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瞬间的失态,她微微低下头,傅叶澜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细微变化,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原因,却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他看到她额前一缕碎发因为低头的动作滑落下来,遮住了眼角,便非常自然地伸出手,极其轻柔地将那缕头发替她勾回了耳后。
他的动作有些生涩,却充满了珍视的意味。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耳廓的皮肤,带来一阵微妙的颤栗。
“我们去供销社吧。”他收回手,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柔。
许知意感觉耳根处的热意还没完全消退,她甩开那点羞涩,想起自己的空间几乎就是个百宝箱,便问道:“你去供销社要买什么东西吗?我空间里应该都有啊,吃的用的,说不定比供销社的还好呢。”
傅叶澜却神秘地笑了笑,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种坚持:“这样东西,我想自己买给你。走吧~”他语气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这是一件极其重要、必须亲力亲为的大事。
许知意看着他这副古古怪怪、神神秘秘的样子,心里更好奇了,但也不再追问,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腕,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兴奋劲儿,汇入镇上的人流,朝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
镇上的供销社是一栋红砖砌成的平房,门口挂着白色的木头牌子,上面写着“红星供销合作社”几个红色大字。玻璃柜台擦得亮晶晶的,后面是直到天花板的高大货架,上面分类摆放着各种商品。
空气里混合着糖果、点心的甜香,布匹的染料味,还有煤油、肥皂等各种生活用品混杂的独特气味。店里人不少,熙熙攘攘,售货员们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衫,站在柜台后面,忙碌地拿货、收钱、开票。
傅叶澜目标明确,径直拉着许知意来到了卖手表和钟表的柜台。柜台里铺着深色的绒布,几块手表在绒布的衬托下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光泽。
一位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女售货员正靠在柜台边和同事闲聊,看到穿着军装、身姿挺拔的傅叶澜走过来,眼睛顿时一亮,脸上立刻堆起了热情的笑容。然而这笑容在看到傅叶澜紧紧牵着的许知意时,瞬间收敛了不少,语气也变得公事公办起来。
傅叶澜却毫未察觉这细微的变化,他指着柜台里一块小巧精致的银色手表对售货员说:“你好同志!麻烦把这块手表拿出来,给我对象看一下!”他特意加重了“对象”两个字,像是在郑重地宣告着什么,胸膛都不自觉地挺高了一些。
售货员撇撇嘴,还是依言用钥匙打开玻璃柜台,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块手表,递给了许知意,同时转头对傅叶澜扯出个职业微笑:“同志,你对象长得真好看。这手表是上海牌的最新款,女式表里头卖得最好的,小巧秀气,很适合她。”她这话倒是出自真心,许知意皮肤白,眉眼精致,站在阳刚气十足的傅叶澜身边,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许知意接过那块手表。手表沉甸甸的,表盘是纯净的白色,镶嵌着精致的银色罗马数字,指针是幽蓝色的,表带是细细的银色金属链。在这个年代,这无疑是件极其时髦又昂贵的奢侈品。
她依言将手表戴在自己左手腕上,扣好表扣,抬起手腕看了看。银色衬得她手腕愈发纤细白皙,表盘大小也恰到好处。
“很适合!”她抬头看向傅叶澜,眼睛弯成了月牙,“你喜欢吗?”她问的是他喜不喜欢她戴这块表的样子。
傅叶澜低着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许知意的手腕。她的皮肤很白,腕骨纤细柔和,银色的表链扣在那一段白皙上,仿佛天生就该在那里,在从门口照射进来的光线下,表盘反射出柔和的光晕,真的像是在微微发光。他看得有些呆了,喉结滚动了一下,才重重地点头,声音有点发干:“喜欢!非常好看!”他觉得这手表配得上她,这让他感到无比满意。
“好,同志,就要这块了!”傅叶澜不再犹豫,立刻转向售货员,语气斩钉截铁,同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叠摞得整整齐齐的纸币和几张珍贵的工业券。他数出所需的钱和票,递给售货员。
许知意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付钱,没有出声阻拦。
她知道,傅叶澜因为她坚持不肯要自行车和缝纫机这两样“大件”而耿耿于怀,总觉得委屈了她。所以,这块手表,他是一定要买给她的,这是他作为男人、作为未婚夫的心意和担当。她理解并尊重他的这种心情,接受他的馈赠,让他感受到被需要、被依赖,对于他们的关系而言,同样重要。自己的男人赚钱给自己花,在她看来,本就是天经地义、彼此欢喜的事。
回去的路上,许知意像是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时不时抬起手腕,轻轻晃动,看着银色的表链在阳光下闪烁,听着极细微的、清脆的机械声响从腕间传来,嘴角的弧度就一直没放下来过。
傅叶澜走在她身侧,稍稍落后半步,目光始终温柔地追随着她,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欢喜模样,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胀胀的,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和幸福感油然而生。比他当年第一次打靶拿了全连第一还要高兴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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