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狗是小狗是小狗。
我默念,把他几乎不成型的衣服迅速剥落,然后又把自己的八重堂工作服给他利落裹上。
做完这一切后,我已是汗流浃背,浑身沾满了泥污和他的血迹。
我借着一点光,看向他露出的那张脸,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毫无血色,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呼吸微弱而急促。
腰腹间那片深色的血渍看得让人惊心动魄。
“药……还得止血……”
否则会把榻榻米也染色,而且血味太浓了……
我站起身,动作太急,眼前一阵发黑。扶着冰冷的墙壁稳了稳。
我像做贼一样,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溜出仓库,来到前厅。
荒谷女士正在柜台后打盹儿,黑田编辑不知去向。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飞快地从柜台下面一个存放杂物的小抽屉里,翻出了一小瓶八重堂常备的用于处理员工小伤口的高度烧酒,还有一小卷干净的,用于捆扎书籍的白色棉布带。
我紧紧攥着这两样东西,又无声无息地溜回了仓库里的隔间。
我掀开他腹部的衣服,那道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眼前,皮肉翻卷,边缘发白,深红色的肌肉组织裸露着,还在缓慢地渗出暗红的血水。
雨水和污泥混在一起,情况糟透了。
我接了盆水,一边清洗着泥泞和伤口,一边拧开烧酒瓶盖,浓烈的酒精味瞬间冲入鼻腔。
我看着那可怕的伤口,手抖得厉害。
还有点头晕。我从来没有处理过这么严重的伤势。在须弥,最多就是帮提纳里包扎过被蕈兽划伤的小口子,还有帮赛诺处理一下他碰不到的伤口。
而且全程还有提纳里的指导和赛诺觉得可行的态度。
“…忍着点……”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撕下一大块棉布带,浸透了烧酒,朝着那可怕的伤口按了下。
“呃啊——唔!”一声压抑到极致,却依旧凄厉痛苦的嘶吼从昏迷的犬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哇,你别叫呀。
虽然这里的隔音还行,但是保不准荒谷女士听到了过来看情况。
要让她知道我捡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妖怪,她绝对会被气死的。
我用右手捂住他的嘴,“别,别叫,求你了。”
他的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投入滚油的大虾,剧烈的痉挛几乎要挣脱我的按压。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瞳孔因剧痛而扩散,里面充满了血丝和本能的濒死狂乱。“嗷嗷……”
他的牙齿狠狠咬着我的右手虎口,我两眼几乎一黑。
不让你叫,不是让你咬我……
我现在可谓是左膀右臂全都是伤。
我暂时把东西放到一旁,扣住他的下巴,拇指用力按了一下他的舌头,捏着他的脸,“不许咬我,听到没有?不许叫,听到没有?忍着点。”我勾勾手指,抬起他的头,“牙真够利的啊,怪不得这么痛。”
他“唔”了一声,眼睛半眯着,我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我低头继续刚才的活儿,但没想到他还是无法忍受这般疼痛,作势又想咬我,我把棉布裹成一团,飞快地塞进他的嘴里。
安静了。
为了阻止他乱动,我还得按着他的背。
怎么给这孩子换药这么费劲呢。
我能感觉到手掌下肌肉的剧烈抽搐和滚烫的温度。
烧酒渗入伤口,他因为疼痛抽搐着身体。泪水划过微红的眼角,流到我的枕头上,
嘴巴因为被布堵着,只能呜咽着。
“喂……我又没欺负你。你别哭啊。”我摸摸他的头,顺便拿起一边的药膏,“刚刚是消毒,现在要抹药了。你忍着点啊。”
“唔——”
这反应,应该是同意了吧。
我撩起又滑落手腕的袖口,用干净的水清洗了一下手,把药膏挤在他的小腹上,动作温柔地均匀涂抹。虽然看起来是犬妖,但皮肤是人类这般触感,柔软,腹部有较为明显的薄肌。
鲜红的肉色看着实在触目惊心。我只好加快速度。
冰凉刺激的药膏抹在他的腹部,只见他的反应不比刚才猛烈。
他拱起腰,又忍不住后缩,原本一直迷糊的眼睛,此刻带着几分无措与迷茫的乞求。
“别动了,好吗?”
这药膏我也涂过,一点也不痛。这么想着,可能没注意稍稍用力按压了一下。
只见他重重地瘫在榻榻米上,眼神迷惘地望着天花板。几声虚弱的呜咽,像是狗狗撒娇时的声音。
“对,对不起,刚刚……是我出神了。你没事吧。”
他像是没听到我的话,只是睫毛微颤,胸膛起伏着,小腹一颤一颤的。他慌乱地想要握住我的手腕,但我一想到,等会他醒了,万一是什么坏人,还得为自己打算。便瞧了外头的粗绳,半跪在榻榻米上,三两下把他手脚捆了起来。
把他的双手向上翻动绑起。再把双脚也绑住。
好了。现在至少不会乱动了。
我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就和绑鱼一样简单。
那么现在就是杀鱼……啊不是。
接下来,我又为他把绷带包好,他像是睡着了,眼睛闭着。我看着被他打湿的枕头,叹了口气。
这鬼天气,一时半会儿也晴不了,怕是洗了也会发潮。
我低头看着这些被脱下来的衣服,打算等会烧了。
视野模糊摇晃,他只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在眼前晃动。然后就要消失。他忍不住扭捏一下,却发现双手被绑着动弹不得,双脚也被紧紧缠着。
他缓慢地眨着眼睛,怎么回事。
是敌人吗。
是天领奉行的走狗。
不,刚刚,发生的事情,并不像毒打审问。
他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一个穿着和服,却浑身沾满泥污和不明污渍的年轻女孩。
“你好,犬妖先生,你杀人了吗?”
他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你抢钱了?”
“你打人了?”
“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
“噢,不好意思,忘记给你松嘴了,难怪你不说话呢。”我捂着嘴笑了笑,把塞进他口中的棉布扯了出来,他咳了几声,眼尾微红,眼神委屈。
“虽然有纱布,但露肚子会拉肚子。”我把备用的小毯子盖在他身上,“咦,所以你是坏人吗?”
“不是。”
没有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
我盯着他的眼睛,“你有神之眼。”我伸出手掌,把他的那枚神之眼放到他的枕边,“有神之眼的人,应该不会是坏人。我相信你。但是碍于这到底是不是你的,我持怀疑态度。”
我背过身,“所以我暂时还是会绑着你。”
“或者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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