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绝境转机
周野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那根磨得发亮的短棍几乎要嵌进肉里。左臂的伤口还在滋滋往外冒血，顺着胳膊肘滴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像极了黑暗帝国徽章上那抹令人作呕的血色。
妈的，这群杂碎还真没完没了了。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喉结滚动着咽下涌上来的腥甜，悦丫头，待会儿我冲前面，你找机会就跑，别管我。
林悦握着匕首的手确实在抖，但不是因为怕。虎口被震得发麻，手腕早就酸得快要抬不起来，可她瞪着前方那群穿着黑色制服的巡逻队，眼神比刀刃还利：少废话，要走一起走。当初是谁说要带我吃香的喝辣的，现在想把我扔这儿喂狗？
她说话时，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原本精致的脸蛋沾着灰和血，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倔强。
巡逻队领头的那个刀疤脸往前踏了半步，手里的微冲泛着冷光：放弃抵抗吧，周野。首领说了，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留你个全尸。
留你大爷！周野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股子痞气和狠劲，你家首领是不是肾虚啊？天天惦记别人手里的东西，有这功夫不如多吃点腰子补补。
刀疤脸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猛地一挥手：给我毙了他！
砰！砰！砰！
枪声像炸雷似的在走廊里炸开，子弹擦着耳边飞过的呼啸声能让人头皮发麻。周野拽着林悦猛地往旁边一扑，堪堪躲过扫过来的子弹，身后的玻璃展柜应声碎裂，飞溅的碎片在他背上划开好几道口子。
他低喝一声，借着翻滚的势头已经窜了出去，短棍带着风声横扫，正砸在最前面那名队员的膝盖上。只听一声脆响，那家伙惨叫着跪倒在地，手里的枪也飞了出去。
林悦紧随其后，身形比狸猫还灵。她不跟敌人硬碰硬，专挑缝隙钻，匕首每次出鞘都带着一道寒光，专刺手腕、脚踝这些关节处。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巡逻队员，眨眼间就有三个捂着流血的伤口哀嚎。
漂亮！周野一边格挡着劈来的枪托，一边还不忘吹口哨，悦丫头这身手，不去当女特工可惜了，比某些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强多了——我操！
他话没说完，后腰就挨了一记闷棍，疼得他差点背过气去。转身一棍砸在偷袭者的脸上，看着那家伙鼻梁塌陷满脸是血，才龇牙咧嘴地揉着腰：偷袭？真他妈没品！
战斗像滚雪球似的越来越激烈。原本还算宽敞的走廊被尸体和哀嚎的伤员塞满，血腥味混着硝烟味直冲脑门。周野渐渐觉得力不从心，每挥一次短棍都像拖着千斤重担，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周野！林悦眼尖，看见他肩头又添了个血窟窿，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你撑住！
她想冲过去帮忙，可身边立刻围上来两个队员。她咬着牙左突右刺，匕首刺穿了一个人的小臂，却被另一个人抓住了手腕。那家伙狞笑着手腕用力，匕首掉在地上，紧接着一拳就朝她脸上挥来。
林悦偏头躲开，手肘狠狠撞向对方肋骨，趁着那家伙吃痛弯腰的瞬间，抬脚踹在他裆部。听着那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她都觉得胯下一凉，也顾不上捡匕首，转身就想去帮周野。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见旁边墙壁上那块雕花装饰板。
那东西看起来跟周围的欧式装潢挺搭，但刚才交火时子弹打在上面，居然没留下一点痕迹。而且它边缘的花纹似乎有点歪，不像其他装饰那样严丝合缝。
周野！拖住他们！林悦突然喊道，人已经像箭似的冲了过去。
周野正被三个队员围攻，身上的伤口不知又多了多少处，听见这话想也不想就应道：没问题！你尽管折腾！
他猛地一矮身，躲过当头砸来的枪托，短棍从下往上撩，正中一人下巴。趁着对方仰头的瞬间，他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枪，反手就砸在另一人脸上，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林悦已经扑到装饰板前，手指在边缘快速摸索。果然在右下角摸到个指甲盖大小的凹槽，看形状像是能塞进手指。她深吸一口气，将食指插进去用力一按。
咔哒——
轻微的机械声在嘈杂的打斗声中几乎听不见，但林悦的心脏还是猛地一跳。那块半米见方的装饰板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个黑漆漆的暗格，里面似乎放着个硬壳本子。
找到了！她心头狂喜，伸手就把本子抽了出来。封皮是深棕色的牛皮，摸起来糙糙的，上面连个字都没有。
悦丫头！快点！周野的声音带着喘息，听起来已经快到极限了。
林悦赶紧翻开本子，里面的纸张泛黄，字迹是用深蓝色墨水写的，密密麻麻全是公式和符号。她看得头都大了，手指飞快地往后翻，直到最后一页，才看见一行加粗的数字：。
周野！数字是！她扬声喊道，把本子揣进怀里就往回跑。
周野听到这串数字，眼睛瞬间亮了。他像打了鸡血似的，猛地一脚踹开面前的敌人，朝着林悦的方向靠拢：
巡逻队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要干什么，刀疤脸怒吼道：拦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可这会儿周野和林悦已经汇合，两人背靠着背，一个用短棍开路，一个捡了把枪当武器，居然硬生生从人群里撕开个口子。周野故意把枪往天花板上打，子弹嗖嗖地飞，吓得那些队员下意识躲闪，正好给他们创造了机会。
往左边！那边有消防通道！林悦喊道，她刚才侦查地形时记过路线。
周野二话不说跟着她拐进左边的走廊，身后的喊叫声和枪声紧追不舍。消防通道的门被锁死了，周野抬脚就踹，几脚下去，那扇看起来挺结实的铁门居然被踹开了。
两人顺着楼梯往下冲，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响。周野一边跑一边还在吐槽：这破门质量也太差了，黑暗帝国就这经费？怕是把钱都拿去给你们首领买肾宝了吧？
林悦被他逗得差点笑出来，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贫！
这不就得贫两句提提神嘛。周野喘着气，声音却带着股子轻松，你看，咱这不就逃出来了？那些傻帽还在上面找呢。
他们一口气跑下十几层楼，直到听见外面隐约有汽车鸣笛声，才找了个拐角停下喘气。周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扯掉已经被血浸透的衬衫，露出纵横交错的伤口，有的还在慢慢渗血。
林悦赶紧从包里翻出急救包，虽然里面的东西不多，但总算能先简单处理一下。她用酒精棉擦伤口时，周野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嘴硬：轻点轻点，你这是消毒还是谋杀啊？回头我可得算你工伤。
闭嘴。林悦没好气地说，手上的动作却放轻了些，再说话我就把酒精直接倒你伤口里。
周野立刻识趣地闭了嘴，只是偶尔疼得抽一下。看着林悦认真处理伤口的侧脸，他突然觉得，刚才那些惊险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等处理得差不多，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两人悄悄打开消防通道的门，确认没人后，迅速溜了出去，钻进旁边的小巷子。
夜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吹散了些身上的血腥味。周野把那件破衬衫团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只穿着件背心，露出结实却布满伤痕的胳膊。
现在去哪儿？林悦问，声音还有点发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累的。
周野抬头看了看天，月亮被乌云遮了大半，星星也没几颗：先找个地方落脚，跟老鬼联系一下。拿到这串数字，下一步就是去那破岛了。
他顿了顿，看向林悦：接下来的路可能更危险，你要是想......
周野。林悦打断他，眼神清亮，从跟你一起闯进这里开始，我就没打算回头。少废话，带路。
周野看着她，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了刚才的痞气，多了点别的东西：行，够意思。那咱就接着折腾，不把黑暗帝国搅个天翻地覆，都对不起身上这些伤口。
两人顺着小巷往前走，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又随着脚步缩短、拉长。身后的金融机构依旧灯火通明，只是没人知道，那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更没人知道，足以改变很多人命运的一串数字，已经落到了两个看似不起眼的年轻人手里。
周野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林悦的口袋：那本子还在不？说不定上面还有别的线索。
在呢。林悦摸了摸怀里，回头找个安全的地方再研究。不过那数字......你确定就是这个？
错不了。周野很肯定，老鬼说过，密码是七位数，而且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公式有关，肯定就是这个了。
他说着，突然压低声音：有人跟着。
林悦瞬间绷紧了神经，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匕首。
周野却冲她挤了挤眼，故意提高声音：哎，你说咱待会儿吃点啥？我知道前面有个摊儿，烤腰子特别香，给你补补......
话音未落，他突然转身，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块砖头，朝着身后阴影里就扔了过去。只听的一声惨叫，一个黑影抱着脑袋滚了出来。
妈的，跟了一路，当爷爷瞎啊？周野骂骂咧咧地走过去，一脚踩在那人背上，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穿着普通的夹克，看起来像个街头混混，此刻疼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人派我来......我就是想、想抢点钱......
周野嗤笑一声：抢钱？你知道她怀里揣着啥不？就你这怂样，给你个胆子你也不敢抢。他说着，脚又用力碾了碾，不说实话是吧？行，我这人最擅长逼供了，尤其是对男的......
他故意把声音压得阴阳怪气，那混混吓得一哆嗦，赶紧喊道：我说我说！是刀疤哥让我跟着你们的！他说看你们往哪跑，好通知其他人......
刀疤脸？周野挑了挑眉，算他有点脑子。他看了眼林悦，处理了？
林悦从地上捡起块石头，面无表情地砸在那混混后脑勺上。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够狠。周野吹了声口哨，走吧，换条路，别让这孙子醒了再坏事。
两人拐进另一条更深的巷子，脚步轻快了些，好像刚才那场恶战和身后的追兵都没影响到他们。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心里那根弦还绷得紧紧的。
拿到密码只是第一步，去神秘岛屿的路肯定布满荆棘，黑暗帝国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现在，整个城市的眼线都在找他们两个。
但周野不在乎。他从小到大，就没怕过事。越是难走的路，他越想闯一闯。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嘿嘿一笑，刚才在里面，你踹那家伙裆部的时候，下手够狠的啊，是不是以前练过？
林悦脸一红，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刚才说的话告诉老鬼，让他知道你调戏我。
别别别！周野立刻告饶，我错了还不行吗？悦女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
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样子，林悦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驱散了不少紧张和疲惫。
远处的天际，似乎有一颗星星挣脱了乌云的束缚，发出微弱却坚定的光。就像他们此刻的处境，虽然身陷黑暗，前路未卜，却始终握着希望，一步一步，朝着目标走去。
不管前面有多少陷阱和敌人，他们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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