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火男狞笑着抬手,凝聚出一颗幽绿火球,准备将倚在树干上气息奄奄的伊蕾拉彻底焚灭之际——
一面土黄色岩盾突兀地自伊蕾拉身前凝聚,堪堪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轰!
火球炸裂,岩盾剧烈震颤,碎屑纷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火男和盾狗都是一怔。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数枚炽热的火球从不远处的林间阴影中呼啸而出,但它们的目标并非敌人,而是精准轰击在伊蕾拉与追兵之间的空地上!
砰!砰!砰!
爆炸掀起了大量的泥土烟尘,瞬间形成了一道模糊视线的屏障。
伊蕾拉原本已闭上双眼,静待死亡的降临,却被近在咫尺的爆炸声和随之而来的颠簸感惊醒。
一阵剧烈的移动牵扯到胸口的贯穿伤,让她痛得几乎晕厥,但也让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正被人以一种不算温柔的方式抱着快速移动。
她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首先捕捉到的是一道紧绷的下颌线。
是陈默。
他正打横抱着她,在林木间发足狂奔,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呼吸明显比平时粗重许多。
身后,敌人愤怒的吼叫和魔法破空的声音正迅速逼近。
“你……”伊蕾拉张了张嘴,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胸口传来的抽痛让她的话语断断续续,“不……不该回来的……”
陈默低头瞥了她一眼,眼神依旧冷静,甚至带着点惯常的不耐烦,直接打断了她:“不想死就给我少说两句!”
他的语气算不上好,甚至有些粗暴,但此刻听在伊蕾拉耳中,却奇异地驱散了些许濒死的寒意。
她不再说话,嘴角艰难地向上扯了扯,勾勒出一个凄美的复杂笑容。
她顺从地将脑袋靠向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传来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这充满生命力的节奏,与她自身生命力的飞速流逝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意识在疼痛和颠簸中再次开始模糊,过往的人生片段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
画面陡然一转,定格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记忆中的小女孩有着与她相似的精致眉眼,笑容天真烂漫,穿着虽不华丽却干净整洁的棉布裙子。
那是八岁的伊蕾拉,生活在一个不算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的小商人家庭。
那一天,父母带着她,怀着殷切的期望,前往城中的魔法师公会进行天赋测试。
水晶球亮起的光芒证实了她拥有不错的魔法天赋,然而,当那光芒最终沉淀为幽暗的色泽时,周围原本祝贺的声音瞬间掺杂了别样的情绪。
“暗元素天赋啊……”有人低声叹息。
“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偏偏是暗元素。”同行的亲戚皱着眉,毫不避讳地拉着她父母到一边低语,
“大哥,嫂子,要不……还是算了吧?暗元素法师,名声总归不太好听。
你看小伊蕾拉,长得这么标致,以后肯定是个美人。
凭咱们家的条件,好好培养,将来不愁嫁不到好人家,何必去走这条……哎……”
年幼的伊蕾拉并不能完全理解那些话语里的深意,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变了——
从最初的羡慕、期待,变成了惋惜、疑虑,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
然而,她的父母在短暂的沉默和挣扎后,态度却异常坚定。
“不管是什么元素,只要是法师,就比我们这种一辈子跟铜臭打交道的小商人强!”
父亲粗糙的大手按在她小小的肩膀上,力道很重,“我的女儿,不能跟我们一样。”
母亲也红着眼圈,却用力点头:“去了学院,要听话,要好好学……”
于是,年仅八岁的她,还不明白“暗元素”意味着什么,就被父母亲手送进了哈瑞坡特魔法学院那高大而肃穆的大门。
她记得那天父母站在学院门口久久不愿离去的身影,也记得自己抱着一个小小的行李包裹,回头望时,母亲偷偷抹泪的动作。
沉重的院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熟悉的世界和至亲的目光。
从此,除了短暂得如同偷来的假期,她便与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与日渐模糊的父母面容,再无多少实质的交集。
学院那灰色的石墙,成了她童年大部分时光的背景色。
前来迎接小伊蕾拉的只有一个老头,皱纹深刻,看起来比她记忆中的父亲还要苍老许多。
“我是暗元素分院的院长,也是你的导师。”老头声音沙哑,没什么表情,“以后,我教你。”
小伊蕾拉眼眶还是红的,怀里紧紧抱着小小的行李包,仰头怯生生地问:“那我……我什么时候能回家?我想爸爸妈妈。”
老头沉默地看着她,眼睛里看不出情绪,最后只是默默叹了口气,抬手推开了身后那扇仿佛隔绝了所有阳光的院门。
自那之后,小伊蕾拉便开始在院长的指导下学习魔法。
她的天赋确实很好,而且年龄还小,可塑性极强。那些拗口的咒文和复杂的冥想路径对她而言仿佛有着天然的亲和力。
一个基础魔法咒语,别的孩子可能需要反复练习半个月才能勉强掌握,她往往只需要几天就能流畅吟唱。
就连老院长那古井无波的脸上偶尔也会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与……或许是羡慕。
然而,魔法学习上的顺利,并不能驱散小伊蕾拉心中日渐滋生的孤独。
那灰色石墙围起来的院落,除了她和院长爷爷,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影,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声和自己的脚步声。
她记得第一次鼓起勇气尝试社交,是在一个午后的公共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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