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凝望着华清扬,满脸的喜悦掩饰不住眸中的慈爱,“你媳妇很好,扬儿,你要做爹了,将军府马上就要四代同堂了!”
华清扬脑子懵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儿才蓦地一个惊雷在脑海里炸响:他要做爹了!
天哪,他华清扬要做爹了!
他猛地看向沈清霜,炯炯的明眸中迸射出狂喜的光芒!他从云扬手中一把抢过沈清霜,依然不能置信道:“霜儿,这是真的吗?”
沈清霜也是一片懵的状态,赧然道:“妾,不知……”她的月事的确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可她这方面一直都不准,故也不曾多想。
“扬儿这傻小子,倒是个有福气的,还傻站着做什么?快扶着媳妇回去好生歇着去吧!”老太君朗声发话,小夫妻俩这才回神,冲老太君施了礼,喜滋滋去了,隐隐听到二人的声音传来:“阿云既如此说,那必然就是真的!你可别忘了,阿云的医术……”
安和堂一派喜气洋洋,吟月阁里却是清冷沉寂。
“姑娘,夜了,再晚些寒气便要升起来了,不如奴婢服侍姑娘歇下吧。”一小丫鬟轻手轻脚地上前,为华容披了一件厚实的衣裳。
华容漫不经心的拨着暖手炉中的炭,漠然道:“你们少些躲懒,多烧些炭,地龙烧热些自然就不会再冷。”
小丫鬟扑通跪倒,惶急道:“姑娘息怒,并非奴婢们躲懒,实在是各处的炭火都有用度,咱们这里,这个月的前几日就已经用超了。”
华容懒洋洋转过头,似有些意外的瞧着地上的小丫头,道:“你刚才说什么?”
“奴婢,奴婢说咱们这里的炭火,这个月的前几日就已经用超了。”小丫鬟声如蚊蚋,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她是近几日才被提上来的,吟月阁近来有好几个姐姐被罚,眼见着都是以往常服侍二小姐的,不知道为着什么,听说罚下去很快就病的病,死的死……
心里想着,小丫头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
“本姑娘竟不知,几时开始将军府烧炭也有定例了?”华容挑眉,面有怀疑之色。那老虔婆虽不喜她,却一向大方,从未在吃穿用度上对她有过半分简慢。
小丫鬟一惊,急忙小声回话:“回姑娘话,是,是上个月少夫人掌家后开始的。”
“哐啷”一声巨响,暖手炉被华容砸在地上!红红的炭火滚散一地,有一小块儿崩到小丫鬟手上,烫的她闷哼了一声,眼泪瞬间滚出,她却依然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坠儿,坠儿死哪儿去了!”华容尖利的声音划破夜空,在吟月阁回荡。
“来了,姑娘。”坠儿一脸惶急的疾奔过来:“奴婢在寝室为姑娘薰暖被呢,姑娘有何吩咐?”
华容冷笑,“怎的?当我是死人吗?即便本姑娘被禁足,也还是爹爹的女儿吧?家中换人掌家,这么大的事,竟然过了俩月都无人告知于我!你们都想造反吗?”
坠儿一怔,“姑娘息怒,实在是换了少夫人掌家后,咱们这里并不曾缺过什么,奴婢,奴婢这才忽略了……”
“不曾缺过什么?”华容冷哼,“那这炭火算什么?”
坠儿微微蹙眉,“管,管事嬷嬷说,各屋都是一样的份例,偏就只有咱们吟月阁用超了……”
“放屁!”华容秀眉高挑、杏眼圆睁,“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不守妇道的货色,抢了我的哥哥不说,还敢管到我头上来!”
“姑娘慎言……”坠儿吓得白了脸。
刚刚那个小丫头更是吓得簌簌发抖,“姑娘饶命,求姑娘慎言……”她早就顾不得手被炭火烫的生疼,咚咚咚的磕头如捣蒜!
“你们怕什么?”华容冷嗤一声,“鬼知道他们背地里私自克扣本姑娘多少!”说着抬步就往外走,门口丫头婆子跪了一地,她看也不看道:“我要去见父亲!”丫头婆子急忙爬起来匆匆跟上。
走到庭院中,华容却忽然驻了足,“外面吵什么?”
一个守门的婆子走上来道:“回二姑娘,”抬眸看到到华容面色
不善,忽然记起她的忌讳,急忙改口道:“姑娘还不知,咱们将军府大喜,今儿晚上大小姐为少夫人查出有了身孕,老太君吩咐阖府皆赏呢!这不,老奴刚从外面接了这些赏赐,正要给里面送过去呢。”说着,满面喜色的将一包银锞子递给华容看。
华容一巴掌扇过去,打得那个婆子一个趔趄,银锞子顿时撒了一地。华容恨得一张脸铁青!什么大小姐?什么少夫人?都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野杂种,却偏偏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了她的一切!她们统统都该死!
华容一脚踏上银锞子,又恨力碾了碾,这才疾步冲到院门口踹门道:“我要见爹爹!爹爹,我要见爹爹!”
席妈妈进来禀报时,云扬刚为祖母诊完脉,正把祖母的手塞进被子里,甜甜的笑着说:“祖母好乖,这些日子身子保养的不错。”
老太太得意的笑道:“我都说了,你还偏不信。”
席妈妈见祖孙俩温声细气,笑语晏晏,一时脚步微滞,不知该不该进来打扰。
“作甚一副鬼祟的样子?真是越老越没出息了!”老太君一眼瞧见,嗔道。
席妈妈这才堆上笑脸近前道:“是二姑娘,又闹起来了,咱们在吟月阁的人过来禀报说看管的人打算去报少夫人,老奴想着不妥,便拦下了,过来给老太太说一声儿。”
“你做的对,扬儿媳妇刚有了身子,断不可什么事都还要过去烦她!不是说才又挑了几个丫头给了吟月阁吗?今儿这又是闹什么?”老太君不悦。
“说是为着炭火的事。”席妈妈迟疑了一下,道:“还说了少夫人几句不中听的话。”
老太君顿时垮了脸,捶床道:“这个容丫头,生生给那柳氏养废了!好好的一个高门闺女,偏偏学得一副市井泼妇行径,比那小家小户的女孩儿还不如!怪我,都怪我啊……”
云扬轻轻捉住她手,重新放进被子里,温声安慰道:“孙女游乡间时,常常听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各人缘法各人造’,容妹妹到底也不是小孩子了,还有什么道理不懂得?祖母又何必自责?”
老太君抬起微皱的眼皮,瞧着眼前这美玉一般的人儿,忽然又高兴起来,失笑道:“可是呢,到底,云丫头才是老身的嫡孙女!”说着又看向席妈妈道:“你说,分明云儿才是那荆棘丛中苦苦挣扎出来的姑娘,怎的反比她在绮罗丛中娇养出来的还要尊贵懂礼些?”
席妈妈笑道:“老太太怎的就忘记了?老话儿不是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失言,顿时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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