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站在原地,心中盘算着,他需要一个突破口。思绪电转间,一个人选浮现在他脑海中——贾蔷!
如今的贾蔷,身份已然不同。他是名正言顺的宁国府世子,是贾珍、贾蓉父子心头那根最深的刺!贾珍或许还能勉强自欺欺人,但贾蓉那个懦弱又贪婪的废物,绝对无法忍受原本属于自己的爵位和家业旁落。对贾蔷的嫉恨,恐怕早已深入骨髓。
一个计划在贾琮心中迅速成型。他转身回到书房,唤来了机敏可靠的岁安。
“岁安,有两件事要你去办,务必小心,不着痕迹。”贾琮低声吩咐,眼神锐利。
“伯爷请吩咐。”岁安躬身应道。
“第一,想办法探听一下,贾珍父子对贾蔷如今的态度到了什么地步?是表面维持,还是已然势同水火?尤其是贾蓉,他私下里有什么怨怼之言、过激之举,都要留意。”
“第二,”贾琮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想办法,让贾蔷‘膨胀’起来。他如今是世子,但毕竟根基浅,又刚伤残归来,内心未必踏实。你可以通过一些‘偶然’的闲聊,或是安排人在他耳边吹风,让他觉得这宁国府将来都是他的,不必再像以前那般看贾珍、贾蓉的脸色,甚至……可以稍稍张扬一些,不必太过隐忍。”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同时,也要让贾蓉更加清晰地看到贾蔷‘得意’的样子,加深他的嫉恨。找机会引导他,让他觉得,只有除掉贾蔷,他才能夺回一切。等他被嫉恨冲昏头脑,真的对贾蔷下手时……”
贾琮没有说完,但岁安已然明白。这是借刀杀人,最后再把这谋害世子的惊天大锅,同时扣回到贾珍、贾蓉父子自己头上!
“小的明白了。”岁安立刻领命,“小的会小心行事,绝不留痕迹。”
贾琮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道:“此事……终究是利用了贾蔷。你暗中留意,若贾蓉真的动手,务必保住贾蔷性命,让他吃些苦头无所谓,但人不能死。”
“是!”岁安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安排完这步暗棋,贾琮才洗漱一番,用了锦云和晴雯准备好的、依旧比往日精致丰盛的早膳,随后便去了府中库房,精心挑选了几样适合武将的礼物——一柄装饰华美且实用的腰刀,几根上好的弓弦,以及一些滋补药材,准备午后去拜访柳芳。
且说宁国府那边,贾蓉和秦可卿所住的院落,此刻更是笼罩在一片死寂与绝望之中。
自秦可卿嫁入宁国府起,贾珍便警告过贾蓉,不得与秦可卿圆房。起初贾蓉虽不解,但见父亲态度严肃,也只以为秦可卿身上牵扯着什么他不知晓的秘密,故而不敢违逆。贾珍最初对秦可卿也确实保持着公公应有的距离,这让贾蓉虽有疑惑,却并未深想。
然而,自今年年中起,情况急转直下。贾珍开始频繁地召唤秦可卿前去“伺候”,有时是端茶送水,有时是询问家务,而且每每都要耽搁许久。秦可卿每次回来,都是脸色煞白,眼神躲闪,神情凄楚欲绝。贾蓉再迟钝,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心中那点怀疑如同野草般滋生。
前两日,秦可卿再次被贾珍叫去,回来后更是衣衫不整,失魂落魄,直接病倒。贾蓉积压的怒火和屈辱终于爆发,他冲进房中,不仅没有半句安慰,反而对着病榻上的秦可卿动了手,揪着她的衣襟厉声质问。
秦可卿本就身心俱疲,濒临崩溃,见丈夫如此不堪,悲愤交加,终于忍不住哭喊道:“你算个什么男人!自己没本事,护不住妻子,只知道在家里逞凶!有本事你去跟你父亲理论啊!”
这话如同尖刀,狠狠刺中了贾蓉最脆弱无能之处。他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地骂道:“淫妇!你还有脸说我?现在陪着我父亲,将来等贾蔷那个残废当了家,你是不是还要迫不及待地去陪他?还是说,你现在就已经跟他勾搭上了,提前去巴结未来的主子了?”
这番恶毒污秽的言语,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秦可卿求生的意志。原来在她丈夫心中,她竟是如此不堪!所有的委屈、恐惧、羞辱在这一刻汇聚成滔天的绝望。她不再争辩,只是无力地瘫倒在床上,任由泪水无声滑落,自此水米不进。
就在秦可卿躺在锦被之中,双眸空洞无神地望着帐顶繁复的花纹,只觉得身心冰冷,了无生趣之时,宝珠风风火火地推门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劫后余生般的激动。
“奶奶!奶奶!有救了!琮三爷……琮三爷他答应帮忙了!”宝珠扑到床边,压低声音,急切地将方才如何去求贾琮,贾琮最初如何询问,自己如何哭诉,最后贾琮又如何答应会想办法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秦可卿原本死寂的眼中,终于泛起了一丝微澜。然而,这微澜并非全是希望,更多的是无尽的羞窘和难堪。这等难以启齿的丑事,竟然被一个外男知晓了……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又从她眼角滑落,浸湿了枕畔。
宝珠见她落泪,顿时慌了神,以为自己办错了事,连忙跪下:“奶奶!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自作主张去找琮三爷……奴婢只是……只是实在没办法了……”她说着,也哽咽起来。
秦可卿无力地摇了摇头,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挥了挥,示意宝珠先出去。她现在心乱如麻,需要独自静一静。
宝珠担忧地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还想再劝,可见秦可卿已然闭上了眼睛,只得无奈地起身,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屋内重归寂静。秦可卿睁开眼,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羞耻感如同潮水般一阵阵涌来,让她无地自容。可与此同时,贾琮那日救下她时,那坚实有力的臂膀,那沉稳关切的眼神,以及那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所带来的瞬间悸动,也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
虽然告知他此事让她倍感羞惭,但内心深处,似乎……也并非那么难以接受。
这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她死水般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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