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丁城的武魂分殿,即便只是一座偏远小城的殿宇,依旧显得气势恢宏。白色的巨石垒砌而成,穹顶高耸,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鎏金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雕刻着“武魂殿”三个大字,在初升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殿门外早已人山人海。焦急期盼的家长,懵懂好奇的孩童,还有维持秩序的黑甲武士,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紧张、兴奋与敬畏的复杂情绪。
张不凡混在一群穿着各异的孩子中间,跟着人流,有些茫然地走进了这座对于平民而言堪称圣地的大殿。
大殿内部空间极为开阔,地面铺着光洁的大理石,两侧矗立着几根需要数人合抱的石柱,上面雕刻着一些魂兽和魂师的图案。最前方是一个稍高的平台,上面站着一位身着白色劲装,披着黑色披风,面容严肃,约莫二十多岁的男子。他胸前正中心,有一个拳头大小、由三种图形拼合而成的徽章,代表着魂师中最低等的“魂士”级别(实际上是大魂师,原主知识有限认错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瞎眼斗罗’素云涛大师吗?”张不凡内心嘀咕,带着一种见到“名人”的微妙感觉。他知道,眼前这位,在未来会被无数书友戏称为“斗罗大陆第一伯乐”,因为他亲手觉醒了唐三的蓝银草,却又与先天满魂力失之交臂。
素云涛目光扫过下面一群惴惴不安的孩子,声音平淡无波,带着公式化的味道:“我叫素云涛,二十六级大魂师,是你们的领路人。接下来,我将逐一为你们觉醒武魂。记住,无论觉醒什么武魂,都不要害怕,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开始了仪式。只见他低喝一声:“独狼,附体!”
一股略显凶悍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出来,他的身体微微膨胀,头发变成了灰色,眼睛泛起绿光,双手也化为了利爪的模样。脚下,一白一黄两个光环升起,环绕周身。
“哇!”孩子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发出一片惊呼,几个胆小的甚至后退了几步,小脸煞白。
张不凡也是心头一跳,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兽武魂附体”这种超自然现象,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震撼。“这就是魂师的力量吗……看起来确实挺唬人的。”
素云涛对孩子们的反应司空见惯,他走到平台中央一个用黑色石头镶嵌而成的六角形阵法前,双手快速拍出,六道淡淡的绿光注入地面的黑色石头中。顿时,一层金蒙蒙的光华从阵法中释放出来,形成一个淡金色的光罩,将阵法范围笼罩。
“第一个,上来。”素云涛指向排在最前面的一个孩子。
那孩子战战兢兢地走上去,站在阵法中央。金色光点如同有生命般涌入他的身体,孩子身体微微颤抖,下一刻,一道微弱的光芒在他手中凝聚,化成了一把……破旧的镰刀。
“镰刀武魂,勉强算有点攻击性吧。试试魂力。”素云涛将手中的蓝色水晶球递到孩子面前。
孩子依言将手放上,水晶球毫无反应。
“没有魂力,你不能成为魂师。下去吧,下一个。”
孩子失魂落魄地走了下来。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锄头武魂,无魂力。”
“蓝银草武魂,无魂力。”
“擀面杖武魂,无魂力。”
……
一个个孩子满怀希望地走上去,又带着失望和茫然走下来。他们觉醒的武魂,几乎都是些农具、废武魂,而且无一例外,都没有魂力。
素云涛的脸色也越来越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年复一年,在这种小地方,他几乎看不到什么希望,觉醒出有魂力孩子的概率太低了。这场仪式对他而言,更像是一项枯燥重复的工作。
大殿内的气氛也越来越沉闷。家长们脸上的期盼逐渐被无奈取代,孩子们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变得安静而沮丧。
张不凡排在队伍中后段,看着前面一个个“失败”的案例,心里也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不会吧阿sir,难道我真的要走种田流?或者去酒楼当个切菜工?(如果觉醒的是菜刀武魂)”他内心疯狂吐槽,“老天爷,给点力啊!我不要多牛逼,给个能修炼的武魂就行,哪怕是个扫帚,能飞也行啊!(虽然他记得扫帚武魂好像也不能飞)”
终于,轮到他了。
“下一个。”素云涛的声音依旧平淡。
张不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忐忑,迈步走上了那个六角形阵法。站定之后,他感觉一股温暖的能量从脚下的黑色石头中涌入身体,流向四肢百骸,舒服得让他几乎要呻吟出来。
“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素云涛例行公事地提醒。
张不凡依言闭眼,努力去感知体内那所谓的“武魂”。
起初是一片混沌,但很快,在那温暖能量的引导下,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那并非具体的形态,而是一种……无比厚重、苍茫、古老的气息!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巨龙,即将苏醒!
与此同时,外界。
就在张不凡闭上眼的瞬间,异变突生!
那原本只是淡金色的光罩,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金光!光芒之盛,瞬间吞噬了整个六角阵法,甚至冲破了光罩的限制,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直冲大殿穹顶!
“嗡——!!”
整个武魂殿在这道光柱出现的刹那,剧烈地震动起来!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穹顶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两侧的石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殿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孩子们吓得尖叫,家长们面露骇然。
“怎么回事?!”素云涛脸色骤变,他主持觉醒仪式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景象!这股能量波动,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那金光中蕴含的威压,让他这位二十六级的大魂师都感到一阵心悸!
金光的核心,张不凡依旧闭着眼,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感觉那股苍茫古老的气息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体而出!
素云涛强忍着心中的惊骇,目光死死锁定在光柱中的张不凡身上。他知道,一切的源头,都在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少年身上!
终于,金光开始缓缓收敛,如同潮水般退去,最终完全缩回了张不凡的体内。大殿的震动也停止了。
张不凡疑惑地睁开眼,恰好看到素云涛那见鬼一般的表情,以及殿内所有人呆若木鸡的目光。
“怎么了?”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只见在他摊开的掌心之上,正静静地悬浮着一尊物事。
那是一座仅有巴掌大小的小鼎。通体呈现一种暗沉的青铜色,仿佛经历了无尽岁月的洗礼。鼎身之上,铭刻着无数繁复而古老的纹路,那些纹路不像是装饰,更像是一种阐述天地至理的符号。它没有散发出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就那么安静地悬浮着,却自然而然地吸引着所有的目光,给人一种它本该就存在于那里,并且将永恒存在于那里的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苍茫、以及……镇压一切的意蕴,弥漫开来。
“这……这是……”素云涛死死地盯着那尊小鼎,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自己所知的所有武魂图鉴,却没有找到任何与之匹配的存在!它既不像常见的器武魂,也不像兽武魂,更不是元素武魂。一种未知的武魂!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孩,孩子,你试着用意念把它收回去。”
张不凡依言尝试,心念一动,那小鼎果然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掌心消失不见。
素云涛点了点头,记录下:“武魂,未知……青铜鼎。”
然后,他拿出了那个测试魂力的蓝色水晶球,递到张不凡面前,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现在,把手放在上面,测试你的魂力等级。”
张不凡看着眼前这个决定命运的水晶球,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右手按在了冰凉的水晶球表面。
就在他的手掌与水晶球接触的刹那——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玻璃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在素云涛以及周围所有人惊恐万状的目光注视下,那枚坚固的、用来测试魂士级别魂力的蓝色水晶球,表面竟然以张不凡手掌接触点为中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紧接着——
“嘭!”
水晶球无法承受那瞬间涌入的、远超其测量上限的磅礴能量,轰然炸裂!无数细小的蓝色碎片四散飞溅!
而在水晶球炸裂的前一瞬,它内部爆发出了一道强烈到极致的、几乎让人无法直视的白色光芒!那光芒之强,甚至短暂地压过了之前觉醒武魂时的金光!
素云涛僵立在原地,手中还保持着递出水晶球的姿势,瞳孔收缩到了针尖大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看着眼前一脸无辜(其实是懵逼)的张不凡,又看了看地上那堆水晶球碎片,嘴唇哆嗦着,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先…先天满魂力?!不……不对!这魂力等级……是……是‘???’级?!”
整个诺丁城武魂分殿,陷入了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站在六角阵法中央,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清瘦少年身上。
张不凡眨了眨眼,看着地上碎裂的水晶球和素云涛那仿佛见了神灵(或者见了鬼)的表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好像……玩得有点太大了?这玩意儿……看起来挺贵的,不用我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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