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殿内香烟缭绕,谢绯衣双手合十,缓缓伏身,额头轻触冰冷的地面,完成了第三次叩拜。
穿书之前,她从未去过寺庙,更不信仰神佛,可此刻置身于这庄严的殿宇中,心里却涌动着前所未有的虔诚。
她闭目默默祈祷,惟愿自己能在这个世界安稳的活下去,也愿身边的人平安顺遂。
祈福完毕,骆九迟伸手将她搀扶了起来。
谢绯衣站定在他面前,从袖中取出一只绣纹精致的荷包,“阿迟,这是方才我为你求的平安符。”她俯身,仔细将荷包系在他的腰间,“愿你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骆九迟做的可是高危职业,平安健康是对他最好的祝福。
“特意为我求的?”骆九迟抚摸着腰间的荷包,动作轻柔,眼中漾开明亮的喜悦。
谢绯衣点了点头:“嗯。”
“谢谢你。”他指尖久久流连于荷包之上,一股暖意自心底蔓延。
被人郑重放在心上的感觉,原来这样好。
祈福完毕二人并肩出了殿门,想去寻谢景衣。没走多远,便遥遥望见越恒和谢景衣正一前一后的缓步走了过来。
雪光映照之下,二人身影疏离却又奇异的相衬,颇有几分郎才女貌的意味。
谢景衣没有想到会在大殿外碰见越恒。他的突然出现并未让她欣喜,反而生出了一丝无措。
“王爷……您怎么来了?”
越恒语气平淡:“路过寺门,知你在此,便进来看看!”
谢景衣望着他,辨不出他的喜怒。她完全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感到半分欢欣,只觉得疏离。记忆中温润如玉的人,早已恍如隔世。
“王爷,臣女要去找妹妹。您……可要同往?”
“嗯。”
没有更多言语,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直至遇见骆九迟和谢绯衣。
“世子,谢六小姐。”越恒率先开口,语气依旧平淡。
骆九迟语气更加冷淡:“王爷也是来祈福的?”
先前的事让他心中存了芥蒂,此刻见面。难免有些膈应。
谢绯衣安静地站在骆九迟身后,并未行礼。她虽穿过来有些日子,但还没养成见到权贵就屈膝的习惯。
越恒似乎并未在意二人的态度,回道:“听闻三小姐在此祈福,顺路来看看。”
“姐姐,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谢绯衣走到谢景衣身旁,轻声提醒。
她们已经出来近两个时辰,返程还需要时间。
话音刚落,越恒的声音再度响起:“眼下地面积雪已寸余,雪势未减,此时下山恐不安全。”
谢绯衣望向骆九迟,他亦颔首:“山路曲折,积雪过深,车轮恐有深陷之虞。”
“那可怎么办?若不回去,祖母会担心的。” 谢绯衣秀眉紧蹙,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
“只能待雪停再议。”骆九迟语气沉稳,安抚着她的情绪。
谢景衣转向他,温声请求:“可否劳烦世子派人前往将军府递个消息,以免家中牵挂。”
“自然。”他应得干脆。
“多谢世子”谢景衣向他屈膝一礼。
“姐姐何必同他客气,”谢绯衣上前扶住她,“他是自己人。再说你比他年长,也算得上是他的姐姐。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骆九迟唇角微扬,眼底满是纵容:“绯衣说得是,三小姐日后有事,但凭吩咐。”
谢景衣以帕掩唇,不禁莞尔。
这位在外人面前冷面凛然的世子,在妹妹面前却温顺得像只猫,两人之间情意流转,实在令人羡慕。
越恒见三人说得热闹,却无形中把他屏蔽在外,不禁剑眉微蹙。
“殿外风寒,不如先去寮房在稍作休息。”骆九迟提议道。
“王爷可要同往?”谢景衣转向越恒。
“嗯。”他依旧言简意赅。
一行人默然向寮房走去。雪落无声,步履窸窣,无人再开口,气氛微妙而安静,唯有风雪掠过檐角的轻鸣,仿佛敲在每个人心上。
……
谢老夫人坐在厅堂主位,指尖攥着的帕子早已被冷汗浸透。不过一个多时辰之间,将军府竟会遭此灭顶之灾。
她五个如花似玉的孙女,一夕之间,一死一疯,一个清白尽毁、惊吓失语,另外两人至今音讯全无。随行的下人也只逃回三人:一名护卫、一名车夫,以及五丫头的贴身婢女莲心。
厅堂之中烛火摇曳,映得每个人脸上明明暗暗,空气凝滞如铁,压得人喘不过气。
“老夫人,四小姐的马车刚修好,那群山匪便突然杀出来了……”护卫伏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们见人就砍,我们根本挡不住。奴才侥幸逃脱,本想回府报信,却被一蒙面人挟持。他只命奴才将四小姐她们送回府,别的什么也没说。等奴才赶回去时,四小姐已经没了,山匪也全部死了……路上遇上陈伯和莲心,就一起带回来了。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其余一概不知啊……”
他话音刚落,谢老夫人利刃般的目光已转向跪在一旁的车夫陈伯与莲心。
“你们说。”她声音冰寒,不容置疑,“如实交代。”
两人“扑通”一声重重跪地,连声求饶:“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啊!”
陈伯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颤声道:“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奴才只是听命行事!四小姐命奴才在半路停车,假称马车坏了,谁知山匪就冲出来了……奴才一时害怕,就、就逃了……求老夫人开恩!”
谢老夫人眼神更冷,转向莲心:“你呢?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地说出来。若敢隐瞒,我让你生不如死。”
莲心吓得浑身发抖,再不敢隐瞒,哭喊道:“老夫人饶命!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四小姐、五小姐和七小姐……平日就憎恶三小姐和六小姐,这次就商量着买通山匪,要毁了两位小姐的清白……可不知为何,那些山匪竟直冲四小姐的马车来!明明说好了只针对三小姐和六小姐,他们却见人就杀……奴婢是拼死才逃出来的啊!奴婢自知有罪,只求老夫人开恩,求老夫人饶命!”
她一边说,一边“咚咚”地磕头,额头上很快就青了,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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