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赵国的遗民无不惊惶,心中战栗。
昔日楚国王室后裔,伏地颤抖,不能自持。
若说白起伐赵,尚属艰难苦战而终得胜;
那么他攻楚,则可谓势如破竹,直逼得楚顷襄王称父求饶,连夜迁都遁逃。
“武安”
之号,正是因伐楚之功而得。
这一刻,六国遗族再度忆起曾被白起支配的恐惧。
“有白起在,夺取天下岂非易如反掌?”
赢无限望着神威凛凛的白起,心潮澎湃。
“呵。”
封神榜中传来一丝不屑的意念。
它告知赢无限,此刻的白起并非真神,只是由它聚拢而成的英灵。
那是白起不灭的战魂!
“为何如此?”
赢无限不解,既已登封神榜,为何还不算真神?
“因尚缺一道程序,未得天道与国运的加持。”
更准确地说,赢无限并非大秦正统国君。
他的敕封属于越权之举,未得此世天道意志的认可。
因此如今的白起,至多算是享民间香火的野神。
况且白起初登神位,尚需时间炼化那些香火愿力。
即便是神是仙,面对数十万大军沙场上凝结的杀气、煞气与血气,亦有陨落之危。
“凡人竟能伤及仙神?”
赢无限震惊。
“莫要小看人族。”
“人族的力量与潜力无穷无尽,否则如何能将妖魔驱至荒僻之地?”
白起的法相映照天穹,光芒夺目,持续约半刻钟后,才渐渐淡去,消散于无形。
然而,他带给咸阳与整个天下的波澜,才刚刚拉开序幕。
举城震动!
咸阳城中,灯火再度亮起。
宗室、百官、百姓,仍深陷神迹所带来的 ,未能回神。
有百姓急忙祭拜,祈求神灵庇护;
有擅权谋者暗中揣测,思索此事可能引发的变局;
有信奉鬼神者请来巫卜,探问吉凶祸福。
这一夜,
咸阳无人入眠。
而引起这轰动的中心人物,受封为“杀神”
的白起,此时已出现在赢无限面前。
他从虚空踏出,落地抱拳:
“臣白起,参见公子!”
白起不灭的战魂自墓中苏醒,在封神榜的加持与香火洗礼中重塑金身。
同时,他也明白了事情始末。
自他受封那一刻起,执掌封神榜的赢无限,便是他的主上。
当然,他并非没有选择——
他可自碎金身,魂飞魄散,脱离封神榜的束缚;
或如封神世界中那些有背景之神,听宣不听调,
连名义上执掌封神榜的昊天也无可奈何。
但白起并未如此。
他虽已身死,心中仍有未竟之愿。
如今重获新生,从各地祠堂的香火愿力中,他洞察了天下时局。
以白起的战略眼光,轻易便能看出,表面强盛的大秦其实危如累卵。
这是他一生奋斗的国家。
战魂再度燃烧,他愿守护这家国百姓、天下苍生。
更何况,赢无限身为大秦皇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之一。
听其号令,并无不妥。
“武安君不必多礼。”
赢无限含笑回应。
眼前的白起看似三十年纪,一身轻甲劲装,眉目间英气逼人,杀气隐隐缭绕。
赢无限所敕封的“杀神”,并非虚名——
这名号代表权柄,是神灵力量的源头。
“久仰武安君威名,今日得见,是无限的荣幸。”
赢无限说道。
这并非客套。
白起之名流传千古,作为后世之人,能亲眼见到这位名将,他心中自是激动。
“公子过誉。
往事如烟,如今我不过一缕亡魂,能得公子看重,是白起之幸。”
白起言辞谦逊,并不自傲。
秦国名臣名将辈出,赢无限首选于他,便是对他的一种认可。
赢无限收敛笑意,肃然道:“如今大秦正值生死关头,武安君可有良策助我?”
“公子此话当真?”
夜色已深。
田重仍因亲眼见到武安君显现金身法相而心神激荡。
“无论前因如何,先是公子神智恢复,又有武安君显圣,此乃天降祥瑞!”
“若公子能登临大位,田氏一族岂非能借此良机,暗掌乾坤?”
“昔日我田氏先祖曾经代齐而立,今日未必不可代秦而兴!”
怀揣这般宏图远志,田重匆匆来到冯府。
府中管事与他本是故交。
此时冯家三杰——冯去疾、冯毋择、冯劫——正聚在一处,议论方才惊天异象。
管事入内通报,说田重请见。
“田重?”
冯去疾身为右相,对这般小人物并无印象。
管事提醒:“是二十一公子府上的家将。”
“二十一公子?”
冯毋择微怔,“莫非是……公子无限?”
冯去疾这才想起此人。
英明神武的始皇帝偏有个痴傻皇子,此事朝野皆知,虽不公开议论,却难免引人注目。
“他来做甚?”
冯劫疑问。
管事回禀:“他说事关生死,定要面见右相。”
“生死?莫不是那孩子出了意外?”
冯毋择眉头一皱。
原本不欲接见,闻言却改了主意:“让他进来。”
赢无限终究是皇室血脉,若真有不测,留守咸阳的冯去疾难辞其咎。
纵使始皇不予追究,朝中众臣也必非议。
田重随管事入厅,恭谨行礼。
冯去疾开门见山:“何事非见我不可?”
田重望了眼门外。
冯毋择不耐道:“此处并无外人,有事直言!”
田重这才说道:“我家公子已然清醒,想请三位大人一见。”
“醒了便醒了,见我们作甚?”
冯毋择不以为然。
冯劫却听出弦外之音,挑眉问道:“你所谓‘醒’,是指——神智清明?”
“是,”
田重斩钉截铁,“公子醒了!”
冯去疾与冯毋择同时一愣。
醒了?
那可是痴傻了十五年的人。
说醒便醒了?
怎么可能?
莫非真有神迹?
神迹?
突然间,冯家三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今晚白起显灵之事。
彼此对视一眼。
心中所思,皆是一致。
白起刚显圣,痴傻多年的皇子便苏醒了?
冯去疾等人不由得深思。
冯去疾轻捻胡须,问道:“你家公子为何要见我们?”
田重恭敬答道:“此事重大,还请三位大人与公子当面商议!”
田重很知分寸。
如此要事,怎能在冯家由他开口?
冯去疾沉吟不语。
冯家自长平之战后才入秦。
能迅速崛起,一门三杰,正因他们在秦为孤臣。
何谓孤臣?
便是只能依附始皇一人。
尤其天下一统之后,无论王、蒙、李等大族,皆成始皇帝心头之患。
冯家因此得机。
身为孤臣,不宜与皇子、大臣或豪族交往过密。
否则易招猜忌。
但此时。
白起显圣一事,让冯去疾有所动摇。
忽然,一老仆匆匆入内,禀报宫中来人,召冯去疾、冯毋择、冯劫入宫。
必为白起之事。
宫中传召,不敢耽搁。
冯去疾起身,临行前对田重道:“明日酉时,渭水岸口,见悬赤苇之船即可登入。”
田重喜出望外,匆匆返回。
“嗯?谁在公子房中?”
归来的田重见赢无限房中灯火通明,似有人声,便问门外守卫。
赢无限已将此处守卫全换作忠于自己的老卒。
他们原是齐国王室所养死士。
随赢无限之母入秦。
赢无限母亲临终前遗命,命田重等人以性命起誓,护佑赢无限一生。
古人重诺,一诺千金。
此时誓言,不似后世轻浮。
“不知。”
守卫摇头,又道:“但公子有言,田百将若归,可直接入内相见。”
田重点头,仍在殿门外高声道:“公子!”
“田叔回来了?快请进。”
赢无限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田重踏入殿中,只见一个背影与赢无限隔案对坐。
这是何人?
他心中升起疑惑。
赢无限除了他们,竟还结识别人?
他走近案前,拱手道:“公子……”
说话时,余光悄然瞥向那人。
这一瞥,令他呼吸骤停,喉间话语尽数哽住,双眼圆睁,惊愕难言。
那人竟是白起。
白起微微侧首,向怔愣的田重淡然一笑。
田重一时无言。
此刻心绪,犹如千军万马踏过茫茫草原,在风中纷乱如絮。
“田叔?田叔?”
赢无限连唤两声,才将失神的田重唤醒。
他凝神细看。
确认并非幻觉。
此人正是方才威震咸阳的武安君白起。
他怎会在此?
田重满心茫然,望向赢无限。
赢无限道:“这位无需多言了吧?正是赫赫武安君。
他感知大秦有难,特现法身前来助我!”
“什么?!”
向来沉稳的田重,不由发出与徐冶相似的惊呼。
武安君竟来相助赢无限?
这!
田重一时语塞。
短暂的震惊过后,狂喜涌上心头,他匆忙向白起躬身行礼。
“晚辈田重,拜见武安君!”
对于天下武将而言,白起便是神话。
其赫赫战功,无人不晓。
此刻得见真容,田重怎能不心潮澎湃?
更何况,白起竟是己方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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