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个大大的过堂,云扬眼前豁然一亮,竟是一个满庭花木的院子!有一位容色不俗的年轻妇人正从屋内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婆子。
妇人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衣衫,却是衣料上乘、搭配不俗;头上虽无过多配饰,却是简单大气、格调高雅;再看她唇角含笑、眉目温润平和,行动间步履从容、姿态娴雅。云扬知道,这就是阿德的母亲程家大娘子了。
只是心中也不免疑惑,这样一位出色的女子竟也不能让那渣男怜惜,那位插足的表妹莫非绝色?还是那渣男根本就是个天生的贱胚子?!好好的金镶玉不懂得欣赏,非要往臭狗屎堆里凑?
正思忖间,妇人已经含笑上前,对着云扬盈盈一福,“有劳贵宾了。”
听她如此称呼,云扬知道阿德已经告知了自己的身份,当下也不多话,含笑点头后双方在庭院里坐了,便开始诊脉。
左右都听了听脉,云扬心中了然,知道这是典型的心脉神经受,为大悲大痛的刺激所致,当下不免心底叹息。
阿德见她神色凝重,不免着急,“贵宾请直言,我阿娘的病可还有转机?”
云扬瞧着一脸忧急的阿德,再瞧瞧一脸淡定恬静的程大娘子,便明白这母子俩恐怕也没少当面讨论病情,倒是觉得少见,未免又多看了程大娘子一眼。这一眼,倒是从她眼中看出一抹坚定!
云扬一怔,她这是早做好接纳任何结果了吗?忍不住又对她添了几分敬意,当下心中便有了决定,说不得,今儿要再施展一下自己的绝活了。
遂转头淡声吩咐:“麻烦阿德,去外面让我的侍女将马车上的药箱取来。”
阿德心下一松,贵宾肯治,就说明阿娘的病有救。当即面露喜色,答应一声就往外走。
程大娘子也转头向老婆子做了个手势,婆子慢慢转身去了。程大娘子这才望着云扬,含笑道:“贵宾有话不妨直言。”
云扬一笑,果然敏慧。当下也拐弯,开门见山道:“程大娘子可想报仇?”
程大娘子眸色一凝,肃然道:“日夜不忘!”
云扬颔首,“既如此,等下大娘子的病痊愈,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程大娘子一怔,随即眸中现惊喜之色,“贵宾的意思是?”随即猛地拿帕子捂住嘴,不能置信地摇头,这许多年了,大夫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吃的药堆起来,恐怕这院子都能装满……
云扬也不去跟她保证什么,只是从容地说:“听阿德说过,大娘子手中还留有绝活,想来制出的陶瓷定是比现在市场上存有的更高级。我有办法逼那贱男人吐出他侵吞程家的产业,只是事成后,我不仅要那贱男人的窑厂,还要程大娘子的秘方技术支持。作为回报,我会将新品做成皇家专供,并远销国外。”
程大娘子面色几度变换,先是惊喜,继而疑惑,最后是不能置信的震惊!
望着云扬从容不迫的神情,敛容道:“贵宾可否告知真实身份?”
云扬淡淡一笑,浅浅福身道:“在下华云扬。”
程大娘子愕然,这些年她虽病着,但华大将军有个丢失十几年的女儿于半年前找回,这样满京城传遍的消息她还是多有耳闻。听说,这位找回的华家嫡女就是有一身奇诡医术!若果真是她,有个亲姑母在宫中做皇贵妃,自是有底气承揽皇家贡品!
想到此,不禁惊喜道:“莫非,姑娘竟是华大将军那位丢失十几年的女儿?”
云扬淡淡一笑,“正是小女。”
聋婆子端了茶水出来,还配了一碟十分精致的点心。先是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杯给云扬,又奉了一杯给自家主母。云扬揭开碗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不禁赞叹一声:“好茶!”
程大娘温和一笑,子谦虚道:“区区粗茶,不成敬意,还望华小姐不嫌鄙陋。”
云扬含笑品茗,心中却不禁再一次叹息,只看这庭院的布置和程大娘子的饮食、服饰品味、待人接物,无处不彰显出一个懂生活、有涵养的当家主母风范!可知贱人就是贱人,那贱渣男又岂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了什么珍宝!
阿德也领着怀抱药箱的可伶进来,见母亲面带喜色,当下心中一宽,又瞥见几案上茶点,不禁又多看了一眼云扬。阿德心里清楚,这些年阿娘因为生病,越发不愿意应酬外人,不得已出来见客,却会将前来的客人分为三六九等,一般的客人,绝不可能有今日这般待遇,有的更是一口白水都混不上!
正想得出神,听到阿娘唤他:“德儿,快给华大小姐见礼。”
阿德心下疑惑却也不便多问,只是听话地上前重新见礼,“华大小姐好。”
云扬笑笑,放下茶杯道:“且不必多礼,咱们开始治病吧。只是,云扬需要一间静室,需要有半个时辰的静场,这半个时辰内,不许有任何人或声音干扰,门不从里面打开,便不许任何人进入!可能做到?”
阿德一脸惊愕,惶惑地去看母亲,见母亲面容淡定平和,眸中尽是坚定之意,不禁心头大安。母子目光交会,彼此心意一致,当下朗声应道:“但凭华大小姐吩咐。”
很快,云扬和程大娘子就被关进了一间静室。
云扬边给自己金针消毒,边随口问:“大娘子害怕吗?”
程大娘子从容一笑,“请大小姐放心施为。”
云扬心中再次赞叹,手上不停,先是选准百会穴,开始施针。随着云扬“吸气”、“吐气”的指令,程大娘子只觉自己身体开始发热,渐渐地,越来越热,然后竟觉得身上有汗在不断渗出……
不知不觉,程大娘子的神智开始逐渐模糊,整个人也开始在一种让她安心的温暖中缓缓地坠入黑暗中……
再睁开眼时,程大娘子只觉神台清明,浑身竟是前所未有过的轻松,心头一喜,竟是有流泪的冲动。
转眸间,却见云扬正盘腿坐于一个蒲团上,闭着眼,像是正在打坐。当下也不敢惊扰,心中只觉又悲又喜。悲的是自己和爹娘当年识人不明,错把垃圾当珍珠!喜的是,多年沉疴终于根除,终于可以迎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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