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了一圈。
“似乎,不在......”
确认她们不在了之后,先是庆幸。
庆幸她们不在这里,毕竟如果她们在这里。
接下来的事情,她们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去做的。
哪怕是为了她们,为了枫丹。
她们也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甚至不惜与与自己一同涉险。
庆幸之后便是遗憾,遗憾的深沉,遗憾的刺痛,脑子里不禁开始想,要是在这最后的时刻能再看她们一眼......那该多好。
哪怕只是一眼,只一眼便好......
摇摇头,将这纷乱的思绪,连同那片刻的软弱,一并甩出脑外。
微微苦笑,在心中低叹。
(既要又要......我真是...贪心啊)
......
(不能再犹豫了......)
(虽然千织她们都拥有神之眼,艾拉的话,则是美露莘,她们都能在枫丹的水下呼吸,在水下游泳)
(但是,卡雷斯那老登可不能啊!!!)
(偏偏那老登又经常在灰河晃悠,要是水漫进来,灰河绝对是第一个被淹的,必须在海水漫到枫丹城内之前解决掉预言!)
他并非什么胸怀天下的救世主,没有拯救所有人的宏大理想。
他之所以站在这里,之所以要逆转这既定的命运,原因简单而纯粹......
为了她们。
因为她们在枫丹,因为她们生活在这片土地,因为......这里是她们的枫丹。
他想要守护的,从来都只是有她们存在的世界。
若枫丹倾覆,她们又该去往何方?又能去往何方?又会遭受怎样的苦难?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份自私促使他站在了这,这份自私让他有了独自面对接下来的一切的勇气,这份自私化作了利刃,斩断了一切的犹豫。
(只要她们能安然无恙......)
(只要这片承载着她们笑容的土地能够存续......)
(我之一切,皆可抛却。)
(那么......开始吧。)
(我的......终幕。)
心中的最后一丝涟漪被平复,宁砚的眼神重新归于一片平静。
他不再压制体内那汹涌澎湃、却注定要引向毁灭的神力,彻底放开了对谕示裁定枢机的束缚,让那五百年前就设定好的程序得以继续执行。
巨大的机器从沉眠中彻底苏醒,表面复杂的纹路亮起,散发出耀眼夺目的水蓝色光芒。
“嗡——!!!”
谕示裁定枢机如同出笼的猛兽一样,发出了响彻天地的咆哮。
紧接着,璀璨的水蓝色光辉自谕示机的核心喷涌而出,汇聚于宁砚的头顶,凝聚,压缩,塑形。
最终凝成了那柄象征着神罚与救赎的巨剑,剑尖低垂,缓缓旋转,默然锁定了宁砚这位“新生”的,亦是即将赴死的“水神”。
芙宁娜趴在被告席的围栏上,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目光死死锁在舞台中央那个身影上。
看着他头顶那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巨剑,只觉得呼吸都快要停止。
她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不要......宁砚......不要......)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抱歉,芙宁娜,身体先借给我一会好吗?”
是镜子里的我!
芙宁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如同过去五百年里无数次依靠这个声音一样,本能的在心中应允了。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被轻柔地抽离,就像沉入了一个温暖的水泡一样。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与欧庇克莱歌剧院极其相似的空间,坐在最前排的观众席,面前一块巨大的荧幕正清晰的如同播放映影一样,放映着外界的一切。
而她的身体,此刻正由芙卡洛斯掌控。
外界,“芙宁娜”动了。
她单手一撑围栏,如同之前宁砚一样,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
脚步坚定地朝着宁砚走去。
她并没有摔伤,只因,她以前本就是一只纯水精灵,后面更是成为了魔神,虽然失去了神座的力量,但是自己力量可还在。
随着芙卡洛斯的落地,宁砚立刻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
他回过头,看向那双熟悉的异瞳,但此刻里面蕴含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深邃与复杂。
他微微蹙眉:“芙芙?”
但他马上想到了什么,眉头也随之舒展了开来:“你是芙卡洛斯吧?”
芙卡洛斯轻轻点头。
她看着宁砚。
看着那柄悬于他头顶的,本应斩向自己的巨剑,心中五味杂陈,就像是打翻了的调料罐子。
如今神座诡异的易主,让她谋划了五百年的牺牲付之东流,而承受这一切的,却变成了眼前这个她看不透的人类。
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里面混杂着未能完成使命的遗憾、对宁砚这么做的不解,以及更深切的担忧与愧疚:“这些......本该是由我来承担的......”
然而宁砚却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平静而温和,仿佛在看穿她五百年来的重负:“芙卡洛斯,你,你和芙宁娜已经承担的够多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芙卡洛斯耳中:“五百年的孤独扮演,五百年的精心谋划,只为亲手将自己送上断头台......这份重量,早已超越了神明应有的职责,更像是一种酷刑。”
他的语气里带着由衷的敬意,也带着深深的怜惜,仿佛在抚慰一个背负了太多,背负了太久的孩子,“你和芙宁娜......为枫丹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了。”
“可是......”芙卡洛斯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宁砚看着她脸上那挥之不去的愧疚,心中微叹。
他可不想自己死后还给这位倔强的神明留下什么奇奇怪怪的心结,比如什么复活啊,创造一个有他的世界啊什么什么的......
在他看来,最能消除愧疚的办法,就是“等价交换”甚至是让对方感到“吃亏”。
这很简单,只需要让自己的要求听起来有些......蛮横无理,就好。
故意叹了口气,随后用一种半认真,半玩笑,却又不容拒绝的强势语气说道:“行了行了,别摆出那副表情!我可不是白帮你!你的命是我救的!别人可以忘了我!你不行!”
“所以!”
“我要你!”
他故意顿住,玩味的看着芙卡洛斯微微睁大的异瞳。
直到玩够了才一字一句的,清晰的补充道:“......要你......要你为我守一辈子活寡!”
此时的宁砚心里却想到
(反正她是神,大概率也不会看上哪个人类吧?嗯!对她来说,这样特别的等价甚至是亏价的交换,既能减轻她的愧疚,又不会真的束缚她什么......)
宁砚在心里如此盘算着,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然而,宁砚并不知道的是,在这短暂却惊心动魄的相处中,某些情感的种子,或许早已在不经意间,已经悄然落入了这位水之神明的心湖,荡开了连她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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