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对你的队员。”
齐云瑞的话让会议室里最后一点暖意都消失了。
沈行知看着他,喉咙发干。
他想反驳,想说自己的队员可以信任,但“利剑-07”这个代号堵在喉咙里,让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信任?他现在连自己的影子都开始怀疑。
齐云瑞没再看他,转身走回操作台。他没有重新打开屏幕,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外观普通的U盘,插入了接口。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他拔下U盘,握在手心。
“名单上的所有原始数据,现在只在这里面。”他掂了掂手里的U盘,然后看向江月瑶,“这个东西,除了你,还有谁能解读?”
“没有。”江月瑶回答得很干脆。
她的灵力运用方式独一无二,是她前世带来的根基,结合这一世的领悟才形成的。模仿都做不到,更别说复制。
“很好。”齐云瑞把U盘揣进内侧口袋,拍了拍,“从现在起,你看到的,你听到的,你猜到的,全部忘掉。你只是一个协助警方捣毁邪教据点的热心市民,功劳很大,但知道的很少。”
这话听起来像警告,也像一种保护。
沈行知听懂了。在内鬼眼里,江月瑶最大的价值就是能解读名单。只要所有人都认为名单无法破解,江月瑶的危险性就会直线下降。
“我明白。”江月瑶点了点头。
齐云瑞这才转身,亲自解除了会议室的内部锁定。
门打开,外面等候的警员立刻看了过来,都在等着问话。
“行动报告由我亲自撰写。”齐云瑞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听不出任何异样,“沈行知,你留下。其余人,回各自岗位待命。”
他的目光扫过走廊上那些焦急的脸,其中就有几个沈行知特殊小组的队员。
沈行知迎着他们的目光,浑身不自在。
他只能板起脸,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门再次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齐云瑞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拿起一部红色的加密电话,拨了一个只有三位数的短号。
“老陈,是我。”他对着话筒,声音压得很低,“带你的人,来我办公室一趟。对,就你一个人先来。”
挂断电话,他看向沈行知。
“坐。”
沈行知拉开椅子坐下,身体绷得像块石头。
“说说你的想法。”齐云瑞给他倒了杯水,水是凉的。
“我想把‘利剑-07’揪出来,立刻。”沈行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然后呢?”齐云瑞反问,“当着所有队员的面,揭穿他,再告诉他们,你们的指挥系统、情报系统里,到处都是叛徒?队伍会瞬间散掉,人心一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沈行知捏紧拳头,水杯里的水晃了一下。
齐云瑞说的是事实。他可以面对十个金眼祭司,但无法面对这种从内部腐烂的局面。
“那我们什么都不做?”
“谁说我们什么都不做?”齐云瑞敲了敲桌子,“要做,但不能按你想的那么做。抓鬼,不能敲锣打鼓地抓。”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微白,但腰杆笔直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到沈行知和江月瑶在,眼神动了动,但什么也没问。
“局长。”他敬了个礼。
“老陈,坐。”齐云瑞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给你看样东西。”
他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这是他刚才用内部打印机,从U盘里导出的几份零散信息。上面没有名字,只有一些资金流水和货物交接记录,都指向了市局后勤和财务部门的几个人。
这些是名单之外,从那块晶体里剥离出的“外围协作者”的信息。
老陈,市局纪律检查部门的负责人,他扶了扶眼镜,一张一张看得很快。
“这几个人……”他皱起眉,“都是十几年的老员工了,平时看着挺老实的。”
“老实人办起坏事来,才更不容易被发现。”齐云瑞拿回那几张纸,“证据链我会补全。你现在要做的,是立刻成立一个独立的临时审查小组,成员你亲自挑,嘴要够严,手要够狠。”
“明白。”老陈站起身。
“以‘经济违纪’的名义,立刻对这三个人进行隔离审查。”齐云瑞把那几张纸递给他,“动静要小,速度要快。我给你两个小时,我要知道他们每一次异常资金往来的具体时间,和谁联系,见了什么人。”
“是!”老陈拿着名单,转身就走,没有半句废话。
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
沈行知看着齐云瑞,竟觉得有些陌生。
刚才那几份资料,根本构不成直接抓人的证据。齐云瑞这是在用他的权限,强行发动一场清洗。
“你觉得我手段太硬?”齐云瑞好像看穿了他在想什么。
沈行知没说话。
“对付寄生在骨头里的蛆,不下猛药,就等着全身烂完。”齐云瑞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抓这三条小鱼,就是为了告诉水里那些大鱼:网已经撒下来了。”
“可他们会警觉。”沈行知说。
“我就是要他们警觉。”齐云瑞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冷光,“人一紧张,就容易出错。我要他们动起来,只要他们动,就会留下新的痕迹。”
他停下脚步,看向沈行知:“你,现在是最大的诱饵。”
沈行知一愣。
“你是‘利剑’的队长,‘利剑-07’就在你身边。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你的队员们待在一起,吃饭,训练,聊天。然后,用你的眼睛,去看,去听。”
“他们……我的队员,不是我的敌人。”沈行知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齐云瑞的语气缓和了一点,“所以,这对你来说最难。但只有你能做到。你要观察,在纪委抓人的消息传开后,谁的反应最不正常。”
“是多问了一句?还是少说了一句?是比平时更沉默?还是比平时更健谈?”
“那个‘07’号,现在一定也在观察你。你们在互相试探。”
沈行知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的痛苦和挣扎已经被压了下去,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我明白了。”
“至于江小姐,”齐云瑞转向一直沉默的江月瑶,“从现在起,你要换个地方住了。”
“什么意思?”沈行知立刻问。
“她现在是功臣,也是最危险的证人。据点被毁,永恒教一定会报复。把她放在外面,等于给对方送靶子。”齐云瑞说,“我已经安排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沈行知,你亲自送她过去。”
江月瑶看着齐云瑞,忽然开口:“我有一个条件。”
“说。”
“那份完整的名单,我要一份副本。”江月瑶说。
沈行知立刻看向她,这太危险了。
齐云瑞也眯起了眼:“理由。”
“你们在明处查,我在暗处看。”江月瑶的声音很平静,“这些人,都是‘魂契’的签约者。他们的气运都和永恒教勾连在一起。有些变化,只有我能看得见。”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比如,谁的气运……突然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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