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谢成玉见老夫人如此偏爱谢绯衣,又妒又恼,忍不住开口挑事:“祖母,您就纵着她吧!您可知昨日她喝得酩酊大醉,竟独自跑去侯府,最后还是世子把她抱回来的。这般疯癫,不成体统!外头多少人看见了,我们将军府的脸面还要不要?”
昨日她被谢绯衣的丫鬟搅局,赶到客房时早已没了齐王的影子,派人去寻也一无所获,反倒是丫鬟瞧见骆九迟抱着谢绯衣回府。
想到这里,她愈发不痛快,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把这笔账给讨回来。
谢老夫人神色一紧,急忙问:“宝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绯衣从容不迫地解释:“祖母,其实没多大事。就是昨日我多喝了几杯,世子好心陪我散酒气,可我头昏脑胀走不动路,他才抱了我一段。顶多五十步,真不碍的。祖母,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着,她轻轻拉了拉谢老夫人的衣袖,软声撒娇。
谢老夫人神色顿时缓和了下来,无奈笑道:“你呀,总是这样大大咧咧。你和世子自幼相识,小时候打闹无妨,如今长大了,总该顾忌些分寸,免得落人口舌。再说你这三天两头往侯府跑,终究不成体统。不若就把你俩的亲事定下来,你看如何?”
她是看着骆九迟长大的,那孩子人品,家世,性情样样拔尖,最难得的是对孙女言听计从,早就成了她心中完美的孙女婿人选,如今两人成年,婚事确实该提上日程了。
谢绯衣连忙撇嘴:“祖母,我和世子还小呢,不着急成亲!”
十六、七岁就结婚,这也太早了吧!
“六妹妹,你已不小了。”谢成玉没等谢老夫人开口,又抢着发难,“成日不知避忌,跟世子走那么近。外面早有风言风语。你们不成亲,恐怕不好收场吧?身为将军府嫡女,你就那么不把自己的名声当回事?即便你不在意,府中其她姐妹呢?声誉也要一并赔上吗?”
她越说越气,谢绯衣惯会在谢老夫人面前讨巧卖乖,实在可恨。而且,若不是谢绯衣的丫鬟坏了她的好事,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是齐王侧妃,这笔账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四姐,祖母还没说话,你胡乱插什么嘴?”谢绯衣半点不惯她,直接怼回去,“再说,你怎么知道外面风言风语?是你亲耳听到,还是你亲自编排的?”
往日里,就数谢成玉在将军府蹦跶得最欢,明里暗里给女主使了不少绊子。
越恒说要查下药的事,也不知道查得怎么样了?啥时候才能把谢成玉这搅事精弄下线?天天看她作妖,太闹心了!
谢成玉气得满脸通红,高声反驳:“谢绯衣,你少污蔑人!外头谁不知道你素来蛮横霸道,言行无忌?尚未定亲就跟长信侯府世子厮混在一处。你自己不顾颜面,难道还要旁人为你遮掩不成?”
“四姐慎言,厮混二字,可不是闺阁女子该说的话。”谢绯衣字字铿锵,“外头谁编排我了?来,你给我细说,我亲自找他分辩。他要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要他好看!”
话锋一转,她盯着谢成玉反问:“不过四姐,你既然这么在乎将军府的名声,就该在别人编排我时替我澄清,而不是人云亦云。怎么?难道你只在乎自己的名声,根本不在意我这个妹妹的名声?”
吵架谢绯衣没在怕的,就是下次该学原主,随身带根鞭子——看谁不顺眼就亮出来,省得浪费口水。能物理超度,何必魔法攻击?
原主是自幼习武的狠角色,一手软鞭耍得出神入化。那鞭子一米多长,用动物皮编制的,纹理里裹着铜链,握在手里沉甸甸压手,是她出门必备的物理劝退神器——专克各种装腔作势、上门挑衅的,向来人狠话不多,一鞭子教做人,不服就干。谢绯衣简直爱惨了这种拽姐气场,带劲,够利落!
谢成玉被谢绯衣抢白得脸色铁青,声音颤抖,“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四妹妹,”一旁的谢景衣再也坐不住,往日端庄优雅的模样添了几分厉色,“绯衣哪里就有你说的这般?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些谣言?莫非外头的闲言碎语,只敢在你跟前说?”
“都住嘴!”谢老夫人被吵得太阳穴突突跳,厉声呵斥打断几人,目光直戳谢成玉,“成玉,你身为姐姐,不懂得维护将军府、维护将军府的名声也就罢了,怎么也学起那长舌妇搬弄是非?嚼舌根传闲话,成何体统!滚回你院子里,抄两遍佛经反省去!”
这劈头盖脸的呵斥让谢成玉又羞又愤,眼眶瞬间红了,却仍梗着脖子不服气:祖母就是偏心,外头谁不知将军府六小姐嚣张跋扈,没半点世家贵女风范。还跟侯府世子来往过密,关系不清不楚!之所以没风言风语传出来,不过是世人忌惮骆九迟凶名,不敢乱嚼舌根罢了!那骆九迟就是阎罗恶鬼,但凡听见谁说谢绯衣一句不是,当即动怒,轻则折磨,重则直接打杀。这般狠厉手段,谁还敢胡乱编排?若不是那骆九迟手护着,谢绯衣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心里再不甘,谢成玉也只能压下怨气,低眉顺眼道:“祖母,孙女知道错了!”
谢老夫人见状,怒气稍减,挥了挥手:“行了,你们都退下吧,宝君留下。”
这群孙辈各怀心思,每日吵得她脑仁疼。真当她老糊涂了?他们肚子里那点小九九,她心里门儿清!
等人都走光了,谢老夫人才拉着谢绯衣的手,笑着打趣:“宝君,今日倒是能言善辩。怎么?忘记带你那鞭子出来唬人了?”
谢绯衣跪坐在老夫人脚边的蒲团上,将脑袋轻轻抵在老夫人的膝头,声音软乎乎的:“今日出来得急,忘了!以后我日日都带着,这样他们就不敢多嘴,也吵不到祖母了。”
“你呀,”谢老夫人指尖轻抚着她的发丝,语气里满是疼惜,“也就在祖母跟前才像个鲜活的小姑娘。平日里总端着张脸,老气横秋的,动辄就甩鞭子动手,对谁都没个笑模样,真不知那骆家小子到底看上你哪点?”
指尖顿了顿,老夫人话锋一转,声音放得更柔:“宝君啊,跟祖母说实话,是不是你不愿嫁他,他才迟迟不敢来提亲的?”
谢绯衣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垂眸,唇边漾开一抹轻浅的笑:“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祖母。是我不许他来的。”尾音渐渐缠上几分娇憨,“孙女还小呢,舍不得祖母,想多在您身边待几年,好好尽尽孝心。”
骆九迟先前确实提过两人的亲事,只是次次都被原主以年纪尚小为由婉拒。原主自恃家世显赫、样貌出众,一心想寻个最优的联姻对象,自然不肯轻易点头。
就连春熙巷那次出手相救,也并非出于善意——原主早已知晓骆九迟的侯府世子身份,先前目睹他被欺凌时始终冷眼旁观,特意等到他被打得无力还手、陷入绝境,才上前解围。
原主打的主意分明:唯有这般危难时施以援手,方能换来对方最深切的感激。若非骆九迟的世子身份,旁人的死活与她何干?
对于原主的做法谢绯衣不敢苟同。
她清晰的记得记忆里的画面:
那天,骆九迟被一群年长的孩子按在地上,衣衫皱巴巴的沾满了灰尘,束发的玉冠早已滚落在一旁,墨色长发散乱地垂在脸颊两侧。他的手臂和脸颊布满斑驳的淤青,好几处伤口还在隐隐渗着血丝,模样狼狈得让人心疼。
可即便如此,他眼底的傲气未减,眉眼间依旧透着与生俱来的清贵,尤其是那双眼睛,像蒙着寒雾的深潭,藏着倔强和冷漠,让人看不清深浅,却又忍不住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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