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场上,赛事暂歇,日影斜移。
楼月白独坐在凉荫处的席上,仰首灌下一大口水,水痕沿着他紧绷的下颌滑落,悄然没入衣领深处。
他凝目望向场中,唇角惯常那点散漫笑意早已敛去,只余紧抿的唇线和眼底压不住的沉郁。
这一局,他输得憋屈。
若非队友意外落马,对方又步步紧逼,他岂会陷入这般窘境?
彩头本不足惜,可那几声奚落却如刺在喉,难以咽下。
不远处的看台边,一抹鹅黄身影看了他许久。
少女名叫桑枝枝,是相府嫡女,亦是书中秉性纯良的女主。
她望着楼月白紧锁的眉头和落寞的侧影,心下微动。
虽听闻这位楼家公子纨绔不羁,但此刻的他,却似困于浅滩的孤鹰,犹带三分不肯低头的倔强。
她指尖轻蜷,略一沉吟后起身,打算上前宽慰一二,或助其一臂之力。
然而,她还未迈步,一道灼目的绯色身影已先她一步,大大方方地朝着楼月白的方向走去。
那身影步履从容,裙袂摇曳生姿,瞬间吸引了周遭所有人的目光。
楼月白正兀自出神,忽觉一阵清雅甜香袭近,不同于场中的汗味与尘土气,这香味带着一丝蜜糖般的暖意,无声无息荡入心底,惹得他指尖微顿。
他下意识抬头,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秋水眸子里。
眼前女子,云鬓花颜,眉目如画,一身绯色骑装衬得她肌肤胜雪,明媚不可方物。
她就那样站着,周身却仿佛自带光华,将周遭所有喧嚣都隔绝开来。
“楼公子,”安宁唇角微扬,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楼月白耳中:“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烦心?
本宫见楼公子身手不凡,只是缺个得力帮手,若公子不弃,本宫愿助你一臂之力,扳回这一局,如何?”
她目光清亮,直直看向楼月白眼底,仿佛能洞察他所有强撑的伪装和压抑的郁气。
楼月白怔住了。
他认得这是长公主安宁,也听闻了一些关于她和齐将军之间的流言。
只是他没想到,本该新婚燕尔的长公主此刻会孤身出现在马球场,并主动提出来帮他。
想到安宁强取豪夺的做派,楼月白有一瞬的迟疑。
但对方眼睛坦荡明澈,似乎真的只是见他势弱,想帮他一把而已。
看台上因为安宁的举动,响起细微的哗然,谁不知长公主虽才貌双全,马球技艺却只是寻常。
“她能帮楼小公子扳回一局?”
“上去添乱还差不多吧!”
楼月白将四面八方的窃议听在耳中,指节无意识收紧。
这些人对长公主的轻蔑,与平日对他这庶子的鄙夷如出一辙。
这般捧高踩低的嘴脸,当真令人齿冷。
既然他与长公主同是他人眼中的“不堪之流”,何不联手痛痛快快战一场,叫这些人瞧瞧,何为绝地反击?
楼月白心念电转,起身抱拳行礼,姿态洒脱不羁:“既然长公主殿下愿屈尊相助,月白…却之不恭!”
安宁微微一笑,转身示意侍从牵来她的坐骑,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
走入赛场,她接过侍从递来的月杖,翻身上马,与楼月白并肩而立,侧首浅笑。
日光倾泻而下,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璀璨金边。
那一刻的她,耀眼得令人不敢逼视,与坊间流传的卑劣形象判若两人。
锣声再响,比赛继续。
令人惊讶的是,安宁的球技并非众人想象的那般拙劣。
她控马娴熟,击球精准,与楼月白之间很快形成了默契。
两人一绯一蓝,在球场之上穿梭配合,竟渐渐扭转了局势,连连得分,引得看台上惊呼阵阵。
楼月白心中诧异更甚,这位长公主,与他听闻的那个只知痴缠驸马的印象截然不同。
她冷静、果决,每一次挥杆都带着破风之势,自有一股凌厉锋芒。
他不知,安宁在穿越前,家里就有马场,对于一个从小就练习骑术的人来说,区区马球赛,安宁自然得心应手。
眼看比分即将追平,机会陡生。
安宁纵马前冲,看似要全力击球,却在挥杆瞬间精巧地卸去三分力道,月杖划过一道虚招,让球路露出一丝破绽。
这恰到好处的失误,如同诱饵,瞬间点燃了对手急于求胜的心。
对方一名球员果然急冲而来,月杖带着风声猛扫,意图抢断!
电光火石间,安宁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呼,缰绳因冲击而脱手,娇躯顺势向马侧一歪,眼看就要坠下!
这一变故引得全场哗然。
好在楼月白反应很快,他猛地一夹马腹,冲上前去,长臂一伸,在那纤细腰肢即将触地的刹那,稳稳地将人捞起,带入自己怀中!
温香乍涌,软玉盈怀。
安宁的背脊紧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清晰感受到怀中人的温度和心跳。
方才那缕清甜幽香此刻愈发浓郁,如丝如缕沁入肺腑。
她散落的几绺墨发不经意掠过他颈间,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痒意。
楼月白浑身一僵,手臂环着那不盈一握的腰肢,竟一时忘了松开。
少女的腰肢柔软得不可思议,像春日新抽的柳条,与他平日接触的任何事物都不同。
掌心无意间碾过衣衫下的肌肤,细腻的触感传来,楼月白呼吸一重,耳根瞬间滚烫,心跳如擂鼓。
她怎么这么香,这么软?
她的腰也好细啊…
好想再掐紧一些…
“楼公子,”怀中传来安宁带着一丝惊悸未平的轻嗔,气息拂过他耳际:“球要跑了。”
楼月白骤然回神,惊觉自己竟失态至此,脸颊霎时灼如烙铁。
该死,他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念头!
他急急勒紧缰绳,稳住在原地轻踏的马匹,强自压下胸腔里翻涌的陌生潮涌,目光投向那匹跑远的白马,嗓音微哑:
“殿下恕罪!”
比赛还在继续,二人只得先共乘一马,再寻找时机将安宁的马带回赛场。
接下来的配合,在外人看来是行云流水,对楼月白而言,却每一息都成了煎熬。
鞍上狭小,他虚握缰绳,将娇小的安宁圈禁于方寸之间。
马身每一次起伏,皆成酷刑。
女子脊背隔着薄纱衣料,若即若离地磨蹭着他胸前的衣襟,那温度,似初雪下涌动的暖泉,悄无声息地浸透层层织锦。
更磨人的是脊骨处那道微弧,如玉簪折腰,每一次颠簸都勾勒出惊心动骨的曲线。
这触感比江南进贡的软烟罗更细腻三分,温润如握暖玉,偏又生出活色生香的软弹。
楼月白指节发白,缰绳在掌心勒出深痕。
他能清晰地觉察到,每当自己的气息拂过她颈侧,那截玉脊便会泛起细颤,宛若受惊的蝶翅在掌心挣扎。
这欲拒还迎的战栗,催生出荒唐的妄念,想将这一抹春色狠狠摁入怀中,用指腹碾平那勾魂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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