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金辉漫过影界出口的光门,将石惊弦与苏轻晚交握的手镀上层暖意。那道系在两人腕间的红绳随步轻晃,与石惊弦剑穗上新生的桃花嫩芽缠在一处,似有若无地牵连着。
“这红绳倒比什么锁都牢。” 苏轻晚低头看着腕间,指尖刚触到绳结,红绳突然亮起微光,映得她脸颊泛红。石惊弦握紧她的手,离火灵力顺着红绳漫过去,嫩芽上竟绽开片新叶,惹得苏轻晚 “噗嗤” 笑出声:“你看,它也跟着凑热闹。”
石啸天走在两人身后,看着这光景,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却故意板着脸咳嗽两声:“成了成了,回去再腻歪,先看看桃花镇怎么样了。” 他话音刚落,光门外突然传来兵刃交击的脆响,夹杂着熟悉的呼救 —— 是卖糕老婆婆的声音!
三人脸色骤变,石惊弦拽着苏轻晚冲出光门,只见桃花镇口的老槐树下,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正围攻掌灯使,她的拐杖断成两截,腰间的影卫令牌被踩在地上,卖糖葫芦的小贩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枚带倒钩的黑箭。
“是影阁的‘暗箭营’!” 石惊弦认出那些人手中的弩箭,与玄阴池遇到的锁魂链材质相同,“他们怎么敢动掌灯使?”
苏轻晚的竹笛已横在唇边,坎水绫如银蛇窜出,卷向离掌灯使最近的黑衣人手腕:“先救人!” 她这招 “灵蛇绕腕” 又快又准,绫端的冰棱擦着黑衣人手背划过,瞬间冻住他的经脉,那人惨叫着丢掉弩箭。
石惊弦的离火剑紧随其后,剑风带着燎原之势,直劈为首的蒙面人。那首领显然是个硬手,手中短刀格挡的刹那,刀身竟泛出青黑色的魔气,与影主身上的龙鳞气息截然不同:“双脉传人?正好,取你们的灵力给‘蚀骨夫人’下酒!”
“蚀骨夫人?” 石惊弦剑势陡变,“是影阁的叛徒?” 他记得父亲日记里提过,百年前有位影阁女长老因修炼禁术被逐,自创 “蚀骨门”,专以活人灵力炼毒。
首领冷笑一声,短刀划出三道残影,刀风带着腥气,竟在地上腐蚀出三道深沟:“识相的就束手就擒,夫人说了,留你们全尸。” 他身后的黑衣人突然变阵,以老槐树为中心围成圈,弩箭上的倒钩泛着幽蓝,显然淬了剧毒。
“是‘天罗阵’!” 掌灯使挣扎着喊道,“他们的阵眼在树后第三个人!” 她话音未落,树后那黑衣人突然射出暗箭,直取苏轻晚后心 —— 正是利用掌灯使说话的间隙偷袭,狠毒至极。
“小心!” 石惊弦猛地将苏轻晚拽到身前,离火剑反手撩出,火星撞在箭簇上,黑箭应声落地,却在石板上蚀出个小坑。他这反手一剑用的是 “燎原十三式” 中的 “回马枪”,本是枪法中的险招,被他化用到剑法里,角度刁钻得让黑衣人措手不及。
苏轻晚趁机绕到树后,坎水绫缠上那名 “阵眼” 的脚踝,灵力逆向运转,冰丝顺着他的裤管往上蔓延:“惊弦,左三右五!” 她算准阵眼的灵力枢纽在左肋第三根骨缝,这是《奇门》“点穴” 术中的 “断脉点”。
石惊弦心领神会,离火剑突然矮身,剑脊重重磕在黑衣人左肋,那人闷哼一声,阵形顿时大乱。石啸天的长弓早已拉满,三支箭矢如流星射出,正中三名黑衣人的弩机:“《孙子》云‘乱而取之’,现在正是时候!”
掌灯使虽受伤,却猛地扑向为首的首领,断拐杖戳向他膝盖:“老身拼了这条命,也不让你们伤了双脉传人!” 她这一下拼尽了全力,拐杖没入首领膝弯半寸,自己却被首领反手一掌拍在胸口,喷出大口鲜血。
“婆婆!” 苏轻晚怒喝着甩出冰锥,直取首领面门。石惊弦的离火剑同时刺出,剑势比刚才凌厉三分 —— 掌灯使护在他们身前的模样,让他想起小时候替他挡山贼的石忠,心头的火气如离火般烧得旺盛。
首领见势不妙,短刀急舞成圈,逼退两人后突然吹了声口哨,剩下的黑衣人竟同时往镇西退去,动作快得像群蝙蝠。“想走?” 石惊弦哪里肯放,离火剑带着焰光追上去,却见那些人在镇西的石桥边突然消失,桥面上只留下片黑色的粉末,闻着像极了蚀骨门的 “化影散”。
“别追了。” 石啸天按住他的肩,“他们是故意引我们去镇西,那里定有埋伏。” 他蹲下身查看掌灯使的伤势,眉头皱得很紧,“这掌力带着蚀骨毒,得尽快找解药。”
掌灯使攥着石惊弦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蚀骨夫人…… 在镇西的‘鬼楼’…… 她抓了好多百姓…… 说要炼‘同心蛊’……” 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嘴角的血沫泛着黑泡。
苏轻晚立刻用坎水绫按住她的伤口,灵力顺着绫带注入:“我娘的手札里提过同心蛊,需用对真心人的精血炼制,能让施蛊者操控受蛊人……” 她的声音顿住,看向石惊弦,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寒意 —— 蚀骨夫人的目标,恐怕就是他们这对 “双脉传人”。
石惊弦将掌灯使抱到镇口的药铺,又安排人照看受伤的小贩,回头时见苏轻晚正对着石桥的方向出神,竹笛在掌心转得飞快。“在想什么?” 他走过去,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
“我在想,蚀骨夫人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 苏轻晚的指尖冰凉,“影界的出口只有掌灯使和影主知道,除非……”
“除非有内鬼。” 石啸天接口道,他刚从药铺出来,手里拿着包解毒的草药,“刚才那些黑衣人用的阵法,带着影阁‘七星阵’的影子,蚀骨门绝不可能学到这么精。”
三人正说着,药铺的伙计突然慌慌张张跑出来,指着镇西的方向:“石少侠,你们快看!鬼楼那边…… 好像有红光!”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镇西的夜空被片诡异的红光染红,隐约可见鬼楼的轮廓在红光中扭曲,像是头张开嘴的巨兽。石惊弦的离火剑突然嗡嗡作响,剑穗上的桃花嫩芽竟蔫了下去,显然是感应到了极阴的邪气。
“是同心蛊炼成了!” 掌灯使的声音从药铺里传来,带着哭腔,“她要用百姓的精血…… 开启‘蚀骨狱’……”
石惊弦握紧剑,目光扫过镇口那些惊魂未定的百姓,又看了看苏轻晚,见她眼中虽有惧色,却透着股不肯退缩的倔强,心头的决心如磐石般定了下来。“爹,你照看婆婆和百姓。” 他将离火剑与桃花剑并在一处,两剑相触的刹那,发出声清越的鸣响,“轻晚,跟我去鬼楼。”
苏轻晚的竹笛已横在唇边,坎水绫在身后飘得笔直:“嗯。” 她走到他身边,腕间的红绳与他的剑穗缠得更紧,“这次用‘冰火既济’的第七式?”
“好。” 石惊弦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离火剑的焰光映在他眼底,“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双脉同心’。”
两人并肩往镇西走去,红绳在暮色中忽明忽暗,像条系在命运上的线。石啸天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将长弓背在身后,从药铺的柜台下摸出个尘封的盒子,打开时,里面露出块与影主佩相似的令牌,只是上面刻的不是 “影”,而是 “卫”。
鬼楼的红光越来越亮,隐约传来蚀骨夫人的尖笑,笑声里夹杂着无数百姓的哭喊。石惊弦与苏轻晚在石桥边停下脚步,桥面的黑色粉末上,竟浮现出行小字:“双脉同心,蛊引自来,鬼楼顶层,等君入瓮。”
苏轻晚的竹笛突然指向鬼楼的窗户,那里闪过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影阁的服饰,正往窗台上放盏桃花灯 —— 竟是那个在影界见过的红衣女子!
“是她?” 苏轻晚的声音发颤,“她怎么会和蚀骨夫人在一起?”
石惊弦握紧她的手,离火剑的焰光在桥面上投下两道交叠的影子:“不管她是谁,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低头看着她,眼中的光比鬼楼的红光还要亮,“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松开我的手。”
苏轻晚用力点头,竹笛的笛尾轻轻撞在他的剑脊上,发出声清脆的响,像是在应和。两人踏上石桥的刹那,桥面突然亮起无数符文,与影界的回魂阵纹路相似,却泛着诡异的黑红色 —— 显然是蚀骨夫人布下的 “引蛊阵”。
而鬼楼顶层的窗边,红衣女子正对着石桥的方向轻笑,手中把玩着枚玉佩,玉佩上的桃花纹,与苏轻晚笛尾的花纹一模一样。她身后的阴影里,蚀骨夫人舔了舔指尖的毒液,声音沙哑如蛇:“等他们到了顶层,就把同心蛊引到红绳上……”
石桥上的符文越亮越盛,石惊弦与苏轻晚的红绳突然绷紧,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顺着绳结爬上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催发灵力,离火与坎水交织成光盾,将符文的黑气挡在外面。
只是他们没注意到,红绳的末端,已悄悄渗出丝极细的血线,顺着绳结,往两人的手腕爬去。鬼楼的尖笑声越来越近,仿佛已在耳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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