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飞时,海面上的晨雾正慢慢散开。
苏凡望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突然开口:“应老哥,我想回飞云宗看看。”
应悦真踩着金莲的脚顿了顿,莲瓣上的金光都晃了晃。
“你可渡海的凶险?三阶海妖一尾巴能拍碎金丹护盾,罡风带里的风刃比你那青钢剑还利,你……”
“晚辈已是金丹了。”
苏凡的剑光稳了稳,语气里带着执拗:“当年李长老为护我们,被黑煞教的筑基自爆伤了根基,我总得回去看看他老人家,还有宗门里的师弟师妹们。”
应悦真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
“臭小子,跟我年轻时一个倔脾气。行,我陪你去。总不能让你刚回来就喂了海鱼,落霞峰的衣冠冢可没空再给你堆一个。”
回到落霞峰时,众修士正围着石桌喝早茶,听说苏凡要渡海,秦修士第一个跳起来,竹篮往地上一摔,玉芽笋滚了一地。
“渡海?你疯了还是应老鬼把你教傻了?那‘裂海妖’的牙比我这竹篮还硬,一口能把你的剑都嚼碎!”
嘴上骂着,手却往竹屋跑,没多久拎出个竹制罗盘,盘面嵌着块莹白的针,在晨光里微微发烫。
“这是用‘定海神针’的边角料磨的,别说海妖幻术,就是黑海之眼的迷阵都困不住它。你要是敢弄丢,我就把你新炼的月华粉全撒进泥里!”
苏凡刚接过罗盘,周修士的水囊就砸了过来,里面的水“哗啦”晃出半滴,在石桌上凝成朵小水花。
“里面是‘避水珠’溶的灵泉,喝一口能在水里闭气三个时辰。别学应老鬼当年,渡个小溪都能呛水。”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要是遇上‘墨斗鱼妖’,就把水囊往它眼里砸,保管让它瞎三天。”
孙修士从丹炉里摸出个黑陶瓶,塞给苏凡时故意往他怀里一撞。
“这里面是‘破障丹’,遇罡风带就吃一粒,灵力能暴涨三成。不过得记着,药效过了会脱力,别学某些人逞强,当年在赤风岭硬扛三阶妖兽,回来躺了半年。”
说着斜了应悦真一眼。
应悦真刚要反驳,郑修士已经拽着苏凡的胳膊往风鸣谷跑。
风鸟在头顶盘旋“啾啾”叫:“来,我教你三式‘穿云式’,这招能在罡风里钻空子,比你那直来直去的御剑术好用十倍。”
他边说边比划,袖袍带起的风把苏凡的头发吹得乱糟糟:“记住了,左手掐‘风引诀’,灵力别往剑刃灌,往剑尖聚……当年应老鬼学这招,摔得鼻青脸肿,你可别学他。”
最后轮到王修士,老头拎着玄铁护心镜往苏凡胸口一按,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半步。
“这镜子能挡三阶妖兽的全力一击,当年我用它硬接了黑煞教的‘蚀骨爪’,现在给你。”
他盯着苏凡的眼睛,突然咧嘴一笑:“要是在海里打不过,就把镜子往它头上砸,玄铁硬得很,保管能开瓢。”
苏凡怀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罗盘的凉意、水囊的湿润、丹瓶的药香、护心镜的沉实,混在一起,像揣了个暖融融的小太阳。
应悦真看得直乐:“行了行了,再塞下去他就飞不动了。”
秦修士却又往他储物袋里塞了把玉芽笋:“路上炖灵鱼汤喝,比孙老头的‘辟谷丹’顶饿!”
周修士哼了声:“别忘了潭里的灵鱼,比你这笋鲜十倍!”
天色泛白时,苏凡踏剑而起,应悦真的金莲在旁边绽放。
众修士送到崖边,秦修士突然喊:“小苏,到了飞云宗,给我捎包那边的‘云雾茶’!比应老鬼喝的破茶强!”
“还有我的‘深海珊瑚’!”周修士补充道。
孙修士挥了挥丹炉:“记得带点那边的‘火焰花’,我炼‘焚煞丹’正好缺!”
王修士最后喊:“要是遇着黑煞教的杂碎,别手软!打不过就跑,回来叫我们!”
苏凡回头望去,晨光里,众修士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周修士的“沧海诀”掀起道水浪,像条银带在崖边晃了晃,算是最后的送行。
青钢剑与金莲破开晨雾,朝着海对岸飞去,苏凡摸了摸怀里的物件,每一件都带着温度。
那是比金丹灵力更暖的东西,是这些老顽童藏在骂声里的牵挂。
海面上的浪正泛着碎金似的光。
苏凡低头望着脚下的海水,能见度足有数十丈。
成群的银鳞鱼在剑光里穿梭,尾鳍划开的水纹像撒了把碎银。
“别光顾着看鱼。”
应悦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金莲上的金光在浪尖投下圆晕。
“海里的凶险,多半藏在好看的东西里。你瞧那片珊瑚礁,颜色越艳,藏的毒刺越狠,去年有个筑基修士贪珊瑚好看,伸手去摸,被蜇得灵力溃散,直接喂了鱼。”
苏凡赶紧收回目光,指尖在青钢剑上轻轻一捻,剑光“嗡”地收紧。
“那裂海妖真像秦前辈说的,牙能嚼碎法器?”
“何止。”
应悦真往远处瞥了眼,那里的海水突然往下陷了块,像是有巨物在水下翻身。
“那老东西的牙上带着‘腐灵涎’,沾着点就能让法器生锈。不过它笨得很,你往深海飞,它追不上。当年我逗它玩,把它引到浅滩,看它卡在礁石里扑腾了半宿。”
苏凡被逗笑,心里的紧张散了大半。
两人一左一右,剑光与金光在海面上拉出两道长线,偶尔有海鸟掠过,应悦真便伸手逗弄,惊得鸟群“呼啦啦”散开,翅尖扫过的浪花溅在苏凡手背上,凉丝丝的。
头两天的航程还算平顺。
白日里,苏凡跟着应悦真辨认海况。
哪种浪纹预示着暗流,哪片云团底下藏着罡风,甚至连鱼群的游动方向都有讲究。
“你看那群箭鱼,要是突然往反方向窜,准是后面有大家伙来了。”
到了夜里,海面倒映着月轮,像块巨大的琉璃镜。
应悦真从储物袋里摸出坛“流霞醉”,就着秦修士给的玉芽笋喝酒,苏凡则在一旁打坐,灵力在经脉里越发沉稳。
“当年我第一次渡海,可比你狼狈多了。”
应悦真喝得满脸通红,酒液顺着胡子往下滴:“那时刚晋金丹,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结果遇上罡风带,被刮得在海里翻了三天三夜,最后挂在鲸鱼背上才漂到岸边。”
苏凡忍不住笑:“周前辈说您渡小溪都能呛水,原来是真的?”
“那老东西胡说!”
应悦真瞪眼,随即又嘿嘿笑:“小溪那次是意外,脚下滑了……”
话没说完,海面突然“哗啦”掀起道水墙,足有十丈高,阴影里隐约能看见布满尖刺的背鳍。
应悦真的酒坛“啪”地扣在金莲上:“是‘棘背豚’,三阶,脾气暴得很,别惹它。”
他指尖掐诀,金莲突然加速,金光贴着浪尖飞掠。
那水墙“轰隆”砸在他们刚才的位置,溅起的水花打在苏凡脸上,带着股咸腥气。
等飞出老远,苏凡才敢回头,那片海面还在翻涌,像口沸腾的大锅。
他抹了把脸,心脏还在砰砰跳:“这就叫脾气暴?”
“这算好的。”
应悦真灌了口酒:“要是遇上‘墨斗鱼妖’,它能喷出墨汁遮天蔽日,那墨汁沾着灵识就晕,当年郑老鬼被它坑过,在雾里转了七天,差点把灵力耗干。”
说着,他指了指苏凡怀里的罗盘:“秦老鬼这东西确实管用,你看那指针,始终指着西北,哪怕有妖雾遮眼,它都能穿透。当年我在黑海迷阵里,全靠这玩意儿才没转晕。”
苏凡低头看了眼罗盘,盘面的定海神针正微微发烫,针尖稳稳地指着西北方。
海面上除了浪还是浪,连座岛屿的影子都没有,若不是这指针,他早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凡人修仙之我从种药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