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陆清商猛地顿住脚步,视线死死盯住凉茶摊的方向。
方才安宁坐着的位置空了,只余下盏没喝完的大麦茶。
茶盏翻倒,茶沫子洒了满桌,显然人是被慌乱的人流冲散了。
他手里攥着的糖葫芦发出“咔嗒”一声脆响,糖霜碎了满手,山楂被指节捏得变了形,红色的果肉都沁出了汁。
心脏在这一瞬间仿佛跳出了胸膛。
周围的人潮还在疯狂的乱窜。
有人撞得陆清商伤口生疼,有人踩掉了他的靴子尖,可他像没知觉的木偶,只睁着眼在攒动的人头里寻找,目光扫过每一张脸,手都急得发颤。
可四处…都没有安宁的影子。
“公子!”侯府与公主府的护卫总算冲破人流涌过来。
为首的护卫瞳孔骤缩,一眼就看见陆清商胸口洇开的暗红血迹,那是方才被人撞到时,牵动了还未愈合的伤口。
“您伤口裂了!属下先送您去旁边的铺子避一避!”
护卫伸手去拉他的袖子,指尖刚触到锦料,就被一股蛮力挣开。
陆清商根本没看他,双眼赤红得像要滴血,眼白里爬满了红血丝,原本温和的嗓音变得嘶哑,连喊都带着轻颤:“别管我!”
他往前踉跄了两步,被人流又推回来,却仍挣扎着要往人堆里闯。
声音几乎破了音:“殿下不见了!去找殿下!你们都去给我找殿下!!”
……
另一边,安宁混迹在人群中,走到了织女神像的脚下。
按照书中所写,楼月白就是在这里救下的桑枝枝。
周遭人头攒动,四面八方的人都在乱窜,安宁指尖攥着裙摆,眉头轻轻蹙着 ,小心的避着周围的百姓。
忽然,人群缝隙里闪过一点冷光,像淬了冬雪的冰碴,瞬间扎进眼底。
那是冷兵器特有的幽冷光泽,藏在喧闹里格外刺眼!
下一秒,尖锐的惨叫声传来,刺目的血色顺着人群的缝隙溅开,滴在青石板上,还带着温热的腥气。
安宁瞳孔猛地一缩,目光死死盯在那个刚收回短剑的身影上。
那人脸上扣着张粗糙的兽面,遮住了眉眼,得手后飞快将短剑藏进宽大的袖管,身形一矮就混进慌乱的人群里,脊背绷得笔直,指节还沾着未干的血,显然在找下一个目标。
那收剑的动作利落得不带半点滞涩,绝非普通百姓。
安宁的目光飞快扫过他全身。
根据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来看,这类杀手身上一般会藏着代表身份的令牌或印记。
可看了半晌,她只瞧见他灰扑扑的布衣,袖口磨得发毛,连个绣纹、玉佩都没有,半点破绽都找不出。
恰逢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猛力的推搡。
一个惊惶逃窜的百姓将她撞到,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脸上的素色面纱也歪了半边,露出的下颌线沾了点尘土,格外惹眼。
她这一摔,连带身边两个避让不及的百姓也跟着踉跄倒地,惊惶的叫喊瞬间混进人群的喧闹里。
那个杀手的目光顿时被吸引,几乎是一瞬间,就定格在了安宁的脸上。
透过粗糙的兽面缝隙,安宁清晰的看见他眼底瞬间亮起兴奋的光芒。
那是猎人盯上猎物的灼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这人认识她!
意识到这一点,安宁顾不上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的钝痛,撑着地面就要爬起来跑,掌心还沾着尘土与细碎的石子,疼得她指尖发颤。
刚跑了两步,她就一头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怀抱带着点浅淡的松木香,撞得她鼻尖微麻。
还没等站稳,熟悉的少年声就从头顶传来,带着点错愕:“殿下??”
来了!
终于来了!
安宁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半分,生理性的泪花猛地涌上来,沾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
她仰头看向楼月白,眼眶泛红,指尖紧紧攥住他的衣袖,指节都泛了白,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楼公子,救我!”
楼月白低头,先看见她膝盖上沾着的尘土,又瞥见她歪了的面纱下,唇角还蹭了点灰,顿时瞳孔一震。
公主府的护卫呢?
怎么让殿下弄成这般模样?
他刚要追问,安宁已经侧身,手指颤抖着指向不远处那个正往人群外挤的兽面身影:“楼公子,那人要杀我!他手上有刀!”
楼月白习武多年,一眼就看出那人身形移动间的利落。
他当即眉眼一沉,手臂瞬间收紧,将安宁牢牢护在怀里,另一只手飞快抬起,对着不远处隐在人群里的护卫做了个“围堵”的手势。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习武人的果决。
那杀手见楼月白有护卫随行,知道情况不对,脚下猛地提速,就要往巷子口窜。
安宁看在眼里,眉心微不可查的拧了拧。
到手的鸭子,可不能让他飞了!
她当即轻哼一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悉数砸在楼月白的衣袖上。
声音里满是委屈的慌:“啊,他要跑了…他跑了,肯定还会再找机会杀我的…”
楼月白能清晰感受到怀里人发抖的肩膀,护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对着护卫低呵:“别让他跑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眼看护卫们如离弦之箭般追着那杀手没入混乱的人潮,楼月白紧绷的心弦才稍稍一松。
他低头,看向怀里仍在轻颤的少女。
那双总是盛着明媚或狡黠的秋水眸子,此刻湿漉漉的,满是惊惧后的余悸,像受惊的小鹿,直直撞进他心底最软处。
“没事了,殿下,别怕。”他声音放得极柔,比平时低了好几个度,掌心轻轻覆在她后背,一下下柔柔拍着,动作小心得像在哄易碎的瓷娃娃。
明明想直接将她揉进怀里,给她一个拥抱让她安心,可楼月白指尖动了动,终究是克制住了冲动,没有逾矩。
等怀里的人不再发抖时,周围纷乱的百姓也渐渐散去,青石板路上只余下零星散落的糖纸与香灰。
楼月白轻轻松开护着她肩的手,语气里满是关切:“殿下,您此番受了惊吓,可要月白送您回公主府?”
安宁红唇轻抿,略一犹豫后,点了点头:“也好。”
只是刚踮着脚挪了半步,膝盖处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她忍不住低呼一声,身子一软,下意识往前跌去。
楼月白反应极快,伸手稳稳托住她的腰,掌心触到的衣料下,能清晰感受到她腰肢的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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