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青石巷的积水倒映着摇晃的灯笼,在泥水中碎成血色光斑。李勇强贴着潮湿的砖墙,指尖摩挲着袖中淬毒的三棱镖。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是萧鸿图踩着瓦片疾行而来,夜行衣上还沾着城郊坟场的野草。
“都布置妥当了。”我低声音,脸上露出奸笑,目光扫过巷口那辆雕花马车,“王知府今夜必走此路。”
我握紧腰间软剑,剑柄上的红英被雨水浸得发沉。这是我们第一次联手执行真正的刺杀任务。
冷酷无情的官员,当日用软皮鞭救起我们后。就交给我们这个任务,要求我们半个月后执行这个任务。
子时三刻,马蹄声由远及近。我们伏在巷子边的树上,雨水淋在树叶上,再聚成一大滴,一大滴往我们身上滴。我握着剑的手有点抖。
马车刚驶入巷中,李勇强甩手掷出三棱镖,绿光划破雨幕直取车夫咽喉。镖却在半空被一道黑影击落车帘骤开,六名黑衣武士如蝙蝠般跃出,刀光映着雨珠,森冷刺骨。
“有埋伏!”我旋身,从树上跃下,抽出软剑,剑刃与武士的朴刀相撞,火星四溅。
我当时才十岁,习武也不过三个多月。臂力与成年武士对比吃亏。几招后,我手臂被震得发麻。
李勇强则轻飘如落叶下地,矮身贴近马车,袖中暗藏的淬毒袖箭连珠发射。为首的武士挥刀舞出一片刀幕,将毒箭尽数挡落,刀刃却在雨中发出诡异的青芒竟是喂了解药!
雨越下越急,泥水漫过脚踝。
我临场经验不足,我内心极其恐惧。我改变了战略,利用灵蛇般的走位,避开力大无穷的斩刀,但我被两名武士逼到了墙角。
李勇强见我被困,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欺近那两名武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把短刃,寒光闪烁间,直取武士后心。两名武士察觉到背后异动,匆忙转身抵挡,我趁机从墙角突围,与李勇强背靠着背,警惕地盯着周围的敌人。
“不要害怕,要像平时在练武场对打一样。”李勇强压低声音对我说,“这样硬拼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引开他们。”我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索对策。突然,我瞥见街边有一处堆满杂物的小院,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我佯装不敌,边战边退,朝着小院的方向跑去。李勇强心领神会,故意露出破绽,让一名武士的刀划伤了手臂,以此来迷惑敌人,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渐渐不支。果然,黑衣武士们紧追不舍,跟着我进入了小院。
小院里堆满了杂物,在暴雨中显得更加凌乱。我在杂物间穿梭,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吸引武士们的注意力。李勇强则悄悄地绕到小院的另一侧,寻找着最佳的攻击位置。
连日奔波守护王知府,体力早已透支,在狭窄的小院中难以施展全力优势。而我们可能联手各个击破。
风更大,雨更急。我心跳更紧。
当武士们追入小院深处时,我看准时机,猛地跃上一个柴堆,借助柴堆的高度,居高临下地向武士们发起攻击。我的软剑在雨中划出一道道寒光,让武士们一时难以近身。
与此同时,李勇强从侧面发动突袭。他手中的短刃在黑暗中如闪电般刺出,瞬间就有两名武士中刀倒地。剩下的武士们见状,纷纷转身围攻李勇强。我趁机从柴堆上跃下,加入战斗,与李勇强再次背靠背作战。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我们终于将这六名黑衣武士全部斩杀。此时,我们顾不上休息,立刻冲向停在巷中的马车。马车里的王知府听到外面的动静,早已吓得脸色苍白。
李勇强一把拉开马车的门,冷冷地看着王知府。王知府声音颤抖,但手摸怀中:“你们……你们不能杀我,我有的是钱,只要你们放过我,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我冷笑一声,但是手不住发抖:“我们要的不是钱,是你的命。”
突然寒光一闪,王知府从身上揪出一把锋利匕首,面目狰狞划向我腹。
我被这一突变吓傻了,手脚僵硬,心如混雷。
眼看我就被开膛破肚了,说时迟那时快。身边的李勇强揪着我后衣领一拉。锋利的贴着我肚皮划过,划破了衣服,在肚皮留下一条很长的划痕。我肚皮一阵火辣剧痛。
李勇强一面怒容,瞳孔骤缩,暴喝一声,软剑如毒蛇吐信,一剑刺向王知府的咽喉。王知府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求饶,就一命呜呼了。
确认王知府已死,我们迅速离开现场。暴雨依旧倾盆而下,很快就将地上的血迹冲刷干净,仿佛这场杀戮从未发生过。暴雨冲刷着青石巷的每一寸土地,却冲不散我掌心残留的血腥味。我们顺利完成了官员交给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一阵穿堂风吹来,夹染着水车的水气和老杯树的香味扑鼻而来。
桌子上的火苗摇摇晃晃,人影也除着光左右摇摆不定。萧鸿图眼神渐渐聚焦于灯火,手有力地握着面前早已凉透的茶杯。
“原来萧兄有如此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的经历呀!”杨易安震惊感叹。
杨易安的话音未落,王碧瑶手中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她望着萧鸿图袖口隐约露出的刀疤,喉结动了动:“可那官员既然救过你们,为何又……”
“因为我们只是他手中的刀。”萧鸿图摩挲着杯沿,指甲在釉面上刮出细微声响,“完成王知府的任务后,我们才知道那不过是大人铲除异己的工具。”他突然掀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箭伤如扭曲的疤痕。
杨易安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如此说来,你们这些年也着实不易,历经了这般多的坎坷波折。”
萧鸿图苦笑一声,轻轻抚摸着茶杯:“是啊,一路走来,满是血雨腥风。可如今,那些过往都已如过眼云烟。”
“你们为什么脱离杀手集团呀?”杨易安好奇问。
萧鸿图猛地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茶水溅湿了衣襟。
“十五年来,我、李勇强和我妻子秦香,为了他不知染了多少无辜的人鲜血。直到几个月前,要我们杀一位我家乡的官府大员。我们没有执行刺杀任务。”萧鸿图双眼眨红。
穿堂风吹来灯火阑珊,萧鸿图盯着杯底未干的水渍,突然回到了那个撕裂的夜,慢慢回忆起当时的争吵。
当时李勇强与妻子执意要执行刺杀任务,萧鸿图极力反对。他们之间差点大打一场。后来萧鸿图以死相逼才达成一致。
李勇强情绪激动,哮怒吼:“这样子我们就得浪迹天涯,受到集团追杀。”
秦香突然拔出腰间短剑,剑尖在三人之间颤抖:“够了!难道我们要像狗一样,连恩人都咬?”
“你回去复命吧!就说我们夫妻背叛组织了。”萧鸿图满脸难过。
“我回去复命说,我不敌你们夫妻。”李勇强狠起心,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后,大步离开。
火苗突然炸裂,萧鸿图眼神锐利回过神来。
“那年大旱,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我小时候差点被冷死饿死,一家人瑟缩于茅草屋内。是这位官员路过我家,给了食物衣物救了我全家。”萧鸿图满脸激动, “我就算怎么冷血,对于救过自己一家人性命的恩人我下不了手。”
“萧兄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汉,你这个朋友我结交了。”杨易安豪情万丈说。
萧鸿图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退出杀手集团后,我和妻子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我们为摆脱了那充满血腥与黑暗的生活而感到庆幸,仿佛身上的枷锁终于被卸下,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另一方面,又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不知在这茫茫世间,何处才是我们的容身之所。但我们从未后悔过这个决定,因为我们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找回自己的良知。哪怕前方是无尽的风雨,我们也会携手前行,只为了那一丝人性的光芒。”
杨易安听后,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敬佩:“萧兄夫妻二人能有如此觉悟,实在令人钦佩。相信你们今后的日子,定会越来越好。”
萧鸿图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坚定:“借你吉言,我也相信,只要我们心怀善念,总会迎来光明的那一天。”说罢,他望向窗外,夜色渐深,繁星点点,仿佛在为他们的未来指引着方向。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惊破大王山夜幕。食店门口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桌上的灯火被穿堂风吹得佛明佛暗。
马蹄声由远及近,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萧鸿图脸色骤变,猛地起身,将秦香护在身后。萧鸿图的目光如鹰隼般盯着门口,手已经悄然按在了剑柄上,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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