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就好。”
那声低沉的、带着叹息的呓语还萦绕在耳畔,他怀抱的温度和药味还未散去,林潇南整个人却像被扔进了蒸笼,从头到脚都在冒着热气。
撒谎被当场拆穿,还被他以这样一种近乎……亲昵的方式揭穿,让她羞窘得只想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马上逃离这个让她无法呼吸的空间。
她僵硬地动了动,试图从他依旧没有完全松开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慌乱:“韩、韩教官,你……你好好休息,我、我就不打扰你了……”
然而,韩彻的手臂却依旧像铁钳一样,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用力,却依旧松松地环着她,让她无法轻易脱身。他垂眸看着她,眼神深邃,里面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她走。
就在这尴尬又暧昧的拉扯之际——
病房门“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得体、气质温婉的中年女人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嘴里还念叨着:“小彻,妈给你熬了骨头汤,趁热……”
话音在她看清病房内情景的瞬间,戛然而止。
女人脸上的表情从慈爱瞬间转变为极大的惊愕,眼睛微微睁大,目光在紧紧相拥(在她看来)的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林潇南爆红的脸上。
林潇南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从韩彻怀里挣脱出来,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再次撞上冰冷的墙壁,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缝里。
“阿、阿姨好!”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鞠躬问好,声音都在发抖。
韩彻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母亲的突然闯入以及怀里空落下来的感觉有些不满。但他还是恢复了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只是淡淡喊了一声:“妈。”
韩母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脸上瞬间绽放出极其热情甚至可以说是惊喜的笑容,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潇南:“哎呀,这是……?小彻,还不快给妈妈介绍一下?”
她的眼神像探照灯一样,上下打量着林潇南,越看眼睛越亮。这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眼睛大大的,虽然现在看着惊慌失措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但模样是真招人喜欢。关键是……她儿子居然会抱女孩子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韩彻还没开口,林潇南已经慌得语无伦次,急于撇清关系:“阿姨您误会了!我是韩教官军训时的学生,听说他受伤了,代表班里同学来看看他!我们、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她急切的解释,配上那红得快滴血的脸蛋和闪烁的眼神,在韩母看来,完全就是小姑娘害羞嘴硬。
“哦~同学啊?”韩母拉长了语调,笑容更加意味深长,走上前亲热地拉住林潇南的手,“好好好,同学好!同学情谊最珍贵了!难为你还特意来看他,真是有心了!”
林潇南的手被韩母温暖柔软的手握着,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只能干巴巴地重复:“应、应该的……”
韩母笑眯眯地,一边拉着她的手不放,一边开始熟练的“查户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家是哪里的呀?父母是做什么的呀?今年多大了?”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道惊雷,劈得林潇南外焦里嫩。她求助般地看向韩彻,却见那男人居然好整以暇地靠回了床头,单手拿起刚才没够到的水杯喝了一口,一副事不关己、甚至有点看好戏的模样!
“我……我叫林潇南,南方人……家里……父母……”她支支吾吾,关于家庭的问题像一根刺,让她难以启齿。
韩母见她面露难色,立刻体贴地不再追问,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更加慈爱:“南方好呀,姑娘水灵!没事没事,阿姨就是随口问问。你看你,还带这么多东西来,太客气了!”她目光扫过墙边的果篮鲜花,脸上的笑容简直能开出花来。
“阿姨,我真的就是代表同学……”林潇南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阿姨懂,阿姨都懂!”韩母一副“我明白”的表情,打断她的话,然后扭头看向病床上事不关己的儿子,语气瞬间变得不容置疑,“小彻,你看看人家潇南多有心!等你出院了,必须带人家回家吃顿饭!好好谢谢人家,听见没?”
韩彻放下水杯,目光扫过一脸绝望的林潇南,嘴角似乎极快地、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然后淡淡应道:“嗯。”
嗯?!他就这么答应了?!林潇南目瞪口呆。
“好好好!”韩母喜笑颜开,又转回来拉着林潇南的手,“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小彻出院,让他带你回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他爸爸肯定也高兴!”
“阿姨,不用的,真的……”林潇南快要哭出来了。
“要的要的!必须来啊!”韩母根本不容她拒绝,又絮絮叨叨地关心了她几句学业生活,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保温桶,叮嘱儿子好好休息,临走前还给了林潇南一个“我等你哦”的眼神。
病房门重新关上。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里弥漫着骨头汤的香气和一种极度尴尬的寂静。
林潇南僵在原地,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卷到了外太空,整个人都是懵的。
回家……吃饭?
和韩彻?以什么身份?
她眼前一黑。
而病床上的罪魁祸首,却只是抬眸看着她,黑眸深沉,语气平静地仿佛在说明天天气不错:
“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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