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荒泷一斗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僵在原地,张大了嘴巴,能塞进一个鸟蛋。他铜铃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如果忽视他脸上的印子就更好了。
久岐忍扶着摇摇欲坠的书架。
托马抱着那只还在发抖的橘猫,碧绿的眼眸瞪得溜圆,完全失去了平日的从容。
宵宫举着一个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罩子打算一把套住老鼠,她嘴巴微张,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连黑田和荒谷都忘了呼吸,呆若木鸡。
而我依旧保持着挥出鸡毛掸子的姿势,胸口剧烈起伏,右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红。
“打……打中了?”宵宫第一个找回自己的声音,喃喃道,语气充满了梦幻感。
“茶茶……”一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地上那只死狗一样的老鼠,又看看我手里那根朴实无华的鸡毛掸子,眼神充满了敬畏,“你……你这招茶茶流灭鼠神技·毛掸碎星,威力……,也太……太厉害了吧?!”他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刚才你打我这件事,本大爷就当不知道了。”
久岐忍快步上前,蹲下身,用随身携带的镊子小心地戳了戳那只只剩出气的老鼠,确认它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她抬起头,看向我,面铠下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起伏:“精准,高效。苦荼小姐,令人刮目相看。”这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评价。
托马放下那只还在喵喵叫的怂猫,走到我的身边,他伸出手,轻轻覆上我紧握着鸡毛掸子的手背,拍了拍,掌心温暖而坚定。
“没事了,苦荼。”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结束了。你做得……非常好。”
大家都在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我喘着气,指尖被震得发麻。感受到手背上托马传来的温度,紧绷的身体和神经才后知后觉地松弛下来。
一阵巨大的脱力感席卷全身,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久岐忍立刻用另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我的胳膊。“谢谢你啊阿忍。”
就在这时,荒泷一斗已经大步上前,嫌恶地用两根手指捏着那只晕厥老鼠的尾巴尖儿,把它拎了起来,像拎着一件极其肮脏的战利品。
“哈!就是这个可恶的小贼!偷吃茶茶的点心,害得她睡不好觉!还害我白挨了一打!”他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老鼠,“看本大爷怎么处置你!”
他拎着老鼠,大步流星地走向仓库后门。后门外堆着一些杂物,再往前几步就是码头和波光粼粼的大海。久岐忍也跟了出去,想看看一斗打算怎么处理。
一斗走到后巷,手臂抡圆了,像投掷链球一样,准备把这只万恶之源甩进海里喂鱼。“走你——!”
就在他奋力投掷的前一刻,久岐忍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仓库外墙底部。
她之前也来过这里,为了躲避同心的追捕。那里原本堆放着许多废弃的木箱和杂物,自从上次清理仓库卖掉大批旧书后,这里被腾空了一大片。
墙角处,有一个被杂物堵了多年,几乎被遗忘的碗口大小的破洞。
而此刻,那个破洞外面,似乎堵着一大团……灰绿色的毛茸茸的东西?
“大家看这里!”久岐忍立刻出声。
一斗的动作硬生生顿住:“嗯?阿忍?”
久岐忍快步走到墙角破洞处,蹲下身仔细查看。她伸出手,轻轻推了推那团灰绿色的东西。
“唔……别吵……再睡会儿……”一个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睡意的童音从那团东西里传了出来。
紧接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那团像是被苔藓覆盖的岩石般的东西,竟然蠕动了一下,然后“嘭”地一声,腾起一小团白烟。
烟雾散去,一个穿着深绿色忍者服,戴着貉帽,身材娇小的女孩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正是终末番的忍者——早柚。宵宫在旁边解释道。
她显然是在这里找了个隐蔽又阴凉的角落,施展了忍法,化身成伪装物睡觉,结果好巧不巧,正好堵在了这个被清空杂物后露出来的老鼠洞口。
她似乎刚刚被吵醒,小脸上还带着浓重的睡意,眼里充满了茫然,像蒙着一层水雾。
她咂了咂嘴,仿佛还在回味什么美梦,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堵在一个老鼠洞的门口,更没看清眼前那只近在咫尺,几乎吓傻了的老鼠。
“嗯……?”早柚发出一声带着浓浓睡意的鼻音,小脑袋晃了晃,视线终于聚焦在眼前那只僵住的老鼠身上,又茫然地扫过围拢过来的表情各异的大人们,“开……开饭了?”
难怪怎么赶也赶不走……
久岐忍指着那个被早柚堵住的洞口,又指了指一斗手里那只奄奄一息的老鼠,冷静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看来,这就是源头了。仓库清空后,这个被遗忘的破洞暴露出来,才让这位不速之客有了可乘之机。”她瞥了一眼还处于懵懂状态、搞不清状况的早柚,“而这位……嗯,算是意外帮我们堵住了它的退路。”
真相大白……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被一斗像战利品一样拎在手里,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老鼠,再看看那个被早柚堵住,此刻已无所遁形的破洞,连日来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弛。
“噗嗤……”看着一斗那副拎着老鼠,得意洋洋的样子,再看看早柚揉着眼睛,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表情,我再也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畅快,最后变成了开怀的大笑,连日积压的郁气似乎都随着这笑声消散在了海风中。
“哈哈哈哈……”
宵宫也随着笑。
荒泷一斗虽然没太搞明白早柚堵洞的细节,但这不妨碍他享受胜利的喜悦。
他高高举起手里那只晕死的老鼠,对着大海的方向,用尽全力,像投掷棒球一样狠狠甩了出去!
“滚吧!臭老鼠——!!!”
一道灰影划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噗通”一声,远远地落入了碧波荡漾的大海之中,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水花,很快便消失不见。
海风吹拂着我身上崭新的银灰色和服衣角,带来大海特有的清爽气息。
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落,照亮了我脸上尚未完全褪去的笑意,也照亮了身边朋友们或开怀、或无奈、或温和的脸庞。
我看着他们,突然,有种怀念的感觉。
很像是在纳塔时候,有一次发烧迷路,被应该是路过的基尼奇带走,带到了附近流泉之众的玛拉妮家里看病。
休养的这些天里,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客人。最后也是这样,大家齐心协力,一起解决的……
可是,会离开的。就像那天,启程出发去蒙德的那天。
但是没关系,至少现在,他们都在我的身边。
后知后觉,手臂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仓库里熏香的味道大概还要几天才能散尽。但这一刻,我觉得,大家真好,风真舒服,稻妻的海……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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