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九迟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震得他连呼吸都乱了:绯衣难道真的……毫不嫌弃?只是纯粹地为我而难过吗?
谢绯衣凝视着这满身的伤疤,心里五味杂陈。
怎么会有这么多伤?这么完美的身体都被他糟蹋了!每一道伤都又深又长,难以想象受伤之时该有多痛!弟弟还真是个小可怜!
唉!神仙般的人物竟沦为索命阎罗,老天可真会捉弄人!不过,可怜是真可怜,杀人不眨眼也是真的杀人不眨眼啊!
骆九迟自小习武,十三岁那年便一手创立了杀手组织“烟雨楼”。
烟雨楼,一个杀人越货的组织,却取了个风雅诗意的名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违和。就像他这个人,不了解的人初见时,总会被他那副纯良清俊的模样所迷惑,谁能想到精致皮囊下,藏着的是一个杀伐决断、见血封喉的主。
四年间,烟雨楼的名气越来越大,而骆九迟身上的伤也越积越多。这么多年他能在刀光剑影里活下来,也算是个奇迹。
谢绯衣没再多想,伸手把骆九迟按在椅子上,“你先坐下,我给你上药。刚才你手里拿的,是伤药吗?”
“嗯。”骆九迟抬头看着她,轻轻点头。
谢绯衣拧开瓶塞,将药粉小心翼翼地撒在他臂膀的伤口上。
骆九迟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谢绯衣专注的眉眼,目光沉静而深邃。
包扎好伤口,谢绯衣抬眼看着他,问道:“疼吗?”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家伙还真能忍,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好乖巧啊!
骆九迟摇了摇头,“不疼!”
可他心里却波澜起伏:她为我心疼,先前说心悦我,难道都是真的?
“阿迟,记得及时换药,伤口不要沾水。”谢绯衣絮絮叮嘱着,却不知骆九迟已无心聆听,只是定定地望着她,默然点头。
看着他黑亮清澈的眼睛,谢绯衣忽然想起刚买回来的那只小狗。当骆九迟敛去眼中锋芒时,那份乖顺温和,竟与那小家伙如此相似。
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臂上的旧疤:“你身上这些旧疤,就没有什么药能祛除吗?你这满身是伤的样子,我看着难受。以后能不能好好对待自己,好好珍惜身体?我多想看见你完完整整的,哪怕只是一道细小的疤痕,都不愿它留在你身上。”
弟弟啊,你可真是暴殄天物!老天爷把这么完美的脸蛋和身材交给你,你怎么就舍得这么糟蹋?果然啊,太容易得到的,就不知道珍惜!
谢绯衣惋惜地摇头。
骆九迟听出她的心疼,眼中倏地亮了亮:她这是在心疼我?是因为喜欢,才会这般在意吗?
谢绯衣看着他这副怔愣懵懂的模样,活像被顺了毛的小狗,心里痒得厉害,差点就伸手去揉他的脸。好在最后还是忍住了。
想归想,她可没有那个胆子。骆九迟平时总是冷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她心里发怵,不敢轻易造次。
目光扫过他赤裸的上身,谢绯意的心跳忽然快了几拍,强装镇定道:“阿迟,你的衣服呢?我帮你穿上。”
帮帅哥穿衣服这种好事,可太合她意了。
虽说弟弟不穿衣服的样子确实养眼,但她谢绯衣才不是那种只看肉体的肤浅之人。更何况,弟弟穿上衣服才是最绝,那一身清冷出尘的仙气,最是令人着迷。
骆九迟的脸“唰”地红了。
方才谢绯衣专注上药时,他的注意力全落在她身上,竟忘了自己还没穿上衣。此刻被她直白提起,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几分不自在,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不、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好。”
“没事儿,我来帮你。”谢绯衣完全不给拒绝的机会,话音未落,已经转身朝衣柜走去,“衣服是在衣柜里吧?我去拿。”
谢绯衣拉开衣柜门,瞬间泄了气——满柜的衣服不是素白就是浅灰,款式大同小异,穿哪件都像没换过似的。
弟弟,你还真是有颜就任性啊!
她在心里直叹气,随即又生出个念头:不行,以后姐姐得给你多添几件衣裳,非得把你当成精致的手办来打扮,让你帅出天际不可。
她随手拎起一套月白长衫,转身走到骆九迟的面前,语气自然地指挥着:“手放低些,转个身。”
骆九迟竟乖乖照做,身体略显拘谨,耳尖却悄悄泛红——被她这样近近地打理衣饰,心口像揣了团暖烘烘的棉花,连呼吸都变得温柔。
穿好衣服,谢绯衣又帮他理了理衣领和垂落的发丝,看着眼前清俊挺拔的人,满意地笑了。
真帅!虽说款式素了点,但料子倒是不错。果然颜值高就是任性,就算披个麻袋都像高定。
“阿迟也生得太好看了!”她端详着他,真心赞叹。
骆九迟面颊微微发热,轻咳一声掩饰此刻的窘迫。
绯衣这是怎么了?自昨日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言辞举止间透着不同以往的热络直白。可奇怪的是,他竟一点都不抵触,甚至……还有点喜欢这样的她。
为打破这让他快要招架不住的气氛,骆九迟慌忙转开话题:“绯衣,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事找我?”
谢绯衣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正事,“哎呀!看我这脑子!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
说着她飞奔到门口,掀开竹篮上的黑布。里面的小狗正蜷着身子打盹,被动静惊醒后,滴溜溜的眼珠好奇地望向她,尾巴轻轻晃了晃。
谢绯衣松了口气:还好没闷着小家伙。
她小心翼翼把小狗抱进怀里,又拎起一旁的食盒走回骆九迟身边,将食盒放在桌上,再双手托起小狗,举到了他面前,眼中亮着明媚的笑意,“你看,可不可爱?”
突然凑过来的毛茸茸小脑袋让骆九迟微微一怔,不自觉蹙了蹙眉:“你怎么突然想起送这个给我?”
“不是送给你,是让你们两个认识认识。”
骆九迟听罢,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语气也淡了点:“它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它不可爱吗?来,你抱抱它!”谢绯衣才不管他的冷淡,笑着把小狗往他怀里一塞。
小家伙竟格外乖巧,窝在他怀里不吵不闹,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骆九迟。骆九迟也怔怔地看着怀里的小东西,一人一狗四目相对,两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神情竟如出一辙的懵懂软萌。
谢绯衣见状,忍不住拉起骆九迟的手,轻轻按在小狗毛茸茸的脑袋上,笑意更深了,还故意凑近了些:“可爱吧?它跟你可像了,眼神一样干净,又乖又软。”她顿了顿,带着点狡黠,“不,你比它还要可爱。”
骆九迟耳根“唰”地红透,慌忙别开脸,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谢绯衣,你是不是疯了?这两日总说些疯言疯语。”
可触及她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时,原本硬邦邦的语气又不由软了下来:“是……是挺可爱的。但你不是说,不是送我的吗?而且我现在也没心思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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