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大治”的壮汉没有理他,只是调整了一下木柴的位置,举起了手中的斧头。
小胡子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扇子在手心敲了敲,声音也冷了几分。
“王大治,我再问你一遍,前头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王大治依旧没有答话。
他只是猛地吸了一口气,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
“呼——”
斧头带着破风声,悍然劈下!
“咔嚓!”
碗口粗的硬木,应声而裂,被整整齐齐地劈成了两半。
其中一半,带着劈砍的巨大力道,翻滚着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小胡子脚前一寸的地方。
木屑飞溅,打在他的裤腿上。
小胡子吓得“妈呀”一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身后的那些打手,也是一阵骚动,纷纷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王大治!”
小胡子又惊又怒,脸涨成了猪肝色,再也维持不住那份体面,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好声好气地跟你商量,是给你脸了!”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把事情闹大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这一次,那壮汉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起头,将那把磨得锃亮的斧头往身旁的木墩上一插。
他站直了身体。
那魁梧的身形,投下了一大片阴影,将小胡子完全笼罩了进去。
他的目光,平静得有些可怕。
“没什么好考虑的。”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
“你们回吧。”
“你!”
小胡子气得浑身发抖。
“我这可是向着你!你真以为凭你自己,能扛得住?你这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刀客,忽然开了口。
他的声音,阴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冰。
“跟他废什么话。”
他上前一步,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目光死死地盯着王大治。
“既然他不识抬举,那就先拿下。”
“带回去,好生炮制一番,还怕他不画押?”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十几个打手,立刻“哗啦”一声散开,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将王大治和那几间茅草屋,团团围住。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林黛玉的心,也随之揪紧。
她看得分明,这些人是要用强了。
王大治的眼神,也终于变了。
那份平静被撕开,露出底下压抑着的,如同火山一般的怒火。
“你们敢!”
他低吼一声,伸手握住了插在木墩上的斧柄。
“拿下!”
黑衣刀客没有丝毫犹豫,冷喝一声,率先抽出腰间的雁翎刀。
刀光一闪,直奔王大治的门面而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王大治也拔出了斧头,不退反进,怒吼着迎了上去。
“铛——”
刀斧相交,迸发出一串刺眼的火星。
巨大的金铁交鸣声,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惊起了一片飞鸟。
其余的打手,也呐喊着,挥舞着棍棒,一拥而上。
茅草屋里,传来了那少年“尘儿”惊恐的哭喊声。
“爹!”
战团之中,王大治听到儿子的哭声,身形明显一滞,攻势也慢了半拍。
黑衣刀客抓住了这个破绽,刀势陡然变得狠辣,一刀快过一刀,招招不离王大治的要害。
王大治虽然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还要分心护着身后的茅屋,一时间险象环生,身上很快就添了几道血口子。
林黛玉躲在树后,一双秀眉紧紧蹙起。
这么多人打一个,也太不要脸了。
就在她为那壮汉不平之际,场上的局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王大治卖了个破绽,硬生生挨了旁边一人一棍,借着那股力道,一个翻滚,来到那杆长枪边上,顺势抄起长枪。
长枪在手,天地皆改。
方才还被逼得左支右绌的壮汉,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那不再是一个被围困的樵夫,而是一头挣脱了牢笼的猛虎。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枪尖斜指地面,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浸泡出来的杀气,便如无形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山谷。
方才还叫嚣着一拥而上的打手们,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装神弄鬼!”
黑衣刀客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厉喝一声。
“一起上,废了他!”
一声令下,几个离得最近的打手壮着胆子,再次挥舞着棍棒扑了上来。
王大治动了。
他没有前冲,只是手腕一抖。
那杆乌黑的长枪仿佛活了过来。
枪杆如龙,枪影如山。
只听“砰砰”几声闷响,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打手手里的木棍便被一股巨力震得脱手飞出,虎口鲜血淋漓。
他们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胸口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惨叫着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王大治用的,是枪杆。
他脚下步法变幻,身形在狭小的空间里辗转腾挪,手中长枪使得密不透风。
枪影过处,或是抽,或是扫,或是点。
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打在对方的关节或武器上。
哀嚎声此起彼伏。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十几个打手便倒下了大半。
兵器落了一地,人也都躺在地上呻吟,却无一人身上见了血。
这分明是手下留了情。
黑衣刀客的瞳孔,骤然收缩。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绝不是乡野村夫的把式,这是战阵之上,千锤百炼的杀人技!
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脚下猛地发力。
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手中雁翎刀化作一道匹练,撕裂空气,直取王大治中路。
“铛!”
刀尖与枪杆碰撞,发出一声刺耳的锐鸣。
王大治身形一晃,向后退了半步,而那黑衣刀客,却被枪杆上传来的巨大力道震得连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高下立判。
刀客脸上闪过一抹骇然,随即被更深的狠厉所取代。
他不给王大治任何喘息的机会,刀法一变,变得诡谲而迅猛,如毒蛇吐信,专攻对方下三路。
王大治却是不慌不忙,长枪一摆,枪尾杵地,枪尖微颤,便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
任凭对方刀光如何闪烁,始终无法越雷池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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