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耳的音节在大厅里回荡,不是通过空气,是直接钻进每个人的脑子里。
齐云瑞太阳穴突突直跳。
张队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枪,却发现手心全是冷汗。
别墅里昂贵的水晶吊灯闪烁了一下,灭了。
黑暗瞬间笼罩下来,唯一的光源就是那块血红色的手机屏幕。
屏幕中央的黑色鬼脸咧开嘴,像一个黑洞,一股腥臭的黑气从里面喷涌而出。
“趴下!”齐云瑞大吼一声,一把将离得最近的曲歌按倒在地。
沈行知反应极快,扯过一张沙发垫子挡在身前。
那黑气落地,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昂贵的大理石地砖上立刻冒起一股黑烟,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
“他妈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张队骂了一声,感觉自己的肺像是被那股味道烫了一下。
江月瑶没动。
她只是看着那部手机,看着那张越来越清晰的鬼脸。
“隔着一片海,还敢把手伸这么长。”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扎进那片嘈杂的怨毒嘶吼里。
话音落下,她动了。
她没去管那滩还在腐蚀地板的黑气,也没去看那张狰狞的鬼脸。
她拿起桌上齐云瑞刚送来的那碗公鸡血,左手食指在碗里蘸了一下。
血珠挂在指尖,殷红,鲜活。
她用沾着血的指尖,在自己眉心轻轻一点。
一个简单,却充满力量的朱红色印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显现。
“敕!”
一个字,从她唇间吐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却有一圈金色的波纹以她为中心,猛地荡开。
那股腥臭的黑气像是遇到了克星,被金光一扫,瞬间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青烟消散了。
被腐蚀的地板停止了蔓延,但那焦黑的印记留了下来。
手机屏幕上的鬼脸扭曲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反击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它张开嘴,发出的不再是那种邪恶的音节,而是一声无声的咆哮。
整个手机屏幕的血色变得更加浓郁,仿佛有真的血液要从里面渗透出来。
那鬼脸猛地从屏幕里探出,像一团扭曲的黑色凝胶,直扑江月瑶的面门。
“大师小心!”曲歌尖叫起来。
齐云瑞已经拔出了枪,但他知道,这东西,子弹根本没用。
江月瑶没躲。
她只是抬起右手,三枚铜钱不知何时已经夹在她的指间。
“来都来了,就别回去了。”
她手腕一抖,三枚铜钱成品字形飞出,带着三道淡淡的金光,不是射向那团黑色凝胶,而是直接射向了那部手机的屏幕。
“砰!砰!砰!”
三声脆响。
钢化膜和屏幕像是纸糊的一样,被铜钱轻易洞穿。
手机屏幕瞬间碎裂,变成一片漆黑。
那团扑到半空的黑色凝胶猛地一滞,像是被掐断了电源的投影,开始剧烈地闪烁、扭曲。
它失去了源头。
“想跑?”
江月瑶左手掐诀,眉心那个朱红色的印记猛然亮起。
“千里追魂,因果为引,断!”
她低喝一声,并指如剑,对着那团即将消散的黑色凝胶,虚空一斩。
“啊——!!!”
一声不属于人类的,混合着痛苦、愤怒和惊骇的惨叫,从那团黑气中爆发出来。
那声音不再是通过介质传播,而是直接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
别墅的玻璃窗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声,几欲碎裂。
齐云瑞和张队捂着耳朵,痛苦地闷哼一声。
沈行知也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只有曲歌,因为被江月瑶刚才的金光护了一下,状态稍好,但也脸色惨白,嘴唇发抖。
那团黑气在惨叫声中,像被点燃的废纸,轰一下冒起一团金色的火焰,瞬间燃烧殆尽。
空气中,只留下一个怨毒至极,却因为距离太远而断断续续的声音。
那声音用一种极其生硬,像是刚刚学会的中文,嘶吼着。
“阻碍……圣教……必遭……神罚!”
声音消失。
大厅里的灯,“啪”的一声,重新亮起。
刚才那种黏稠、阴冷的感觉一扫而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地上那个焦黑的印记,和桌上那部屏幕被洞穿了三个窟窿,彻底报废的手机,证明着刚才那场无声的战争有多么凶险。
“咳……咳咳……”张队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妈的,差点以为要交代在这儿了。”
齐云瑞放下手,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
他走到桌边,看着那部手机,眼神凝重。
“降头师……永恒教……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圣教……”沈行知缓缓吐出这两个字,他走到江月瑶身边,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看来,永恒教的自称,是‘圣教’。”
江月瑶端起桌上那杯没喝完的凉茶,一口气喝干。
“一个盘踞在东南亚的邪术分支,被永恒教收编了而已。”她的声音有些低,显然刚才那一下,对她消耗不小,“他们负责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跨国业务’。”
“比如,帮李倩这种客户,处理掉竞争对手。”齐云瑞接话,他的脸色很难看,“一条人命,一个总监的位置。这笔买卖,真够划算的。”
“不止。”江月瑶看向沈行知,“有时候,他们也负责帮‘圣教’,搜罗一些特殊的‘藏品’。”
沈行知的心猛地一沉。
他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念念,如果当初带走她的,不是江家,而是这个所谓的“圣教”,那后果……
他不敢想下去。
曲歌扶着沙发站起来,她看着江月瑶,眼神里除了崇拜,更多的是担忧。
“江大师,您没事吧?”
江月瑶摇摇头,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他跑了。”
“跑了?”张队瞪大眼睛,“刚才那一下,没弄死他?”
“隔着网线,杀人没那么容易。”江月瑶说,“不过,他那条本命咒线,被我的功德金光废了。没有一年半载,他养不回来。这辈子,他的道行也就到此为止了。”
她顿了顿,转过身。
“最关键的是,我斩断他联系的时候,顺便看了看他的老巢。”
齐云瑞精神一振。“有什么发现?”
“他不是一个人。”江月瑶的目光扫过众人,“他的祭坛背后,挂着一面旗子。黑色的底,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符号。”
“什么符号?”
“一只眼睛。”江月瑶慢慢地说,“一只被无数触手包裹的,畸形的眼睛。”
这个描述一出,齐云瑞和张队脸色都变了。
他们在刘正阳家的墙上,在杏花村的祭坛上,在福康医院的地下室里,见过无数次这个符号。
“永恒教的邪眼徽记。”齐云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所以,那个降头师,不是简单的收编。”沈行知立刻明白了,“他是永恒教在泰国的一个堂口,或者说,一个高级别的‘工人’。”
“对。”江月瑶点头,“他们的网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这条线,可以慢慢查。”
她看向齐云瑞。
“现在,我们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齐云瑞的手机,在这时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眼神一凛。
“好,我知道了。看住了,人不能出任何问题。”
挂断电话,他对着江月瑶点了点头。
“李倩,在去机场的路上被拦下了。人已经控制住。”
“很好。”江月瑶的视线,转向了曲歌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J.c.建筑师事务所的资料页上。
“境外的苍蝇解决了。”
“现在,该清理我们脚底下,这个更大的垃圾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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