真的算不过这变幻莫测的形势了。
他的算盘,在这一刻,仿佛真的散了架,珠子滚落一地,再也无法拨弄出他想要的未来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迷茫和被迫“改造”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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