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大牛，你上来！”
唐立看了一圈，冲着涂大牛喊。
篝火边的清如，远远地看过去，小小的眉毛轻皱了下，看了眼，又散开的妇人、孩子，秀眉轻轻展开。
她起身，拖着大铁枪立在那里。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了大哥的声音，
“所有的孩童，不论大小，所有的妇人，不论强弱，一律随涂大牛返回山谷。同时将猎物带回。”
徐清如最后离开，她向徐彦修挥挥手，
“大哥，我们在山谷等你们，会保证山谷安全。”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听得身后突地响起同样的动静。
“我们也是。”
徐清如看到大哥转身去了荷塘那里，她才领着陆石头等孩子一同离去。
孩童、妇人在徐清如瞪大了双眼的警惕中，安全返回。
他们到谷口时，正逢落日将金黄洒遍山谷，扭头看到董方领着几个人，扛着猎物返回。
谷中，清如好奇地看董方布置好的陷阱，远远地有对话传来，
“大牛，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他们都回来了？”
“……有山匪，但还没有发现荷塘，彦修让我再带些人过去，尽快将荷塘清理出来。”
空间有一小会儿的沉默，董方的声音传来，
“这样吧，陷阱我已经设好，明日我亲手开启陷阱，留下一半的人足够了，咱们天亮就动身。”
清如往回走，看向董方的目光不一样起来。这个董方真是有点子东西，陷阱弄得跟个阵法似的。
陷阱挖得很是巧妙，看着宽阔的路，却是陷阱。看似陷阱，却是坦途。
不明真相的过来，还真的会掉进去，死生只能听天由命了。
“……谷内的吃食，维持几个月都不是问题。”
暂时不能出谷，董方带人离开时，晨曦微明，只听得身后清如的呼喝声，
“左，右，左，出拳要用力。”
清如安排好了这群伙伴，自己走到角落，摆好姿势。
枪出如龙，横扫带起一片落叶，只见落叶飞旋，不见人影。
“去！”
哗啦一声，落叶被甩落在树底下。
远远地陆石头等人，互看一眼，如姐刚才那般，他们根本没看清。原来，真是他们拖累了如姐。
往回走的清如，扫了一眼蹲马步的伙伴们。
热切、佩服，他们啥时这样了，怎么觉得还点孺慕呢。
自己只不过是，耍了一通青锋枪法。
“站满一个时辰，吃过早饭，再到这里集合，我要考校你们。”
啊……
他们原本就是乡村到处跑的野孩子，这几日又放松些许，此时听到这话，犹如酷刑即将临身。
“哪个脚下动了，多站一个时辰的。”
清如眼尖得很，看到一个个的，脚下即将散掉，立时一声喝，她瞟了一眼，转身走掉。
没过多久，端了碗野菜粥回来，站在这群孩子面前，喝得香甜，
“要想吃早饭，就要坚持住，不然，去晚了，可是要没得吃喽！”
吃过饭，她慢悠悠地清洗了碗筷，送回灶间。
转身去了后面的山洞，在洞口点燃火把，
现在在这里搭建起简易的架子，用来晾晒荠菜、蘑菇等等。还拉起了晾绳，上面挂着风干的野鸡、野兔、野猪肉、排骨，
那是……野牛肉、牛排、牛骨？
这处仓库充实起来，让人看了心中不慌。尤其角落大堆的核桃、栗子，更是喜人。
她欣喜地四处看了看，想来，这里日日都会有婶子们打扫，才会如此干净的。
再回到谷中空地，清如远远地便听到议论声，
“你们说，如姐唤我们过来要干啥？”
“出外打猎！”
“挖野菜！”
“看看还能不能寻到地瓜！”
清如站在那里，抿嘴听着，真是一群野的。
她眼眸转动，脚下踩到树枝，稍微用力咔嚓一声，直到十米内，才看到董娟、董方回过头来。
“我并未放轻脚步，你们的警惕性太低了，难道这谷中就绝对安全了！”
清如看了一圈垂着头的伙伴，她始终相信响鼓不用重锤，点到即可。
“咳，咳。”
她轻咳两声，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下面，从头开始，你们一个个，都给我背一遍我家大哥教你们的《三字经》，开始吧。”
清如盘腿坐下，闭着眼听，眉头越皱越深。
“不用背了，就你们现在这样，熊瞎子掰苞米，只会让我大哥罚更狠。”
她失望地摇摇头。
“跟我背吧，别让你们气到我大哥！”
“人之初，……”
“啪！”
徐清如手执小棍，啪一声打在黄土蛋的头上，
“让你犯困，给我蹲蹲马步，随我读书。”
她睃巡一圈，小眉毛立起来了。自家大哥那么一个风光霁月的才子，竟然要教你们这一个个“鼻涕虫”，真是糟心！
“七岁以上，你们学千字文了吧？先把三字经给我背一遍。”
清如听得脑袋疼，
“停，停，真污耳朵，还窦阴山呢，我还阳山呢！快点儿，全都蹲马步背书。”
谷内空地另一处，妇人们正收拾、风干带回的猎物。
“他大嫂，”
蓝氏用胳膊肘拐了刘莹华一下，
“你家小姑子，就是有办法，你瞧，这会儿也不嗑巴了，背得真好听！”
徐莹华扭头看过去，抿嘴一笑，
“亏她想得出来，不过，看样子挺好用的。”
刘莹华再次抬头看，只见那些孩子互相搀扶着，往回走，有两个索性直接原地躺在那里了。
次日，戌时山谷内一片漆黑。
“大嫂，大哥也快回来了吧？”
清如有些不确定，但她未听到大嫂的回答，扭头却看见大嫂望着漆黑的天空发呆。
她起身提起了长枪，走入夜色下的山谷。
大队人马不在，她始终不太放心，这是她从昨夜开始，养成的习惯。
站在山谷中间，她望向谷口的方向，那也是荷塘的方向。
今日大哥没回，大概明日也快了吧。
突然，远远的，有一片亮光在移动。
手中的大铁枪下意识地握紧，一声哨响，巡逻队全部闯了出来。
巡逻队的后面，是陆石头等十人，他们越过巡逻队，站在了清如身后。
“如姐儿，咋啦？”
问出这话的，只说出一个字，便住了嘴，清如点点头，手中长枪前指，
“有火光，还在移动，不确定是什么，好像不是野狼。狼的眼睛，在夜色下是绿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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