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白喉结狠狠滚了滚,心里像揣了只乱跑的小鹿。
一边想着“殿下不能再喝了,得拦着”,一边又被“亲手酿的”四个字烫得心尖发颤,再看她眼底的真诚,又忍不住想“陪着她也挺好,大不了我多喝些,让她少碰”。
几般心思缠了缠,他终是端起了酒杯,指尖都带着点轻颤:“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谢殿下赏赐。”
他仰头就干了,酒液入喉带着点烈,呛得他轻咳了两声,脸颊瞬间红透,像染了天边的霞,却还是梗着脖子道:“好、好酒!甜里带劲,比外头卖的醇多了!”
见他这副“明明被辣到却硬撑着夸”的模样,安宁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像把星子揉进了眼里,连声音都脆了些:“那你再喝一杯!这酒越喝越香!”
楼月白瞧着她终于恢复光彩的眼睛,不再是方才强装的笑意,而是真真切切的雀跃,哪里还舍得拒绝?
他连忙又给自己满上,连声道:“好!听殿下的!”
酒杯碰到唇边时,他偷偷抬眼瞄了眼安宁的笑,只觉得这酒再烈,也甜不过此刻她眼里的光。
不知不觉,两人竟将一壶酒喝了大半。
酒意渐渐上来,两人挨得越来越近,素纱外的秋风似乎都暖了。
楼月白撑着头,眼神发飘,忽然觉出不对,安宁的呼吸就在他颈边,痒痒的,混着桃花酿的甜香,勾得他后颈发麻。
他猛地抬头,视线撞进她蒙着酒雾的眼,才惊觉两人的膝盖早抵在一处,她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他腿上,指尖还轻轻蹭着他的衣裳,像羽毛在拂。
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刚要撑着桌子起身,安宁却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小心!”楼月白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地俯身去抱。
醉软的身子直接窝进他怀里,压得他踉跄着坐回石凳,掌心瞬间裹住她细软的腰肢。
怀里的人像没骨头似的,整个靠在他身上,连呼吸都暖融融地喷在他胸口。
楼月白脸上轰地红透,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僵硬地托着她的背,轻声唤:“殿下,您醉了……”
怀里的人却只微阖着眼,在他怀里蹭了蹭,脑袋往他颈窝埋了埋,动作间还蹭到他下腹的敏感处,楼月白浑身猛地一僵,瞳孔骤缩,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鼻翼间满是她的甜香混着酒香,身体某处不受控地发紧,他慌忙摁住安宁的肩,声音都带了点颤:“殿下,莫要乱动,月白这就送您回屋休息!”
“不要!”醉鬼皱着眉嘟囔,声音软得像棉花。
话音刚落,她双手一伸,死死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像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胸膛起伏都贴着他的手臂,连发丝都缠在了他颈间。
被这温软彻底裹住,楼月白额头沁出薄汗,指腹都在发颤,偏偏怀里的人还不安分,脑袋在他颈窝蹭来蹭去。
他咬了咬牙,用了点力气将人从怀里拉开些,凉空气涌入时,才勉强压下心头的燥热,可指尖还留着她腰肢的软,怎么都散不去。
下一秒,怀里的醉鬼忽然抬起头,痴愣愣看了他半晌,倏地弯起眼,笑得像偷了糖的小孩,声音软乎乎的带着酒气:“你真好看,我可以亲你吗?”
楼月白脑子“嗡”的一声,像被惊雷劈中,张着嘴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耳根红得能滴出血,连手都开始不受控地发抖。
他哪里见过这样直白又娇憨的女子,心脏撞得胸腔都疼了。
怀里的温软还贴着他,她的唇离他只有寸许,似乎再近一点,就能碰到。
楼月白喉结滚得发紧,闭了闭眼才压下心头的乱。
公主醉了,但他还清醒,他不能趁人之危,半分亵渎都不行。
他小心翼翼地托住安宁的腰,将人从自己怀里轻轻带离,只虚虚环着她的背,既不让她摔着,又刻意保持着分寸:“殿下,月白送您回屋。”
这次醉鬼没再闹,头轻轻靠在他臂弯里,眼睫垂着,竟像是彻底睡熟了。
楼月白垂眸看她,见她秀眉微蹙,长睫像受惊的蝶翼般轻颤,不知是梦到了烦心事还是酒意作祟,心尖又软又疼,忍不住放缓了呼吸。
刚要起身,薄纱外忽然传来雪香的声音,带着点犹豫:“殿下,齐将军求见,说是来送东西。”
齐云舟?
楼月白虚抱着安宁的手微微收紧。
不是已经和离了吗?他又来找公主干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一个合格的前夫,就应该跟死了一样吗?
他低头看了眼臂弯里熟睡的人,声音沉了几分,隔着纱帘对雪香说:“殿下醉了,只怕是见不了客。”
纱帘外的雪香愣了愣,刚要掀帘进来帮忙,就见楼月白已经抱着安宁起身,脚步放得极轻地走了出来。
他手臂稳稳托着安宁的腿弯,另一只手护着她的头,刻意避开不让她脸颊蹭到自己的衣襟,模样克制得像在护着易碎的瓷。
雪香看着两人都泛着醉红的脸颊,还有楼月白眼底藏不住的小心,晃了晃神才连忙上前:“楼公子,奴婢带您去殿下的卧房。”
进了屋,楼月白小心的将安宁放到床上,继而转身看向雪香:“殿下醉的厉害,你且好好照顾,为她准备些醒酒汤,至于齐云舟,本公子离府时,顺带知会他一声即可,省得你又跑一趟。”
雪香很想说,她不辛苦,因为传话本就不是她的差事。
只是瞧着楼公子眼底那不容置喙的晦涩深意,她没有多言,只温驯的欠身:“奴婢明白,多谢楼公子体恤。”
彼时,公主府大门外,齐云舟已立得双腿发僵。
风卷着槐叶落在肩头,他竟没察觉,只盯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心口像被浸了寒水的棉絮堵着,沉得喘不过气。
自打和离那日起,安宁已有两日没踏出过府门,他揣着颗悬着的心想来看看,偏撞见楼月白先他一步进了府。
起初他是想走的,毕竟他们已经和离,他早已没了名正言顺来看她的立场,可双脚像被钉死在青石板上,挪不动半分。
就这样,他站在槐树下等了很久,一炷香、一刻钟、一个时辰,或许更久,久到他连“该放手”的自欺欺人都撑不住,浑浑噩噩便朝着府门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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