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是嘴甜。”谢老夫人轻点谢绯衣的额头,眼底漾满慈爱的笑意,“祖母知道,你是个知道分寸的好孩子。只是昨日你遭了那么大的罪,祖母心疼。”
她细细端详着孙女的脸,神色渐渐染上严肃和怜惜,“瞧瞧,这小脸才一日不见,怎么就觉着清减了些?近日有没有好好吃饭、安稳睡觉?一会儿我让人给你装些血燕、阿胶回去,让厨房炖了给你补身子,务必把气色养回来。”
谢绯衣在心里暗笑:这也太夸张了,哪里一天不见就瘦了?
但她不忍扫了老夫人的兴,嬉笑道:“好,孙女都带回去。最好把您库里的好东西统统搬空,全搬到我院子里。倒是候我就把自己补成个小肥猪。圆圆滚滚的,天天在您面前晃悠。这样,您可满意?”
“那祖母可太满意了。”老太太笑着伸手,虚虚地捏了捏她的胳膊,“胖些好,胖些才健康。看你姐姐,平日里进不了二两米,瘦得叫人心疼。风吹过来都能吹晃了。三天两头的生病,可愁死个人!”
谢景衣从前身子骨不算弱。可自打指婚给越恒后,就像厄运缠上了身。不是意外落水,就是莫名中毒,几番折腾下来,身子亏得厉害。加之她素来不喜走动,终日闷在屋里,气色便越发差了。
谢老夫人何尝不知这些事来得蹊跷。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孙女性情纯良,心思稚嫩,对人少了防备心。若自己不能生出棱角,变得坚强,家人即便筑起铜墙铁壁也有护不住她的时候。
“祖母,您别愁!”谢绯衣连忙宽慰,“以后我拉着姐姐一同进补,肯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往后出门,我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再也不让那些不干净的吃食和乱七八糟的意外靠近她。”
谢景衣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怎么能被那些‘妖魔鬼怪’给欺负了?她必须护好谢景衣,让她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安安稳稳地当一辈子皇后娘娘。
谢绯衣觉得,谢景衣将是她最成功的一笔‘投资’。这条金大腿,说什么也要抱紧。
“哎哟,那感情好!”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你姐姐可就交给你护着了。”
“好,保证完成任务!”谢绯衣清脆应下,眼角眉梢都缀满盈盈笑意。
……
齐王府内,越恒对着清剑吩咐:“派人盯着谢绯衣和谢成玉,查清楚下药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
“是,属下立刻去办。”清剑刚转身要走,却被越恒叫住了。
“等等。”越恒沉吟片刻,改口道,“算了,还是派清羽盯着谢绯衣。以后她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必须禀报给本王。”
“是,主子!”
清剑心中诧异——清羽是府里顶尖的女暗卫,监视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竟要动用她,还得“事无巨细”禀报,看来这位谢六小姐绝非寻常人。
这两日的事太过诡异,越恒不得不慎重。
从谢绯衣死而复生开始,所有事都朝着离奇,不可预料的方向走,就连他自己,都变得不对劲。
从前的他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一举一动都身不由己——对谢景衣莫名钟情,毅然请旨赐婚,认定此生非卿不可,仿佛循着既定的宿命前行。
可昨日掐住谢绯衣脖颈的那一刻,他像被切断引线的傀儡,突然觉醒了自主意识。
这是他第一次为谢景衣以外的女子侧目,第一次对一个人萌生了探究欲,甚至第一次失控泄露情绪。
如今回想,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钟情过谢景衣。他对谢景衣的了解少得可怜,没有深刻的感情,没有深入的交集,只知道她家世、学识、样貌都符合王妃的标准,却从未在她身上感受到过触动心弦的吸引力。
越恒深知,自己走的是九死一生的路,需得有胆魄、够坚韧的人携手同行。可谢景衣宛如温室里精心娇养的花朵,需得时时呵护,太过柔软易折,经不起前路的疾风骤浪。
可圣旨已下,婚事是他亲自求来的,一切已成定局,再无转圜的余地。纵然从前的“钟情”像一场大梦,他也必须将这梦继续做下去。
……
翌日,谢绯衣难得起了个大早。在古代,晚辈每日都需向长辈请安,哪怕她从前不进组能睡到日上三竿,如今也只能痛苦地爬起来。
原主虽性子桀骜,但是个守礼、自律、上进的姑娘。每日晨昏定省,除了生病从无间断。
谢绯衣实在想不通,就原主这条件,明明可以舒舒服服躺赢人生,怎么还非要这么拼命?图什么呢?难道不累吗?
她头一回对原主的人设产生了怨念。她可以替原主收拾残局,但真的没法替她积极向上,奋斗拼搏啊!她就是个俗人,只想过些堕落的生活。
以后一定要把请安的时间推迟!谢绯衣一边穿衣服一边暗自打定主意。
再次踏入宁安堂,谢绯衣眼前一亮:满堂珠环翠绕,俊男靓女,个个风采非凡。
谢老夫人共育有三子。原主的父亲行三,膝下只有谢绯衣和谢景衣两姐妹。另外两个儿子膝下有七八个子女,加上将军府庶出子孙。每日请安时,宁安堂总是满满当当一屋子人。
人多是非多,一大早,明里暗里的较劲已然开场。
看着众人簇拥到谢老人身边,争相表现、讨巧卖乖,谢绯衣只觉得头痛,在心里哀嚎:救命!这一套她实在做不来。能不能像只鹌鹑似的,悄悄缩在角落,不被人注意啊?
“宝君,你站在后面做什么?快来祖母这儿?”谢老夫人虽被孙儿孙女们围着,却没漏掉角落里的谢绯衣,笑着朝她招手。
霎时间,全场目光“唰”地一下全聚焦在她身上。
谢绯衣一脸懵:宝君?是叫我?
“宝君,快过来!”谢老夫人面带笑容,再次对她发出了邀请。
谢绯衣这才反应过来,都怪起得太早,脑子直接宕机,竟把原主的乳名忘得一干二净!
无法,她只能期期艾艾地走上前去。
还没等到她靠近,谢老夫人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周围围着的人也自动让出了位置,退至两旁。
谢绯衣虽没回头,但也知道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好在原主武力值爆表,这些人见了她只有退避的份,哪敢与她作对、使绊子。
此刻占据绝对c位的她不禁想赞一句:原主威武!
谢老夫人拉着谢绯衣的手,眼神里满是关切和心疼:“宝君,你身子才刚好,怎么不多歇歇?”
谢绯衣当场傻眼——早知道谢老夫人是这反应,她今天说什么也不来了!要不是为了维持原主“勤奋千金”的人设,她犯得着大冷天顶着痛苦面具爬出被窝吗?
可惜,起都起了,来都来了。不多留一会儿好像不礼貌。既然今天来了,明天也没法无故缺席。
她努力焊住脸上营业式的乖巧笑容,回道:“祖母放心,我没事了!”心里却早已疯狂秒跪:谁懂啊,这罪也受得太不值了!
“那就好!”谢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叮嘱道,“宝君,以后病了、累了可千万要跟祖母说,别强撑。”
谢绯衣眼睛一亮——老夫人都这么说了,以后再想请假,可就没心里负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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