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不轻不重,却像是一记鼓点,敲在了火舞近乎麻木的心弦上。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了那个此刻她最不想见到,又或者说,潜意识里或许期待见到的人。
张不凡。
他依旧是那副慵懒随性的样子,仿佛只是月下散步,偶然路过此地。但火舞分明看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没有嘲讽,没有怜悯,也没有白天那种玩世不恭的戏谑,只有一种……平静的了然。
“你怎么在这里?!”火舞的声音因为哭泣和脱力而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但她还是努力挺直了脊梁,不想在他面前露出更多的狼狈。她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魂力的空虚感让她一阵阵发晕。
张不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扫过周围一片狼藉、焦黑冒烟的训练场,以及她那双因为砸地而破皮渗血的拳头,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随即,手腕一翻,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瓶清水和一条干净的白毛巾,随手丢了过去。
“喏。”
水和毛巾精准地落在火舞身前的地上。
“光靠蛮力发泄,是没用的。”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把自己累死,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这话如同针刺,瞬间扎中了火舞最敏感脆弱的神经。她像是被激怒的母豹,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狠狠瞪向张不凡,尽管此刻她狼狈得毫无威慑力。
“不用你管!”她倔强地别过头,不去看地上的水和小熊毛巾,更不去看张不凡的脸,“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你来看我笑话的吗?!”
她宁愿他像白天那样嚣张地嘲笑她,也好过现在这种仿佛看透一切的平静。这种平静,让她感觉自己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像是一场无谓的闹剧。
看着她这副浑身是刺、色厉内荏的模样,张不凡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这笑声很轻,却让火舞更加羞愤。
“笑什么笑!”她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笑你傻得可爱。”张不凡收敛了笑意,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你以为我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荒郊野岭,是为了看一个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哭鼻子的小花猫的笑话?”
他顿了顿,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那你来干什么?!”火舞梗着脖子,不想输掉气势,但微微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的虚弱。
张不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蹲下身,与她平视。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直接看进她的心底。
“我来,”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是来带走一个不听话的、需要休息的伤员。”
话音未落,在火舞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张不凡忽然伸出双臂,一手绕过她的后背,一手穿过她的腿弯,稍一用力——
“啊!”
火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惊呼声中,整个人已然落入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他……他竟然把她公主抱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张不凡!!”火舞瞬间炸毛,苍白的脸颊因为羞愤和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腾地一下染上了红晕。她拼命挣扎起来,手脚并用,试图脱离他的禁锢。
然而,她那点残余的力气,在张不凡面前,如同蚍蜉撼树。他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稳固,任凭她如何扭动,都无法撼动分毫。
“别乱动。”张不凡低头,看着怀中张牙舞爪却无力挣脱的女孩,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摔下去我可不管。”
“混蛋!无耻!登徒子!放开我!”火舞又急又气,眼泪再次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长这么大,她何曾与一个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更何况还是以这种……这种羞耻的姿势!
“送你回去休息。”张不凡无视她的怒骂,抱着她,转身便朝着炽火学院驻地的方向走去,步伐稳健,仿佛怀中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羽毛。“想变强,光靠熬夜和自残是没用的。明天,我教你。”
他的语气平淡,却像是一道惊雷,在火舞的耳边炸响。
挣扎,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她仰着头,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下颌线,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以及那透过衣物传来的、令人心安的体温。他之前丢过来的那句话,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回荡。
“明天,我教你。”
他……要教她?
这个实力深不可测,行为乖张,让她又气又……无法忽视的男人,说要教她变强?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上她的心头。有怀疑,有不确定,但深处,却仿佛有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的火苗,被悄然点燃。
她挣扎的力气,不知不觉间,小了下去。
察觉到怀中人的安静,张不凡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他调整了一下手臂的姿势,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然后,继续迈步,踏着清冷的月光,抱着怀中暂时收起利爪的小猫,走向那片象征着暂时安宁的院落。
树林深处,只留下那片被火焰蹂躏过的空地,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焦糊味,无声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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