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新芽
传送门的光芒褪去时，林羽和阿曜正站在盖亚世界的水晶森林边缘。脚下的透明土壤泛着微光，将天空的星子折射成细碎的光斑，比离开时又亮了几分。
“能量读数正常。”阿曜的检测仪发出轻微的嗡鸣，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形与水晶树的能量频率完美契合，“看来黑暗能量没跟着我们过来，倒是晓光花的波动……变强了。”
林羽俯身，指尖触碰土壤里钻出的金色根须。这些根须比上次离开时粗壮了许多，表面的纹路像加密的星图，正随着他的触碰轻轻发亮。“是矿道里的古树在扩散能量。”他想起那棵扎根在能量晶体上的原生晓光花，“它把我们带回来的地球花籽当成了‘信使’，在主动融合两种基因。”
远处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几只通体银白的飞兽掠过树冠，翅膀上沾着金色的花粉——那是晓光花的花粉，在盖亚世界，连飞兽都成了传播种子的媒介。
“长老议会的通讯。”阿曜的手环亮起蓝光，长老的虚拟影像在半空中显现，白发在星光照耀下像团流动的光。
“欢迎回来，”长老的声音带着笑意，“矿道的原生古树已经苏醒，它的根系覆盖了七个废弃矿区，那些被蚀空水母污染的晶体正在自我修复。你们带回来的地球花籽，功不可没。”
林羽抬头望向森林深处，那里的能量波动最为强烈。“我们去看看古树。”
穿过水晶森林时，林羽发现了更多变化。原本只有水晶树生长的区域，现在点缀着成片的晓光花，金色的花瓣与透明的树叶交相辉映，在风中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像无数个小铃铛在合唱。几只盖亚世界的孩童正蹲在花丛旁，用特制的容器收集花蜜——那是净化能量的重要原料，以前只能从水晶树的树汁中提取，产量极低。
“林羽哥哥！”一个扎着双辫的小女孩举着满罐花蜜跑过来，罐口的能量膜上沾着花粉，“长老说，这些花蜜能让爸爸的能量舱不再出故障！”
她的父亲曾是矿道工人，长期接触被污染的晶体，体内积累了大量毒素，只能靠能量舱维持生命。林羽摸了摸女孩的头，接过花蜜罐。罐里的金色液体泛着微光，检测仪显示，其中的净化因子浓度是水晶树汁的三倍。
“是地球花籽的功劳。”林羽将花蜜递回去，“告诉爸爸，很快他就能离开能量舱，亲自来摘晓光花了。”
女孩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转身跑向远处的能量站，笑声惊起一群飞兽，翅膀带起的花粉像场金色的雨。
阿曜望着她的背影，突然笑了：“你说，要是把张守业的‘灶心土浸种法’教给盖亚人，会不会长出更壮的花？”
“试试就知道了。”林羽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布包，里面是离开地球时特意装的盐碱地土壤，“顾博士说，这土含有的微量元素能刺激根系发育，正好给古树当‘肥料’。”
矿道入口的能量屏障已经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圈晓光花组成的“围墙”，金色的藤蔓缠绕着锈蚀的金属门，将危险与生机清晰地隔开。走进矿道，原本漆黑的通道被根须上的荧光照亮，像条通往地底的星河。
古树就矗立在溶洞中央，比上次见到时又粗壮了一圈，树干上的纹路更加清晰，像无数条河流在奔腾。地球花籽长出的新芽已经爬满树干，与原生古树的根系交织成一张巨网，将整个溶洞笼罩其中。
“它在‘阅读’地球的基因记忆。”林羽将带来的盐碱地土壤撒在树根处，土壤接触到金色汁液的瞬间，冒起一阵白烟，化作无数微粒被根须吸收，“你看那些新芽，叶片边缘多了锯齿——那是地球耐盐碱草的特征，它在主动适应不同环境。”
阿曜的检测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屏幕上跳出红色的能量峰值。“是蚀空水母的残留信号！在溶洞深处！”
两人顺着根须指引的方向前进，越往深处，空气里的酸臭味越浓。转过一道弯，他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数十只半透明的水母被根系牢牢固定在岩壁上，身体正在逐渐透明化，原本墨绿色的毒液顺着根须的纹路，被输送到古树的能量核心，化作淡金色的营养液。
“它在‘驯化’水母。”林羽盯着其中一只即将完全透明的水母，它的触须已经失去攻击性，正随着根须的律动轻轻摆动，“不是消灭，是转化。”
阿曜突然指向水母群中央：“那是什么？”
岩壁的裂缝里，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表面覆盖着细密的裂纹，正不断渗出黑色的雾气——是蚀空水母的能量源头，也是盖亚世界最初的污染源之一。
“是‘暗物质结晶’。”林羽认出了这东西，在盖亚的古籍里见过记载，“传说它是宇宙诞生时残留的混沌能量，能腐蚀一切生命。”
古树的根系似乎也在忌惮这东西，只在结晶周围形成了一圈金色的能量环，却不敢直接触碰。
“需要帮忙。”林羽抽出光剑，剑身在荧光下泛着冷光，“阿曜，用晓光花的花蜜强化能量环，我去击碎结晶。”
阿曜立刻将随身携带的花蜜泼向能量环，金色的光芒瞬间暴涨，将黑色雾气牢牢锁在环内。林羽抓住机会，光剑凝聚起全身能量，对着结晶猛地劈下——
“嗡！”
光剑与结晶碰撞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扩散开来，溶洞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林羽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而结晶只裂开了一道细纹。
“硬度超出预期！”阿曜大喊，能量环在黑色雾气的冲击下开始闪烁，“它在吸收攻击能量！”
林羽看着结晶表面的裂纹，突然想起地球盐碱地的晓光花——它们能在极端环境中扎根，靠的不是蛮力，是韧性。他收起光剑，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包地球花籽，用力撒向结晶。
花籽接触到黑色雾气的瞬间，外壳立刻融化，但内里的胚芽却顽强地钻了出来，金色的根须像细小的钻头，顺着结晶的裂纹往里钻。
“这是……”阿曜瞪大了眼睛。
“顾博士改良的‘渗透型’花籽，”林羽握紧拳头，看着根须在结晶内部疯狂生长，“它们能顺着能量缝隙钻进核心，用自身的净化力瓦解混沌能量。”
果然，随着根须的蔓延，结晶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多，黑色雾气渐渐变得稀薄。当第一缕金色的根须从结晶另一端钻出来时，整个晶体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随后“咔嚓”一声，碎裂成无数小块，被根须瞬间包裹、吸收。
能量环的光芒平息下来，被固定的水母彻底透明化，化作根须上的点缀，像一串串水晶铃铛。
林羽瘫坐在地上，看着古树的根系开始向裂缝深处蔓延，将那里的暗物质残留彻底清除。阿曜递过来一罐花蜜，笑着说：“张守业要是知道，他的花籽能击碎暗物质结晶，怕是要把整个盐碱地的土都搬来盖亚。”
林羽接过花蜜，喝了一口，清甜的味道顺着喉咙蔓延开。他望向溶洞外，水晶森林的方向正传来越来越强的能量波动，那是晓光花在扩散，是生命在蔓延。
“或许，我们真该建个‘跨星种子库’。”林羽说，“把地球的、盖亚的、光之国的种子都收集起来，哪里需要，就撒向哪里。”
阿曜的手环再次亮起，这次是光之国的通讯，赛罗的声音带着兴奋：“林羽！废星带的晓光花开花了！比你们地球的向日葵还大！快过来看看！”
林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古树的能量顺着根须传来，温暖得像地球的阳光。他知道，盖亚世界的故事还在继续，就像那些不断扩散的根须，会伸向更遥远的地方，连接起一个又一个需要守护的星球。
“走了，”林羽对阿曜说，“去废星带看看，说不定那里的花籽，又有了新本事。”
两人走出溶洞时，水晶森林的晓光花正在集体绽放，金色的花海在星光照耀下，像条流淌的河，朝着宇宙的深处，缓缓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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