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婆婆摇摇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降?再降老婆子连盐巴钱都赚不回来喽。山本家那是大铺子,背后听说还有大人物撑腰,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哪拼得过……”
她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渺茫的希望,“姑娘,你…你是有学问的,能不能帮老婆子想想办法?”
是一斗告诉她的吧……我睨了眼他。
想办法啊……
腌菜啊,我按着太阳穴,我一个只会看书、送报、偶尔被卷入离奇事件的家伙,能有什么办法对抗一个财大气粗的腌菜垄断商?
我又不是什么商界奇才。
“我……我只能试着分析分析。”我有些窘迫地开口,“山本屋用超低价格抢占市场,这是典型的倾销,目的就是挤垮像您这样的个体商户,等市场被它垄断了,它肯定会涨价。”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做出不一样的东西。可是,”我看着汤婆婆,“您的腌菜味道很好,但太传统了。大家现在被山本屋那种重口味养刁了舌头,或者吃习惯了?”想起同事们麻木依赖的表情。
“不一样的口味?”汤婆婆若有所思,“老婆子一辈子就做这几种老方子……新花样,怕做不好啊。”
“试试吧,阿婆!”一斗在一旁握紧了拳头,斗志昂扬,“本大爷给你找最新鲜的菜,要什么菜,你说!翻遍稻妻城也给你找来!”
久岐忍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汤屋门口,大概是循着一斗的动静找来的。
她推了推脸上的面铠,冷静的声音响起:“商业竞争需符合稻妻商法。若山本屋存在不正当手段,律法会制裁。”
她的目光扫过汤婆婆的腌菜罐,又看了看我,眼底浮现笑意,“不过,开发新品,确实是一条可行之路。需要什么原料,算我一份。”
“对啊对啊,阿忍之前去过璃月学习,啥都会呢!”荒泷一斗自豪地拍了拍胸脯。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夸耀他自己。
我看着眼前这奇特的组合——热血上头的鬼族老大,冷静理智的律法专家,还有愁苦却手巧的老婆婆。
也许……真的可以试试?
“我想起来!”我猛地拍了下桌子,“我在八重堂……咳咳,”祈祷这事儿就别说出来了吧,“有本名叫《腌菜的一百种做法》。里面好像记载了许多各种各样的腌菜做法,来自各个国家。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做些全新的口味?”
汤婆婆有些迟疑,但看着一斗和久岐忍鼓励的眼神下,最终点了点头。
行动力超强的荒泷一斗化身蔬菜采购员,每天天不亮就冲进早市,用他那凶神恶煞的架势和洪亮的嗓门,抢购最新鲜水嫩的当季蔬菜。
脆生生的白萝卜、黄瓜,还有紫得发亮的长茄子。
我点名要的,稻妻本地罕见形状奇特的根茎类蔬菜。
久岐忍则展现出令人意外的一面,她褪去面铠,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刀工精准,萝卜丝切得细如发丝,黄瓜片薄如蝉翼,动作干净利落,效率惊人。
我则一头扎进了那本泛黄的《腌菜的一百种做法》。凭着记忆,翻找出自己从杂货铺买来,为了满足自己须弥胃的一小包颜色红绿的香辛粉和几样气味独特的沙漠香料。
我小心翼翼地按照书中模糊的记载,结合汤婆婆的经验,调配着比例。
第一次尝试,是在汤屋后院那个光线昏暗的小工坊里。
我屏住呼吸,将一小撮香辛粉撒入混合了盐、糖、米糠和清水的腌渍液里。
粉末接触液体的瞬间,一股霸道的辛辣气息升腾而起,直冲鼻腔。
“阿嚏!阿——嚏!”站在旁边好奇观望的一斗首当其冲,被呛得连打几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眼泪鼻涕横流,赤红的眼睛瞪得溜圆,“哇!茶茶!你这放的是辣椒还是火药啊?这么冲!”
久岐忍也默默后退了一步,眉头紧锁。汤婆婆担忧地看着那盆迅速变成暗红色的液体。
我也被呛得够呛,但还是硬着头皮,将切好的萝卜条放了进去。
几天后,当她们满怀期待地打开盖子。
“呕……”一斗只是闻了一下,脸就绿了,连连摆手后退,“不行不行!这味儿……比九条天狗的臭脸还可怕!吃了怕不是要喷火!不要不要!”
我自己尝了一小根,感觉一股狂暴的火焰从舌尖一路烧到胃里,眼泪不受控制地狂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失败了。辛辣有余,毫无层次,只剩下纯粹的破坏力。
“看来……须弥的热情,稻妻的肠胃承受不起。”久岐忍冷静地总结,将那罐失败的魔鬼腌菜密封好,放在最远的角落。
可恶,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我盯着失败的作品。
但是还不能放弃。汤婆婆尝试着调整盐糖比例,加入本地清酒增加风味层次。
久岐忍贡献了一种处理野菜去涩增脆的独特手法。
一斗则发挥了他天马行空或者说是毫无章法的想象力,某天兴冲冲地抱着一罐稀奶油回来,非要试试奶油腌脆瓜。
“又甜又咸又奶……这口感……”我尝了一口,表情扭曲得像吞了只活苍蝇,赶紧灌了一大口水,“一斗老大……美食创新……可能不太适合你……”
“切!不懂得欣赏!”一斗悻悻地夺回他的杰作,自己尝了一口,脸色也变了变,强撑着咽下去,“……嗯,还……还行吧?至少猫肯定爱吃!”说着真把那罐怪异的混合物倒进了猫食盆。
结果几只猫闻了闻,嫌弃地走开了,只有一只最瘦小的,犹豫了半天舔了一口,然后疯狂地打起了喷嚏。
就在众人为新品研发焦头烂额之际,“汤婆婆,老样子!两坛子您的招牌萝卜!父亲就认您这口!”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道如同小太阳般的身影闯入了汤屋。那是橘红发色扎着不规则丸子头的女孩,穿着简便的浴衣,肩膀和裙摆处有烟花图案点缀,腰间还别着几个颜色鲜艳的小布袋。
“她是谁?”我疑惑地看着她。
久岐忍解释:“是长野原烟花店家的女儿。长野原宵宫。”
宵宫一眼就看到了工坊里热火朝天的景象,以及站在一堆瓶瓶罐罐前灰头土脸的我,好奇地眨了眨大眼睛:“咦?汤婆婆,您这儿在做什么好东西呢?好热闹!”
她鼻翼翕动,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辛辣和……一丝奶油的甜腻。表情变得有点古怪。
汤婆婆连忙解释:“宵宫丫头来啦!唉,这不是山本屋闹的……想弄点新花样。这位是八重堂的苦荼姑娘,在帮我呢。”
“苦荼……八重堂……哦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是前不久那个很有名的学者小姐!我父亲可佩服你啦……”宵宫眼睛一亮,热情地朝我伸出手,她的眼眸清澈而明亮,洋溢着灿烂笑容的脸庞,“我叫宵宫!长野原的!我父亲对吃食挑剔得很,山本屋那些齁咸的东西他吃一口就摔筷子,说像吃盐巴!还是汤婆婆的腌菜合他胃口!你们在研究新口味?太棒了!需要火药味儿的吗?我这儿有独家秘方!”她拍了拍腰间的小布袋,笑容狡黠。
啊?火药味的腌菜嘛?那很爆炸了。
我被她的热情幽默愣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
宵宫的加入,像给沉闷的研发注入了新的活力。
她虽然没有腌菜经验,但想象力天马行空,动手能力极强。
她尝试着在传统的腌渍液里加入少量研磨细腻有独特烟熏风味的鲣鱼干粉末,美其名曰给它加点烟火气。
又或者用她处理烟花引线的耐心,将海带切成极细的丝,增加鲜味和口感。
“宵宫啊,你不是来买腌菜的吗?继续留在这里帮忙,不会耽误你吧。”
“不会啦不会啦,反正这段时间离夏日祭还有一段时间,等那会儿就忙起来了。现在还在休息呢。”
夏日祭?哎,还是先把现在这件事情处理好再想吧。我揉了揉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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