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石壁合拢的轰鸣中，石惊弦将苏晚晴紧紧护在怀里。离火剑的光芒在他掌心跳动，映着两人交缠的发丝，竟生出几分绝境中的温柔。
“弦哥，别硬扛！” 苏晚晴的声音贴着他的衣襟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奇门遁甲》说‘困于死地，当寻生门’，你看石壁的纹路！”
石惊弦睁眼望去，合拢的石壁上竟布满细密的裂纹，这些裂纹以他们为中心，呈放射状蔓延，隐隐构成了一幅八卦图。离火剑的光芒落在 “巽” 位裂纹上，那里突然渗出一丝极淡的风意 —— 是生门！
“晚晴，借你的暖玉真气！” 石惊弦低喝一声，左手紧扣苏晚晴的掌心，将她的莹白剑气引入离火剑中。两种真气在剑脊相撞、相融，赤红火焰突然裹上一层莹白流光，如同一道燃烧的玉虹。
“乾为天，巽为风，天风姤！破！”
他挥剑劈向 “巽” 位裂纹，剑气撞上石壁的刹那，竟发出龙吟般的清越声响。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岩石，在玉虹般的剑气下如朽木般碎裂，一道仅容两人侧身的缝隙赫然出现，缝隙后是条潮湿的暗道，隐约能闻见泥土的腥气。
“走！” 石惊弦拽着苏晚晴冲进暗道，身后的石壁轰然合拢，带起的气浪几乎将两人掀翻。暗道狭窄陡峭，仅容一人通行，石惊弦只能一手握剑护在前方，一手紧紧攥着苏晚晴，指尖传来她掌心的冷汗，也传来她毫不退缩的力道。
“这是…… 当年艮岳的排水暗道。” 苏晚晴借着剑光照亮四周，岩壁上还留着工匠凿刻的日期，“是宣和年间修的，没想到还能走。”
石惊弦脚步一顿，离火剑突然指向斜上方：“上面有动静。”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暗道顶部的破口跃下，手中铁链带着破空声砸来，链端的铁球上还缠着淬毒的倒刺 —— 竟是影阁的 “链鬼” 崔命，传闻他能以铁链绞碎巨石，出手从无活口。
“石少侠，留步吧！” 崔命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器，“阁主有令，让你俩死个明白。”
石惊弦将苏晚晴往身后一藏，离火剑挽出三道剑花，分别刺向崔命的咽喉、心口、小腹，招式刁钻狠辣，正是《孙子兵法》里 “兵之情主速” 的精要。崔命铁链横扫，将剑花尽数挡开，铁球砸在岩壁上，碎石飞溅中，他突然阴笑一声，铁链竟如活蛇般缠向石惊弦的手腕：“尝尝我的‘锁魂链’！”
“晚晴，左移三尺！” 石惊弦厉声喊道，同时猛地旋身，离火剑顺着铁链向上滑去，剑气如刀，竟将铁链上的倒刺一一削断。苏晚晴会意，暖玉剑突然刺入岩壁，莹白剑气顺着岩石蔓延，在崔命脚下凝成冰棱 —— 正是她的 “玉壶冰心”，能瞬间冻结三丈内的水汽。
崔命猝不及防，脚下一滑，铁链的力道顿时泄了。石惊弦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离火剑化作一道红光，直取崔命握链的右手：“《孙子》有云，‘避实而击虚’，你的铁链再硬，手腕也是实中之虚！”
剑光闪过，崔命惨叫一声，铁链脱手落地。他捂着流血的手腕，怨毒地瞪着石惊弦，却见苏晚晴已绕到他身后，暖玉剑抵在他颈后：“影阁的规矩，任务失败就得自裁，对吧？”
崔命浑身一僵，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黑色瓷瓶就要吞服，石惊弦眼疾手快，离火剑隔空一挑，瓷瓶在空中炸开，黑色粉末尽数撒在岩壁上，腾起阵阵白烟。
“说！赵佶为什么要伪造我爹的供词？” 石惊弦剑指崔命咽喉，“他和金国到底有什么交易？”
崔命紧咬牙关，脸上青筋暴起，竟想运功自碎心脉。苏晚晴及时点了他胸前大穴，轻声道：“影阁的‘牵机引’确实霸道，但我这‘锁灵指’能让你经脉寸断却死不了，每天感受骨髓里的蚁噬之痛，你选哪个？”
崔命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在影阁见过面 “锁灵指” 折磨的人，那滋味比死还难受。
“我说……” 他终于崩溃，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阁主不是越王！他是金国质子，当年被越王收养，才冒用赵姓！他伪造供词，是怕你爹留下的密信被发现 —— 那封信里记着他和金兀术的密约，要借影阁之力颠覆南宋，好让金国南下时里应外合！”
石惊弦瞳孔骤缩，握剑的手猛地收紧。原来赵佶是金国质子？难怪他对金国如此熟悉！
苏晚晴突然指向崔命的腰间：“你荷包里是什么？”
崔命下意识捂住荷包，石惊弦已伸手夺过，里面是半张残破的羊皮纸，上面的墨迹虽淡，却能看清 “艮岳地宫”“兵甲库” 等字样，还有个熟悉的印记 —— 那是石家独有的狼头徽记，显然是赵佶逼崔命仿刻的，想栽赃石家通金。
“还有！” 崔命像是破罐子破摔，语速飞快，“他让我们在暗道尽头设了‘九绝阵’，引你们去地宫，那里埋着他从金国弄来的‘蚀骨粉’，沾着就会化成脓水……”
话未说完，暗道前方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一股刺鼻的腥甜气味顺着风飘了过来。
石惊弦立刻将苏晚晴护在怀里，离火剑横在身前。他看着手中的羊皮纸，又望向那片弥漫着腥气的黑暗，突然笑了 —— 眼底是怒意，是了然，更是即将破局的锋芒。
“九绝阵？” 他将羊皮纸塞进苏晚晴怀中，剑上的光芒愈发炽烈，“正好，我爹的密信说不定就藏在地宫，今日便让赵佶看看，什么叫‘师直为壮’！”
苏晚晴握紧他的手，暖玉剑在她掌心泛着温润的光：“《孙子》还说，‘上下同欲者胜’。弦哥，我陪你。”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的信任与默契无需多言。前方的黑暗中，隐约传来阵旗翻动的声响，九绝阵的杀气已如实质般压来，但石惊弦握着苏晚晴的手，只觉得滚烫 —— 那是足以燎原的决心，也是足以破阵的底气。
暗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近，那光亮里，藏着赵佶最毒的杀招，也藏着洗刷石家冤屈的关键。石惊弦深吸一口气，离火剑与暖玉剑同时出鞘，两道剑气在空中交织成虹，如同一道劈开黑暗的闪电。
好戏，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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