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暴喝出口,声如裂鼓,震得火把摇曳。传令兵僵在马背,手举令旗,却未挥下。
就是现在。
我压低身子,肘抵湿土,盯着那面高悬的帅旗。旗杆笔直,绳索紧缚,火光映着“曹”字边缘,泛出铁锈般的暗红。夏侯惇刚率虎卫推进至桥南五十步,前锋盾阵已逼近林缘,只要再进一步,张飞必死。
“打旗绳,必须断。”我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钉。
枪手伏在枯枝后,肩抵枪托,屏息。他手指扣住扳机,指节微微发白,但稳。这一梭只剩八十发,错不得一枪。
风停了。
林间尘土缓缓沉落。远处马蹄轻响,虎卫军缓缓压进,刀盾相碰,声声入耳。张飞仍立桥头,矛尖微颤,战马四蹄打晃,鼻息粗重。他撑不住多久了。
“稳住。”我盯着枪手后颈,那里有一道旧疤,是锐士营选拔时留下的。他不会让我失望。
枪口缓缓校正,三点钟方向,仰角不足五度。距离两百三十步,风速近乎为零。这一枪,必须穿索而过,不留余地。
枪手深吸,吐气,肩头一沉。
枪响。
子弹撕裂夜空,快得看不见影。下一瞬,旗杆顶端绳索应声而断,仿佛被无形利刃斩开。大旗轰然倾倒,重重砸入泥中,“曹”字朝下,火把映出半片焦黑。
死寂。
曹军前锋顿步,盾阵凝固。夏侯惇猛地回头,只见帅旗落地,无风无雷,唯有一道焦痕烙在绳端,像是被天火灼断。
“这……”许褚瞪眼,手中长刀微抖,“旗绳怎会自断?!”
曹操立于阵心,身形未动,但握缰的手骤然收紧。他盯着那倒下的旗,眼神如冰封湖面,底下暗流翻涌。他知道这不是风,不是刀,更不是人能攀上两丈高杆割绳。
是他见过的声音。
博望坡那一夜,火起连营,他以为是天雷。长坂坡百骑崩退,尸横遍野,他也以为是雷。可雷不会连响,不会精准穿木,更不会专断帅旗。
“诸葛村夫……”他低语,声音几乎被风吞没,“你手中,究竟是何物?”
夏侯惇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拾起一段断绳。他指尖抚过切口,眉头骤锁:“绳断处齐整如削,非刀斧所为。且……有焦痕。”
他抬头,目光如箭射向密林:“主公,林中有器,能发无形之矢!”
许褚怒吼:“既是机关,放火箭焚林!烧他个片甲不留!”
曹操抬手,制止。
他站在原地,良久未语。身后八千大军鸦雀无声,连马都不再嘶鸣。他知道,若真放火箭,林中若藏伏兵,火起必乱;可若那“器”真能隔空杀人,火未燃,箭未至,第一发便能取他性命。
他不怕死。
他怕的是死得不明不白。
“退。”他终于开口,声音冷硬如铁,“全军后撤十里,扎营固守。”
传令兵这才醒神,挥旗传令。虎卫军缓缓后撤,盾阵合拢,弓弩手倒行,每一步都盯着密林,生怕再有一声炸响撕破夜空。
我靠在树后,迅速检查弹链。最后一梭,已空。
“收枪。”我下令,“拆解,分组撤离。”
锐士营立刻行动。两人扛枪管,两人携三脚架,其余四人警戒东西两翼。动作干净利落,无一人多语。他们知道,枪声一停,便是暴露之时。
我起身,抓起短剑,直奔桥头。
张飞还立在断口,矛已垂地,肩甲松脱,整个人靠马身支撑。他双眼微闭,呼吸粗重,像是随时会倒下。
“翼德!”我冲到他马侧,一把扶住他臂膀。
他睁眼,瞳孔涣散,看清是我,嘴角抽动:“先生……那‘雷’……又响了?”
“响完了。”我沉声,“我们走。”
他点头,想抬手握矛,却使不上力。我一把接过,掷入河中。随即翻身上马,将他拽上后座。
“抱紧。”我说。
他手臂勉强环住我腰,头靠我背,体温滚烫。他快撑不住了,但终究没倒。
“走!”我喝令。
锐士营已分三组撤离,沿不同路径向南。我策马紧随其后,贴林疾行。身后,曹军仍在后撤,火把连成一线,缓缓北移。
行出三里,我勒马回望。
当阳桥孤悬河上,残破如骨。曹军大营已远,火光渐隐。风从北来,带着尘土与血腥。
“设假点。”我下令,“三处,拖枝起尘,留双倍脚印。”
锐士领命,分头行动。他们知道,曹操必不甘心,明日必派斥候探查。我们要让他以为,林中仍有伏兵,枪声未尽。
张飞在我身后喘息:“先生……那器……究竟是何物?”
我沉默片刻。
他知道不是雷,不是弓,不是弩。他亲眼见树穿孔,旗绳自断。他不怕,只是不解。
“此乃天授利器。”我开口,语气冷峻,“非人力可测,亦非凡人可掌。你只需知——我军,从不失手。”
他没再问。
风更大了,吹得衣袍猎猎。前方火光隐约,是刘备军民队伍的尾部。他们还在南撤,尚未入江陵。
我握紧缰绳,心中清楚:这一战,赢了。
但曹操不会就此罢休。
他退,是因为未知,是因为恐惧。可恐惧过后,必是反扑。他会查,会想,会试。他会派工匠仿制,派谋士推演,派死士潜入。
而我,只剩一挺机枪,弹药将尽。
系统沉默,无新任务,无新奖励。它在等——等我用尽最后一颗子弹,再给一线生机。
马蹄踏过碎石,惊起夜鸟。张飞在我身后低语:“先生……明日,若他再来……”
我盯着前方黑暗,声音如铁:“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军,灭一军。”
话落,马速未减。
前方,一道浅沟横过小路,积水泥泞。马蹄踏下,溅起黑水,一滴落在张飞脸上,顺颊滑落,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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